“云少侠,这趟行程护送的马车实在太多了,所以可否和我一起走路?”
顿了一顿,白脸才讪讪道:“若是您不介意的话,咱们同骑一匹马也可以。”
走路?
云千秋闻言,剑眉不禁微微蹙起。
马匹或许能加快速度,但在灵兽森林中,几乎可以说是累赘。
哪怕是受过训练的战马,面对灵兽散发的凶戾气息,瞬间就能被吓到不敢动弹。
所以能在秃鹫佣兵团骑马赶路的,仅有寥寥几人。
治疗师白脸算一位,剩下的高雄几人,马匹大多是用来背负装备杂物的。
而且身为副团长的连战,因为持弓在森林中穿梭的原因,连坐骑都省了,全凭轻巧的步法。
所以那位城主府三公子提出要乘坐马车上路的要求,是有多么为难
不过云千秋并没有那么矫情,山路而已,又不是没走过?
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口婉拒时,就见营地的一处帐篷内走出了五位衣着鲜丽的少年少女。
为首之人,正是年近十八的李星安。
“高雄团长,你终于回来了,现在该给我解释一下,你手下拿箭指着我朋友,究竟是什么意思?”
身旁,灵药师公会中层执事之子的王南元一脸恼怒未曾消散,依在他胳膊的少女,同样冷哼连连。
五人当中,除了李星安勉强能迈入英俊范畴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外,其他人都是一副不肯罢休的蛮横架势。
至于那三名富家千金相貌如何
仅仅瞥视了一眼那刁蛮的神色,云千秋的目光就懒得在她们身上停留半刻。
更何况少年上午刚领略了某位极品尤物别样的清纯风情,对于普通货色,哪有兴趣在意?
见到走来的几人,高雄脸色微微一怔,随后只能强挤出赔笑道:“李少爷,实在抱歉,手下不懂事,让您动怒了,我代他向您赔礼。”
说话间,那名身高七尺、身形坚毅的一团之长,在众人面前,对无论是实力还是年龄,都远不如自己的李星安,微微躬身。
尽管这番情景云千秋早有预料,但当连战几人看在眼里时,都不禁一阵怒火上涌。
倒是李星安,冷冷一笑,搂在女伴柳腰上的手掌肆无忌惮地揉搓着:“高团长,我想你搞错了,该道歉的,不是你,而是他!”
所指之人,正是一旁脸色阴沉的连战。
低喝落毕,王南元也冷笑两声,仰头阴晴怪气道:“哎呀,本少爷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强逼我做不愿意的事。”
“高团长,你那位手下,可真够凶狠的啊,手上的武器是拿来指着雇主的么?!”
连战在旁听得已经咬牙切齿了,但高雄依然客气道:“王公子说的是,不如这样可好,这次护送您的费用,鄙团不要了还不行?”
五百金币,对高雄来说确实不多。
但这也是他和手下要拿命去挣的钱,因为一点小事,就奉还给雇主,实在窝囊。
至于一拍两散,这趟生意秃鹫佣兵团不接了。
想都别想!
高雄此时敢在这里扫了李星安面子,那回到连云城后,事情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这点云千秋早有预料,实际上这正是高雄为难之处。
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家族,可不会在乎你难堪不难堪。
甚至高雄连佣金都不敢多要,五百金币,完全是仅仅能平息手下异议不满的数目。
至于为何堂堂城主府不自己派人保护
若家臣跟在身边,这帮公子哥,还能放开尺度随意玩耍么?
“不要了?你认为本少爷会在乎区区几百金币?”
王南元笑了,俯视目光中的倨傲和跋扈,毫不遮掩:“实话告诉你,本少爷肯让你秃鹫佣兵团保护,是给你们面子。”
“高团长,你可千万别不识抬举!”
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奚落,原本低喃的议论声中,顿时显得义愤填膺。
云千秋也看的清楚,高雄那双虎目当中,也闪过几道愤恨。
然而在眼前的雇主,或者说王南元等人的身份面前,他也唯有隐忍:“那王少爷,怎样您才肯息怒呢?”
“好说,刚才是谁拿箭指着我,就让谁斟茶认错,直到本少爷满意为止。”
“咯崩!”
连战的拳锋中迸出两道狠厉的骨鸣。
但当王南元瞥去时,目光却是那般轻蔑:“怎么?不愿意?你考虑好让本少主发怒的下场。”
在旁的李星安虽然轻笑不减,但那张面孔下伪装的风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你应该就是副团长连战吧?连高团长都亲口承认错不在我们,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
说话间,以江府千金江冬薇为首的几名少女,也在旁嬉笑道:“就是,你们秃鹫佣兵团,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哼,这要是在连云城里,何止是斟茶认错那么简单。”
“没错,我们王公子已经够大度了,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
嬉笑声中,带着嘲弄,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像江冬薇这样的千金小姐,体贴和端庄怕是从小就被锦衣玉食给消磨没了,她们唯一知道的,就是以自己的身份,足够随意使唤高雄等人。
甚至云千秋望着李星安嘴角越发戏谑的弧度,心底不禁冷笑,这富家子是想拿刁难连战,来彰显自己的身份超然。
“富二代加上脑残女,这组合简直无敌了。”
心底冷笑之余,云千秋不禁暗想,就算是当初有云天雄撑腰的那几条白眼狼,出门在外,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当然,云千律几人的父亲若是城主的话,恐怕也不比李星安强到哪去。
正当少年思索间,连战在被同伴劝说下,已经从帐篷内取出几盏茶杯,滚烫的茶水滴落在他指尖,手掌虽然颤抖不止,但阴沉的脸色,并不曾皱眉半分。
俨然,区区热茶,对筑灵境武者而言,哪怕是一口饮尽,也不会让他身形颤抖。
“王少爷,小人刚才多有冒犯,在此给您赔礼了”
话音落毕,躬下坚毅身形的,不止高雄一人。王南元看在眼里,嘴角微瞥,伸手触碰了茶杯的边缘,脸色陡然多出几分厌恶:“这么烫的茶水,你是想烫死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