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郡,酸枣县。
整个酸枣县,以及酸枣县的周边,连接营寨,无边无际,驻扎着各路诸侯的兵马。
十七路诸侯聚集在酸枣县中心,共同商讨缔结盟约之事。
十七路诸侯之中,其中冀州刺使韩馥,豫州刺使孔伷都为董卓所封。
袁术原本被董卓封为前将军,后因畏祸逃到南阳。
董卓倒行逆施,他所封的刺使、太守也看不下去了。
“前几日惊闻赵侯迁位为赵王,以雁门为封地。诸位作何去看?”
就在诸位诸侯讨论正事的时候,豫州刺使孔伷,话锋一转,向诸位诸侯说道。
孔伷能空谈高论,嘘枯吹生。在尚书周毖的推荐下,孔伷被董卓封为豫州刺使。
他是一个纯粹的文官,并没有军旅之才,执锐之干。
“赵王乃尊奉先帝诏书而封,不可妄论。”
曹操坐在最左边,向在座诸侯说道。
刘凡只是东平一脉的旁支,与章帝血脉差了很远,在赵地称赵王,在汉朝的历史上不曾有过。
若不是董卓乱朝纲,刘凡将置身于众矢之中。
现为讨伐董卓的关键时刻,不可能为此得罪了刘凡。
“若是先帝遗诏还好,就怕不是。”
这时,南阳太守袁术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令各路诸侯皱眉深思。
刘凡若是不拿出灵帝遗诏证明一下自己,就止不住天下诸侯的猜测。
“诸位莫要猜测了,赵王将至,免伤和气。现除董贼要紧。”
北海太守孔融向众诸侯说。
“孔北海所言不错,赵王一向以信义立本,德行天下皆知。自平定黄巾以后,赵王深受先帝宠爱,封为赵王,无可厚非。”
兖州刺使刘岱接话道。
刘岱跟刘凡一样,乃汉室宗亲,西汉齐悼惠王刘肥之后。有“一钱太守”美称的刘宠,就是刘岱的伯父。
刘岱话音刚落,一名小校入中军大帐,向众诸侯禀告道:“赵王已入酸枣。”
“赵王身份非比寻常,不仅乃先帝之弟,更是有功于天下之人。吾等当去迎接。”
东郡太守桥瑁向众诸侯言道。
顿时,有人变色易容。
十七路诸侯,有大部分都是袁氏的势力,其余者即便不是世家门阀,也有何进的部下。
他们许多人都不曾与刘凡见面。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和刘凡不是一条道上的。
“吾等秩不过两千石,赵王至,于情于理都要前去迎接。”
曹操笑着对众诸侯说道。
“不错,赵王出将入相,更兼卫霍之功,今高举义旗而来,吾等若不去迎接,岂不是不知礼仪?”
正坐着的袁绍终于开口了,他的话代表着许多人的意见。
不过袁绍心中很不舒服。他乃四世三公的袁氏长子。
袁氏执天下世族牛耳,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他袁绍少时就举孝廉闻名,若刘凡不来,他铁定是这一次会盟的盟主。
现刘凡来了,那就不好说了。
刘凡的大部分影响在于边塞诸郡和鲜卑、匈奴等胡人。
论个人声名和功绩而言,别说是他袁绍,整个后汉的文武大臣,无一人能可比刘凡。
“吩咐军中,大摆宴席,为赵王接风洗尘!”
曹操下令道。
他与刘凡相识一场,并肩作战过,而且还有交情。
六年未见,当年英姿,现在该是何等风华?
十七路诸侯一齐骑马向东北方向奔去。
不过一个时辰,便见数以万计的骑兵浩浩荡荡的向这边奔来。
千军万马摇旌列阵,呐喊声、马蹄声、铁甲撞击声、风声、呼喝声……无数声音和成乐章,铺天盖地般袭卷而至。
数万士兵无一人步履而行,组成了庞大的骑兵阵型。
特别是最前方的数千骑兵,他们在奔跑的时候,阳光射在他们身上,闪闪发亮,衬托出他们的铠甲异常华丽。
“赵王不愧是名震边塞的英雄,竟然引数万骑兵而来,有赵王相助,董贼必然埋身于洛阳。”
曹操面色激动的对众诸侯说道。
“哼!吾等是来攻城踏关的,骑兵虽强,又有何用?”
袁术冷哼一声,妒忌的说道。
他要是有这么多马匹,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北方大部分地方,都是骑兵的天下。
特别是马镫、马鞍被刘凡捣鼓出来之后,但凡有些军事头脑的人都明白,想要成为北方霸主,必须要有一支铁骑供自己驱使。
山东诸侯,仓促讨董,即便是有钱粮,也没有时间训练骑兵,乱世之中马匹有价无市。
众诸侯之中,只有公孙瓒率领了三千“白马义从”和一万骑兵。
但这些兵马跟刘凡相比,有些不够看。
白马义从是公孙瓒麾下一支精锐轻骑兵。在历史上,与陷阵营齐名。
其三千义从清一色骑白马,在无马鞍、马镫的时代,他们都可以骑射无双。更何况现在马鞍、马镫都已问世?
“公路,话不能这么说,若董贼畏惧吾等逃跑,骑兵便可利用机动,乘胜追击,不给董贼活命的机会。”
曹操瞥了袁术一眼,说道。
“去通告赵王,各路义军将军前来迎接。”
袁绍派遣左右去通告刘凡。
刘凡看到前方的阵势,估摸着是各路诸侯前来迎接他了。
“通令全军,就在此安营扎寨,云长、公明、左军师,典韦,许褚。很吾一起,前去会一会各路诸侯。”
刘凡勒马,拿出令旗,示意大军停下。
而后,刘凡带着几位大将和荀攸向麾盖林立的地方奔去。
身后两千余名龙雀卫跟随。
“世民贤弟,一别多年,不曾相见。回想数年前一起并肩作战,为兄多落泪也。”
一身盔甲的曹操直接跃马从众诸侯队列中而出,一开口,就和刘凡套近乎。
“吾也没有想到以这样的方式逢君。”
同样身被重甲的刘凡奔至曹操身边,回应道。
曹操眯着小眼睛,打量着乘坐在墨麒麟上面的刘凡,试图在刘凡身上寻找方面的影子。
找来找去,曹操发现不论是刘凡说话的方式,还是举动中流露出的气质,都变了。
以前的刘凡言语中有些调笑,现在却是正言正色。
以前的刘凡是出鞘的宝剑,现在却是藏在剑鞘之中,更加使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