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重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原来刘封竟然有这样的安排。
此前我还曾经那样诋毁他,原来是我错了
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愧疚。
“羽凡,请转告太白,是我虞重错了,代我向太白说一声抱歉。夫人,你也跟着回去吧,留在这里太危险。公孙康不会放过你。”
“虞重,我意已决,你走吧,好好护送郡主回去,拜托了。”
虞重半跪下来,双手举过头顶,施了一个大礼。
“感谢夫人和羽凡的良苦用心。虞重粉身碎骨,也要护送郡主回到江东。”
“好啦,走吧。你们也都走吧。”
徐舞蝶向亲兵们挥挥手。
但是这些女子,没有一个动的。
“夫人,你对我们怎么样,我们清楚。你不走,我们会抛下你独自逃命吗叫我们回去,如何见江东父老”
亲兵头目小米热泪盈眶。
“唉,你们怎么这么傻留在这里九死一生,还是回去吧。”
“除非夫人回去,否则我们也留在这里。谁愿意走谁走,反正我不走。你们谁想走,就上船去。”
小米看着亲兵们,个个都是坚毅的样子,没有人动弹。
“算了,夫人,既然她们都不愿意走,就留下吧。没有她们,你在这里也确实不方便。虞重,你也上船吧。”
苏飞说道。
“好吧,既然你们不走,就留下跟我生死与共吧。”
“对,我们都留下。”
一帮姑娘们,终于不再纠结。
虞重上船后,就收起了船桥。
徐舞蝶和苏飞站在岸边,孙尚香仍然被几个女兵架着,站在船舷边儿。
“嫂嫂,羽凡,你们保重。请转告太白,谢谢他的好意。”
事已至此,孙尚香也知道,自己不走也不行,也就暂时接受了这个结果。
只是心里却百感交集。
没想到刘封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
只是这一走,还能不能见面呢或许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了吧
想起了刘封,想起了那些跟着自己一起来到江东的人,不禁一阵悲哀,眼泪滚滚流下。
“郡主一路顺风。”
徐舞蝶和苏飞频频向船上招手。
船动了,缓缓移动,速度渐渐加快。距离越来越远。船上说话的声音已经听不见,只有招手的姿势还能看见。
苏飞带来的一百二十多名士兵,在他还在黄祖麾下的时候,就是他的手下。苏飞投降江东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归降,算是苏飞的铁杆儿嫡系。
他们也都是江南人,此时看着那些江东人乘船离去,心中也不禁百感交集。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回到家乡,跟亲人团聚呢
船影越来越小。
“好啦,我们也该回去了。”
苏飞的声音,有些萧索。
“是啊,该回去了。天天跟郡主在一起,如今倒是真的有些不舍呢。”
徐舞蝶悠悠道。
“郡主此去,一路上也是重重险阻,想回到江东,并非易事。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郡主一走,太白怕是不好跟公孙康交代啊。”
“是啊,辽东人不是傻子,没那么容易骗过他们。不过也没关系,他们想对我们不利,也没那么容易。”
苏飞回转身,面向留下的士兵。
“孙尚香失踪,我们开始搜索孙尚香。”
士兵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哈哈大笑起来。
“是,搜索孙尚香。”
“我们也搜索郡主吧。”
徐舞蝶向自己的亲兵道。
“是,夫人,搜索郡主。”
姑娘们格格格笑了起来。
两天之后。
派出去的各路追剿顽敌的队伍,已经陆续回来,只剩下孙尚香、苏飞和徐舞蝶的队伍还没有回来。
各路队伍有的收获大一些,有的收获小一些。抓回来的人,从几个到几十个不等。
有的经过审问关押起来,有的审问之后,找了保人就放了回去。
第三天,苏飞和徐舞蝶回来了。
他们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计划跟孙尚香在古川水汇合,但是等了一天一夜,也没见到孙尚香的人马。
他们到处搜索了一番,也没见到踪影。
“怎么可能孙尚香手下一百多女兵,还有孙桂手下一百名男兵,二百多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主帅刘封一向温和,很少跟手下发火儿,这一次竟然跟苏飞和徐夫人发火了,把两人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派人出去,一定把他们找回来。难道是迷路啦向导是干什么的或者是中了沃沮人的埋伏给我查,查出是谁干的,杀他个鸡犬不留。”
各路队伍被派出去,也不追剿顽敌,专门搜寻孙尚香的人马。
两天之后,各路人马纷纷回来复命,仍然没找到孙尚香。
二百来人,就这样离奇地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难免就有猜测传了出来,说孙尚香可能是逃回江东去了。否则的话,没有别的解释。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这一说法。
又过了两天,苏飞带着队伍回来,说在古川水停靠的两艘战船也不见了。据当地百姓说,前一段时间,有一些女兵登上了那两艘船走了。
至此,多数人都相信,孙尚香是乘船逃回江东了。
那两艘战船本来就是江东的,船上的船工,也都是江东人,孙尚香是江东的君主,乘坐自己的船,逃回江东也很正常。
主帅刘封无奈,只好召集将领们开会,分析研究了情况。
最后的结论,就是大伙儿一致认为,孙尚香已经从海上逃往江东。
苏飞在会议上提出了派船追赶的建议,但是大海茫茫,加上又失踪了怎么久,上哪里找人去
这个建议也被否决。
刘封无奈,只能请方伯居起草文书,向公孙恭和公孙康禀告事情经过。并说自己还将继续留意,伺机查找孙尚香的下落云云。
孙尚香的事情,虽然闹腾一阵子,但是她只带走了两百来人和两艘船,对于刘封军来说,并没有多大损失。况且现在沃沮的战事已经基本上结束,人们议论一阵子,也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就像平静河水里突然冒起的浪花,翻滚一阵,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江东人,跑到辽东来打仗,也不知道为谁打仗,逃跑了也正常。
如果我是江东人,我也会想办法逃跑。
那些庄园兵和辽东兵这么一想,也就不感到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