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稍安勿躁。 有关这点,张某却也想听听大都督的解释。”这时,却听有人喊了起来,众人不由纷纷望去,那说话的赫然正是张翼。
司马懿听话笑了笑,并先望了一眼张翼,然后扭头向彭羕答道:“那冷苞毕竟是巴蜀名将,伯恭的才能虽然出众,但毕竟历练太少,想要成以大器,却还需时间来磨砺。”
彭羕听话,微微神容一怔,但马懿的眼神后,旋即醒悟过来,遂也不再多问,点了点头,遂是坐回了席位上。这时,听了司马懿话后的张翼,不禁神色连变,然后带着几分落寞地神色,遂也坐了下来。
“好了,昨夜一战,想必诸位都是累了,诸位先回去歇息罢。”司马懿此言一出,众人遂是纷纷领命,转即各是退席而出。一阵后,却见张翼留了下来,并走出跪了下来,一脸惭愧之色,道:“大都督,下一回张某一定会倍加努力,绝不会再让大都督失望了。”
司马懿听话,却是面容一沉,道:“伯恭,你可知我明知你会败在那冷苞手上,却还要让你把守平州呢?”
却听司马懿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话,若是此时众人尚在,恐怕不少人都会大吃一惊。原来,司马懿适才不过是在维护张翼,其实张翼根本就没有信。当时,司马懿是直接派人把密信传到了王买的手上。张翼对于司马懿的计策更是毫不知情,直到刚刚司马懿把他的计策说出来之前,还是蒙在鼓里。
这时,张翼听闻司马懿的问话,不由面色一变,连忙跪下,道:“末将不知。”
“呵呵,所谓兵者诡道也。在战场之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时候以假乱真,有时候却也可以以真乱假。伯恭却也不曾想,今日若非你败在那冷苞手上,并被那他的将士所擒,冷苞又岂会毫无顾忌地进入平州城内,并且还举办宴席庆祝呢?这其中的深奥你却要好好领悟。”司马懿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张翼听了,脸色连变,这一开始听说,却是丝毫都领悟不了司马懿的道理,但继续听下去,又好像听明白了些许。这下,听司马懿说罢后,张翼不由沉吟下来,并露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司马懿见张翼在思考,却也不打扰,说来司马懿对于张翼却是颇为此人思绪敏捷,并且不是武勇,只要悉心培养,假以时日甚至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帅才。
当然,张翼是任重而道远,而张翼虽然才能出众,但司马懿却不想他会过于高傲,也正因如此,司马懿此番特意让他尝试一下败北滋味,好挫击一下他的锐气。当然,张翼的失败,早就在司马懿的料算之中,而正如司马懿所说的,此番他是以真乱假,正是张翼的失败,冷苞才会中计,以至昨夜的一场大败。因此,甚至可以说,张翼的失败,本身就是司马懿计划里的一环。
不知过了多久,张翼抬起了头,神色平淡,可却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有时候,一个人的改变,往往只要一个细节就可以了,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要整个人一下子都得到蜕变,这肯定要经过一段铭心刻骨的磨砺。
而对于张翼来说,昨日一战,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最为耻辱的一战。而其中他所受的耻辱,足以成为他难以磨灭的梦魇。但正因如此,他才认识到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再加上司马懿的一番鼓励和教诲,因此他也得到了蜕变。
当然这蜕变,如今也仅仅只是在觉悟之上,张翼的才能却也并无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这对于司马懿来说这却已经够了,他需要的恰恰正是张翼的觉悟。至于才能方面,司马懿自然有能力让他得到成长,当然最终能够成长多少,却要造化了。
“好,从今日开始,我暂且免去你军务,让你在我身边充当一员护卫长。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学习,当然能学习到多少,那可就要己的领悟了。还有,我还有一样东西让你你且随我来。”司马懿说罢,忽然大喊一声,不一阵后,左右押来了一个披头散发,战甲残破的俘虏。
张翼见状,一开始还未反应不过,不过当他定眼望去时,很快就认出了那人的面容,并且勃然色变,更不禁咬紧了牙关,好像一头野兽一般低吼起来:“是你~!!”
却押来的俘虏,俨然正是昨日用脚践踏张翼头颅的那员敌将!!
“在昨夜厮杀之中,王买认出了此人,并把此人成功擒获。想必伯恭你也知道此人是谁。你要如何处置,我都可以允许。”司马懿忽然笑了起来,并且饶有兴趣地向张翼说道。这时,那俘虏听了,不由面色大变,原来他也认出了一旁的张翼,连忙跪下朝着司马懿便是叩首喊道:“司马大都督,小的不过一介无名小辈,昨日对张翼将军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奉了那冷苞的号令。还请司马大都督从轻发落,小的愿意为牛为马,报答司马大都督的大恩~!!”
“呵呵,你和我说却是没用。毕竟我已经把你交给了伯恭处置,我身为三军之首,又岂能出尔反尔?”司马懿淡淡笑道。那人一听,顿是一怔,然后露出了满脸绝望之色,并且害怕得不禁浑身颤抖起来。他之所以刚刚不向张翼求情,那是因为他很清楚昨日自己做得到底有多么的过分,若是换了他是张翼,他肯定会用各种不同残忍的手段来复仇雪恨,直到将其活活折磨至死,方能解恨。
想到这里,那人不禁颤抖得更加的厉害。
这时,却忽地神容一沉,似乎压制住了自己的怨恨,忽然向司马懿拱手而道:“大都督,翼盼能把此人留下,待战事之后,再行安置。”
“哦?你这莫非是要把他留在身边,以便日后好好折磨解恨么?”司马懿听了,眉头一挑,这话一说完,那人忽然发作,嘶声喊道:“姓张的,老子昨日是羞辱了你,有什么招数你尽管向老子来使。老子不怕你,但求一个痛快罢了~~!!你这阴险小人,休想把老子当成你的奴隶来折磨~~!!”
对于那人的叱骂,张翼却丝毫没有变色,神情依旧是波澜不惊,遂向司马懿答道:“非也。翼只盼把他留在身边,好好侍养,若是闲时便去好让提醒自己当初的不足和缺陷,以反省吾身。”
张翼此言一出,司马懿不由微微地一怔,倒也是被张翼的一番话给惊到了。不过很快司马懿就反应过来,并明白了张翼的意思,笑道:“若伯恭你能做到这点,那么在心态上,你已经具备了大将的风范,我很期待。”
“大都督放心,翼定会说到做到,好生照顾此人,直到其终老。”张翼把头一点,神色肃穆地应道。在旁的那人听了,却不知为何心里直是发颤,这下却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他也听出了张翼的决心和诚意,这说不定自己不但能逃过一劫,甚至可以就此安享晚年,但忧的是那奉其所老的人,竟然不是他的子嗣,反而是最痛恨他的人。试问谁敢保证,他这仇人什么时候不会忽然反悔,随即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他?这终日心惊胆战的度日子,岂不比死还难受?
那人刚是想到了这点,面色一变,但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听司马懿忽然大笑起来,并命左右把那人押了下去。
随着那人离开不久,这时却懿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籍,并丢向了张翼。张翼反应是快,伸手一接,正好接住,并且还上写着‘天荡武功’四个大字。
“此乃战国名将王翦之子,也是强秦一举灭六国的主要将领之一的王贲,所创的枪法。据传此枪法凌厉霸气,我司马家当初得到这套枪法,可是耗费了无数的心力和财力才成功夺得。今日我便把这套天荡枪法赐予你,只盼你日后能够成为不亚于王氏父子的盖世名将!”司马懿振声喊道,随着他把这本功法的来历说出的时候,张翼霎时间觉得这本功法变得沉甸甸起来,并且还不禁露出满脸的感动之色。
却说张翼思绪敏捷,他很清楚司马懿留他在身边,是为了传授他兵法计略,而此时司马懿又赐予他这套天荡枪法,无疑是为了增强他的武艺。说来,若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帅之才,文略武功,自然要样样齐全,而自古以来,能够将之兼备一身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当然,无需怀疑的是,司马懿适才口中所提的王翦王贲父子都是文略武功兼备的旷世奇才。
由此可见,司马懿刚刚以王氏父子来鼓励张翼,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希望张翼能够成为这样的人物。
“大都督的大恩大德,栽培之情,翼定肝脑涂地而报之!!若有违此言,愿受天打雷劈!!”张翼这下再也忍不住,并再次向司马懿跪了下来,这回竟还叩起了响头,然后以一脸慨然刚烈之色,震色喊道。
司马懿听了,却也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两日后,却说冷苞因一时大意,惨败于司马懿的手上,不但平州城失去了,并且几乎所有的兵部都留在了平州城中,成功带走撤离的人马还不到数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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