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却见吕布听得愈加忿怒,浑身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化作一尊杀人不眨眼的邪神。那老汉这下被他一吼,哪敢迟疑半分,一咬牙,忙答道:“若长期中毒,最终恐怕将无药可治,并且浑身腐烂而死!”
“什么~!!”那老大夫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般炸在了吕布的耳边。吕布听罢,整个人似失了魂般,踉跄几步,几乎摔倒,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向那吓得已经在一张脸扭曲,强忍哭声的老汉问道:“可有解药可治?”
“曼陀花乃南蛮奇毒,天下罕见,这!”就在老大夫这字刚落,忽然帘子内急传出一声‘不要’!可吕布的动作实在太快,这瞬间一个跨步,一手掐住了老大夫脖子的瞬间,便将之生生捏碎了。
眼看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那两个冲进来的护卫,吓得面色剧变,强忍住不发声音,有一个还几乎双脚失力,要瘫痪在地。
“诶…吕郎如此嗜杀,只怕终究会受报应的…”却听貂蝉充满担忧、苦涩的声音又再传起。吕布听了,冷哼一声,道:“吕某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再说,凭吕某手中方天戟,胯下赤兔马,就算天神来了,吕某也敢弑神!!”
此言一落,吕布浑身气势猛涨,邪气泯然,吓得那两个护卫连忙跪扑在地,好像连头都抬不起来,深深地埋住。
“尔俩快滚出去,召集城中所有的大夫,并且再通知那陈登,命他让各大世家把他们所聘用在家的名医都带过来!!当年天下英雄聚集于虎牢,也难不倒我吕奉先!!我就不信,此下会被这曼陀罗花给难倒~!!”却听吕布竭斯底里地吼道,那两人听了,连忙答应,速速退出。
“吕郎…眼下徐州局势险峻,你岂能为了我一介女流,抛弃三军而不顾?你快快回去军中,蝉儿自会照料自己…”那两人退下不久,床榻上的貂蝉率先打破了沉寂。吕布忽地转身,邪目发出可怕的两道精光,并且迈前一步,对貂蝉更用上几分叱问的语气,道:“蝉儿!你这奇毒,到底是如何中的,你是不是有何事隐瞒于我!?”
吕布此言一出,可以看出在帘子后的那曼妙却略显消瘦的身影,陡地一颤。紧接着,气氛好像凝固了一般。
吕布见貂蝉久久不肯回答,面容愈怒,甚至扭曲得可怕,忽然喊道:“莫非这奇毒就是那马羲所下,此番他故意让你回来,就是要你乱了我吕奉先的心,借此有机可乘,取下徐州耶~!?”
对于吕布的喝问,貂蝉这回倒是显得十分的冷漠,丝毫没有反应。而吕布说了这话后,旋即便后悔了,貂蝉的为人他又岂会不知?可碍于颜面,吕布又不好认错,恼羞地冷哼一声后,转身便走。
“诶…看来这一切恐怕已无法阻止了…但起码,让吕郎知道我们的孩儿…”帘子之后,正见一张堪称绝色的面容,那精致的五官,犹如天神鬼斧神工地雕刻,可此时这张面容却苍白得可怕,神采落寞,我见犹怜,那双原本犹如珍珠般明亮的眼睛,如今却变得有些黯淡无光,并且流露出几分戚戚之色。
两日后,此时在东陵城内,却见陈宫双眸发红,气忿不已。原来这两日间,马羲军一直按兵不动,无论军中将领如何叫骂搦战,就是不肯出阵厮杀。陈宫见敌军迟迟不肯出兵,此下心头正是急躁。
“军师,依我所见,恐怕那徐公明和庞士元也已发觉其军疲惫,并且不少将领负伤,故而不欲急于攻打,自顾把守营地,以等其军人马纷纷赶至,再聚之攻城!”高顺震色而道。此言一出,不少将领都露出慌乱之色。另一边,鞠义心头也是乱了方寸,加上迟迟不见吕布,这下不由急赶而出,向陈宫问道:“军师,如此下去的话,我军的处境恐怕会愈加不妙啊!但若彼军大部人马一至,我军将处于被动。还有主公到底何时才能回来,还请军师给我等一个明确的时间,如此一来,大伙也好安心作战啊!”鞠义话音一落,一干将领也七嘴八舌地纷纷喊了起来。
陈宫见众人心神愈加不稳,不由面色一紧,连忙震色喊道:“诸位将士稍安勿躁!实则昨夜我已收得主公传来的快信,三日之内,主公必定能回来东陵,与诸位并肩作战!!同时,我也已有计略,诸位不必多虑!”说罢,陈宫向高顺、鞠义两将各投一个眼色,旋即又令众人退下。高顺和鞠义会意,却无随众人离开,留了下来。
一阵后,大堂只剩下陈宫、高顺、鞠义三人。陈宫一肃色,道:“眼下我军正陷入僵局,而要打破这僵局,恐怕要出奇策!”
陈宫说罢,双眸陡地发亮。高顺和鞠义一对眼色后,齐齐拱手道:“愿听军师调拨!”
陈宫听话,轻轻颔首,遂道:“还请两位将军,回到军中挑选一干精细的勇士,然后如此如此…”
却说就在陈宫施计的同时,另一边,就在东陵城外的马羲军营地主帐之内。
“翻幸不辱命,此时张将军已引兵转而赶往,若不出意外,理应能够在军师定下的时间赶到。”正见虞翻拱手而拜。原来两日前,庞统特有任务派与虞翻,此时虞翻已完成使命归来。
“哈哈,好!劳烦仲翔你了!”庞统听话,向虞翻拱手一拜。说来,虞翻原本也不太喜欢庞统这个不修边幅,行事出格的狂人。但在一年前有一回,虞翻会稽家中生了变故,却是家中有人犯了事,被囚禁入牢。当时虞翻的好友鲁肃,传来急信,让虞翻速回家中一趟。虞翻正因此犯愁,当时更是来到了濮阳,竟有意向马纵横禀告后,便回去江东。当日,马纵横听闻虞翻所言后,又惊又怒,又见虞翻跪地不起,痛哭流涕,也不由动了侧忍之心,权且先答应了虞翻。虞翻见马纵横答应,心里却更是愧疚,转即退下。马纵横很快又命人召来庞统,并把此事与庞统一说。
庞统听罢,一眼便看出此乃鲁肃的诡计,是想要把虞翻赚回江东,让其转而为孙家效力。庞统想了一阵,便是有计,向马纵横告退后,转而来见虞翻,并教虞翻,大可修书一封,反在信中喝叱鲁肃,责其陷他于不仁不义,又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挟持他的家人威胁,实在无耻至极,若家中但有所害,势与孙家不两立!虞翻当时听了庞统之计,吓得当场变色,只恐激怒了孙家和鲁肃,连累了家人。可庞统却是信心满满,并且承诺但若虞翻的家人但有汗毛所伤,立刻赔上自己项上人头。虞翻当时确实无计,又见庞统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才咬牙赌上一把。果不其然,半月之后,家里传回消息,说那犯事的族人,已被放回,而当日鲁肃更带上礼物,登门慰问。紧接不久,虞翻又收到鲁肃的信件,在信中鲁肃诚实地向虞翻拖出真相,承认自己用计,并向虞翻道歉,最后还不忘向虞翻表面孙家的诚意,希望虞翻考虑回去江东。说来,马纵横对虞翻颇为器重,也看中他的耿直严明,并让他任山阳太守一职。虞翻对马纵横感激不尽,自是拒绝了鲁肃,并且之后还与庞统结交。经过一段时间后,两人才发觉两人趣味相投,在很多看法和见解都不谋而合,遂是有了不浅的交情。
“此乃翻之本分,军事何必客气。只不过…”虞翻话到一半,并无说下去,似乎有所顾虑。
“呵呵,仲翔有话直说便是。”庞统见状,淡然一笑,谓道。虞翻听罢,遂一震色,张口问道:“军师忽然把张将军的人马调走,但若那陈公台有所发觉,率大军来攻,这可如何是好?”
虞翻此言一出,不少将领纷纷色变。庞统听话,忽地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应道:“此时东陵城中人心溃散,那陈公台必然不敢轻举妄动,反而只想诱我军前往强攻,稳中求胜。因此仲翔大可不必多虑。”
庞统说罢,虞翻不由露出几分醒悟之色,适才变色的一干将领也旋即稳定下来。庞统遂又与众人各做吩咐后,便教众人退下,独留虞翻商议。
却说不知不觉,到了当夜二更时分,忽有斥候来报,说有不少徐州军的逃兵往营中来投。虞翻一听,不由神色一变,庞统倒是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我所料,这陈公台终于忍不住要另出奇策了。”
“军师所言是…”虞翻听话,不由露出几分疑色问道。庞统神秘一笑,先不答话,遂命人从逃兵中召来几个将领来见。不一阵,徐州军几个将领纷纷来见,跪下便拜。
庞统神情一肃,便是问道:“眼下两军正于交战,东陵城固若金汤,你等为何反而来投我军?”
其中一个将领听话,不由抬头,正对上了庞统的眼神,见其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容,不禁吓了一跳。
“哼~!无礼鼠辈,来人呐,拖出去斩了!!”虞翻一见,心头暗恼,遂是大喝起来。那将领吓得连忙求饶。如今的庞统倒是不再计较自己那张丑脸,变得比以往更加的自信,笑道:“仲翔息怒,统确是长得有些吓人,不过如今尔等竟要来投我军,还是要注意身份,但有再犯的话,那可就休怪庞某无情了!”
说到最后,庞统的神容又变得严厉起来,那将领如释重负,连忙谢恩。
“好了,眼下战情正紧,刻不容缓,你还是速速回答我的问题罢。”庞统沉色而道。那将领听话,不敢再有怠慢,遂是应道:“回禀大人,正因眼下战况紧急,可近四、五日时间,我等却一直不见那吕布。后来有人发觉吕布根本不在城中,因此人心溃散,再者那陈宫又是束手无策。我等心想,但若征北将军的人马来到,这东陵城恐怕是守不住了,竟是如此,还不如转往来投,说不定征北将军愿意重用我等,并且将来论功行赏,我等也可富贵无忧!”
此言一出,虞翻不由微微色变,投眼望向庞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