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孙策的看重,太史慈虽是感激,但此时心里却还另有牵挂,拜谢之后,不禁问道:“不知刘扬州之家小…”
孙策一听,不由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哈哈笑了起来:“子义不必多心,我已命人不得惊扰,只在府外监视,你倘若不喜,我大可撤走兵士。”
“主公,这刘繇府中怕是有不少刘繇豢养的食客,这些人虽都是三教九流之辈,但都颇有江湖经验,一旦这些人趁机逃跑,说不定日后是个隐患。”这回,倒是轮到鲁肃紧张起来,急是喊道。
“哈哈哈,子敬多心了,正如你所说,不过是一些三教九流之辈,单凭这些鼠辈也能害得了我孙伯符耶!?”孙策闻言不由大笑起来。这般豪气,倒也让太史慈以及是仪等人为之一敬。
却说,就在孙策攻破曲阿,并且收服了太史慈这员当世猛将,正式称霸江东的期间。在长安城内,马纵横与张颌、徐晃、李典等人正听飞羽细作来报,曹操麾下智将满宠,连日里在河东设了十二道关卡,并且各要口位置,皆拨以精锐把守,就连夏侯兄弟也亲自出动。同时,就连并州似乎也有所反应,近日来,袁谭大量调动兵马,更且派其弟袁尚前往并州边界把守,以备万一。
“哼,看来曹贼和袁家的余孽倒是联手起来,想要把我困在长安!”马纵横鬼神一般的眼眸,闪烁着赫赫精光,冷声而道。张颌一听,不禁也肃色应道:“恐怕不仅如此,曹贼狡诈,如今主公不在兖州,就怕他会趁机发作。所幸的是,曹贼近年屡屡征战,粮存无多,曹贼也不敢轻易动兵。”
“可我素闻曹贼用兵如神,由其会审时度势,往往能出人意料之外,令与其作对的敌人措手不及,不可轻视呐!”素来稳重的李典不由沉色而道。
这时,徐晃神色一阵,振声喝道:“曹贼势大,自袁本初与袁公路死去后,天下之间,唯有我马家能与之对敌。曹贼必视我等为眼中钉,此下绝不可拖延,否则曹贼将会不断派援兵前往河东把守,再加上袁氏余孽对我等恨之入骨,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依我之见,倒不如趁早离去,主公有我等三人保护,再挑选一干精锐,要闯回兖州,却也不难!!”
徐晃此言一出,众人不由为之一壮,然后纷纷望向了坐于正首的马纵横。马纵横哈哈一笑,眼里迸射jing光,笑道:“公明所说,正合我意也。再有,我听闻当年袁绍由其爱惜三儿袁尚,并且有意将河北大业交予其手中,因此身为长子袁谭对他素来怨恨。我倒有一计,或许可用!”
马纵横此言一出,三人不由神色一震,连忙问计。马纵横遂沉色教道:“我等大可以教飞羽细作在并州一带如此如此……”
“原来如此!那依主公所言,莫非是要想望并州前往,然后再转回兖州?”张颌反应倒快,马上紧接问道。马纵横则是笑而颔首。张颌想了一阵,接话又道:“若要依主公之计行事,恐怕要有一个熟悉并州地势之人方可。否则一旦迷路,我等恐将成翁仲之辈也!”张颌面色一沉,面色颇为肃然慎重。这时,李典忽地眼色一亮,憨厚的神容里多了几分笑意:“哈哈,这点张将军倒不必多虑。当年大将军曾派我前往并州一带打探地形,以防袁绍遣兵来犯,故我对并州的地势颇为熟悉,甚至一干鲜为人知的密径,我都是了如指掌!”
“哈哈,此实乃天助我也!!而且万一就算被曹贼的人马或者是袁氏余孽发觉了,我倒还有游击战术可以与之纠缠!”马纵横闻言大喜,笑罢,忽然神容一沉,叹气道:“只是我在长安尚且有事放心不下。这般仓促离去,只怕日后留于后患,追悔莫及啊。”
“主公所指莫非是大将军?”徐晃听话,不由眉头一皱。却说马腾虽然放了徐晃、李典两人,却迟迟没有恢复两人的职位,而就在日前,马腾更把两人召去,暗示两人若是有意,大可回到马纵横身边辅佐左右。两人惊之,暗里感觉到马腾与其主的关系好像有些微妙的变化,隐隐之间,多了一份提备。
而后来马纵横得知,当时表面看似没有多大反应,但眼里还是隐藏着几分痛苦之色,反而还向徐、李两人安抚起来。两人倒不在乎长安的名利,这两年在长安见着马纵横率领一干猛士俊杰建功立业,也早有心回去马纵横身边。只不过,令两人不得不担心的是,如今马腾对其的态度,忽然变得不冷不热,似心有芥蒂。
“诶…看来我父还是一心想要匡扶早已崩毁,名存实亡的汉室。而我却一心想要改革立新,开创新元,难免会与我父之志有所冲突。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父如此狠心,似乎连多年的父子之情,也弃之不顾了!”说到这,马纵横神容里更多却都是无奈。说来自从那日他见过血诏后,马腾不但是对他不冷不热,甚至有些躲闪他这个长子!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有心想要修复关系,但奈何马腾如此冷淡,好像是没了他这个儿子那般,令他遭尽冷落,心里有苦难说。张、徐、李等人见状,连忙在旁安抚。一阵后,马纵横面色好了些许,勉为其难地笑了起来:“诸位兄弟不必多心,各先去准备良马以及口粮一干要物,我今夜去打点一下,明日夜里,便行出发!”
“主公要走得如此仓促?”徐晃听马纵横明晚要走,不由惊呼问道。
“如你所说,眼下不容拖延,我等必须尽早行事,以免曹贼和袁家余孽布下天罗地网,这早日回去兖州,也能尽快地安稳人心。”马纵横震色而道,眼中决意非凡。三人见了,面面相觑后,遂是纷纷答应。
当夜,在大将军府中,马纵横刚走进后花苑中的小亭内,正见马腾负手而立,还未拜礼,马腾便先说道:“你要走了?”
马腾的声音比起往日更多了几分冷淡,马纵横听了心里不由一揪,暗暗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孩儿拜见爹爹。”
对于马纵横的回应,马腾并无回答,甚至依旧背对着马纵横,仿佛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爹爹竟对我厌恶至此!”马纵横心头一揪,更有着说不出的痛苦,遂答道:“回禀爹爹,适才我听细作来报,曹贼似乎已知我来到长安,连日在河东设了十二道关卡,并且在并州的袁氏余孽也有了反应,据说此时袁尚正率领数千人马前往边关提备。”
“你此行回去必定凶险,要多加小心…”这一听寻常人都能听明白这态势险峻无比,但马腾却依旧冷淡,轻描淡写地一句,令马纵横更是心痛如绞。可马纵横却也是有着和马腾一样顽固的脾性,心里虽痛苦万分,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淡淡地应诺了一声。
于是,父子两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忽然,马纵横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说道:“无论爹如何讨厌我,怨恨我,但烟雨还有易儿、煜儿都是我马家的子嗣,但若日后局势平定了,我一定会他们来拜见爹爹。还有,我桥氏姐妹她们也怀有身孕,或者再与爹爹相见时,爹爹又多了…!”
马纵横话未说完,哪知马腾忽然打断道:“如今社稷混乱,国事尚且未定,马某岂有心思理会家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如今中原虽是平静,但实在暗涛汹涌。你还是赶快回去,坐镇大局,以免局势慌乱,祸及陛下!!”
马纵横本以为马腾听到了他那一干孙儿孙女后,态度会有所转变,岂又想到马腾摆出一副国事不定,家事不足为道的态度,令马纵横心都寒了起来,身体不由微微颤抖,眼里更不禁多了几分怒色。
“爹爹好生绝情!那还请爹爹多多保重!!孩儿告退了~!!”马纵横咬牙喊道,声音之大,响彻了整个大将军府。而此时,泪水却不断地从马纵横眼中涌了出来。马纵横面上尽是不甘、不舍以及说不出来的痛苦之色,见马腾竟然毫无反应,马纵横心痛犹如刀割,忽地猛是跪了下来,用哭腔喊道:“爹~!!”
这一声爹喊得无比地迫切,可依旧打动不了心硬如磐石的马腾。马纵横看着一动不动的马腾,死死咬牙,强忍泪水,遂是叩头就拜。
三声磕响,接连响起,可马纵横却不知,这每一下,如同巨锤撞击在马腾的心上,几乎将他的心,敲得支零破碎。
“孩儿走了!”而马腾的绝情,似乎也令马纵横下定了决心,一声喊罢,遂是起身,转身便走。
“羲~!”听着脚步声响起,马腾几乎忍不住喊了出来,但又死死地忍住。马纵横正是神伤,忽地脚步一停,急是迫切地回头看去。但他看到地仍然是马腾那冷漠的背影。
“诶…”马纵横低声地叹了一声,旋即抹去了泪水,刚走到了一处假山旁,忽然喊道:“还不滚出来!”
马纵横喝声一起,那躲在假山上的几人,连忙慌促地走了出来,正是马云禄以及马休、马铁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