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下夜色将近,为防袭击,两军都不敢轻出收拾战场。 很快到了夜里,战场上刮起了呼呼大风,如同鬼哭狼嚎,气氛阴森可怕,战场外围有不少饿狼闻到血腥赶来,却好似也被这股阴森的气氛吓到,一旦接近,都惊恐地叫起,急逃而去。
同时,两军纷纷大约统计了伤亡。这一役,袁绍军足有二十余将士阵亡,兼之大将文丑重伤,一干兵众死伤足有数千余人。说来这还不得不感激田丰的临阵调拨,成功地力挽狂澜,否则当时若是被公孙瓒的大军扑上,恐怕袁绍的大军便要折损过半!
至于公孙瓒军,阵亡将士足足三十余人,上jiang严纲刚被鞠义所杀,一干部署折损,略一统计,竟然足足有一万数千余人,可谓是伤亡惨重!
当然相比较公孙瓒军的折损,袁绍军可算是大获全胜了。
此下,在袁绍军营地的虎帐内,袁绍大喜不已,兴奋至极,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哈~~!!想我历经战场十数年载,也还未经历过今日一役之险峻!!所幸我军最后能够得以反败为胜,大破那公孙小儿的幽州军,真可谓是痛快极了~~!!这全赖诸位将文武努力,我袁本初在此谢过了~~!!”说罢,袁绍面色一震,神色肃然地拱起手来,向两席谋士将领作礼拜谢。众文武见了,连忙纷纷起身回礼,齐声喊道:“主公谬赞,此乃属下等本分之事,不敢居功!”
“哈哈哈~~!好~~!!有功而不贪,我袁本初幸得诸位俊才豪杰辅佐左右,何愁天下大业不能成功!!?”袁绍听之大喜,遂教众人坐下。
这时,其长子袁谭却拱手说道:“我看今日之役全赖爹爹指挥得当!方能有此神迹!孩儿只盼日后常伴爹爹身旁,学之一二,将来也能替爹爹扩张势力,扬我袁家之威!”
袁谭此言一出,其弟袁熙、袁尚也不落于人后,纷纷说道。
“大哥说得对!爹爹乃当世第一诸侯,天下无人比肩,孩儿只恨难得爹爹几分真传,日后怕丢了爹爹的脸!!”
“爹爹!我袁尚虽是年幼,但志向却不短!经此一役后,孩儿深知自己不足,只盼日后能多加学习,将来可以帮助爹爹一二!”
袁绍三个儿子,袁谭平庸易燥,袁熙悠游寡断,唯有袁尚年少有才,兼之长得俊俏,颇得几分袁绍当年之风。袁绍心里疼爱,但却顾忌长幼有序,子嗣相争,故一直迟迟未有定下继承人的位置。
这下,袁绍一听三个儿子的发言,袁谭、袁熙都是只会拍他马屁,决心却显不足,唯有袁尚的话,颇合袁绍心意。袁绍心里有数,但并不说出,一沉色道:“为父能有今日荣光,全赖麾下文武努力,并非为父一人功劳。尔等三人日后应多加向他们请教学习,自强不息,若能成之大器,为父自是欣慰。”
袁绍此言一出,袁尚先是反应过来,忙毕恭毕敬地向左右两席的袁家谋士、将领各是一拜。众人见状,也忙是回礼。袁谭、袁熙不由面色一变,也急是拜礼,不过比起袁尚却是都少了几分诚恳。袁绍暗暗观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是对三子袁尚最是满意,遂教三子回座,然后开始对今日一干有功之士大作封赏,其中张颌、鞠义作战骁勇,力破强敌,鞠义更斩杀敌方上jiang严纲。袁绍遂迁张颌为尚勇中郎将,赏黄金三百两,绸锦两百,宝刃一具,兼三百钢刃。张颌先是谢过。旋即袁绍又迁鞠义为先登校尉,赏黄金三百两,绸锦五百,宝甲一具,兼上乘好弓三百具。鞠义不由一震,慨然谢过。
旋即袁绍又分别重赏田丰、沮授。田丰临阵调拨,使得大军能够力挽狂澜,功劳最大,袁绍迁其为谋武侯,领一千二百户。田丰喜而谢之。至于沮授,临危不乱,协助田丰稳定大军,得赏金百两,绸锦一百。沮授亦是满足谢过。
至于其余将士,袁绍也都一并赏过,众人齐谢后,遂是归位坐定。至于文丑,虽作战不力,但量在他敢于与敌拼杀,甚至几乎杀得刘备,勇气可嘉,便将功抵过。众人也知袁绍视文丑为心腹,故也没有多作做声。
封赏完毕,袁绍神色一紧,肃厉而道:“今日虽然能够大破公孙瓒的幽州军,但敌方尚有接近三万兵力,不可小觑。兼之,诸位也看到了,彼军猛将极多。那关、张之勇,甚至不逊色于文丑,今日据说还有一小将,极为活跃,不但从文丑手下救下了刘备,还抵住了儁乂,如此人物,为何却闻所未闻?”
袁绍话音一落,张颌面色一凝,遂是起身答道:“回禀主公,此子名叫赵云,字子龙,乃常山人。当年曾在我军入仕,不过后来自以卑贱,以为迁升无途,方才转投在那公孙瓒麾下。”
为免得罪袁绍,张颌并无把赵云离开真实的理由告之。张颌此言一出,袁绍不由面色一变,有些惊yi地叫道:“此子竟曾在我河北军入仕!?”
旋即袁绍很快又兴奋起来,急道:“竟是如此,我大可修一封密信教细作传往与他,只要他愿意倒戈,我便封他为校尉之职,更能独自统率一军!”
张颌闻言,想到今日自己曾劝赵云投回河北军时,赵云那愤慨喝叱的神情,心知要赵云重投那是绝无可能,却又不想打击袁绍,一下子正不知如何答应。
一旁的田丰默默地看在眼里,却是替张颌答道:“主公,属下以为此子反覆无常,就算愿意投回,也怕是计,并不可信。何况如今战事正紧,为防万一,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地是好。”
袁绍闻言,不由眉头一皱,遂又想田丰说得是理,便是有些无奈、可惜地点了点头。一干文武见袁绍有些失落,连忙纷纷安抚,都说河北军人才济济,文谋四大智囊(田、沮、许、审),武有四大庭柱支撑,多他一个赵云不多,少他一个赵云不少。
袁绍这下听了,倒才有些振作起来,遂凝色望向众人问道:“如今公孙瓒尚未击败,不知诸位有何计策?”
袁绍此言一出,一干文武纷纷抢答,都劝袁绍当乘胜追击,一举攻破公孙瓒。唯独田丰、沮授以及张颌、鞠义、袁尚皆无做声。
袁绍看在眼里,以为这几人都是沉稳,当然他却也知道袁尚只是在暗中观察学习。
问到破敌之策,袁绍当然先是想到在场的两位‘智囊’,猛一举手,叫住众人后,遂向田、沮两人投去目色。众人被袁绍一喝,立刻停住嘴巴,也纷纷望向了田、沮两人。
田丰笑了笑,却先不做声,倒是两人交情极好,他前番立了功劳,此下有意相让,当然田丰却也想看沮授这回是不是又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沮授望了田丰一眼,也是会意,淡淡一笑后,旋即站起,拱手拜毕,沉声道:“回禀主公,我以为敌军猛将众多,而我军如今伤了文将军,单凭张、鞠两位将军冲锋陷阵,怕是略有不足。”
沮授此言一出,众将不由都纷纷露出不忿之色。张颌和鞠义却无多话,其实他俩都明白沮授说得是客气了。如今公孙瓒军里有关、张、赵这三员有着万夫莫敌之勇的绝世虎将,若要强硬突破,张、鞠两人都无这个自信。
沮授倒也不理会众将的神色变化,随即又道:“不过臣下倒有一计,可先去关、张两人,随即再去赵云,到时要破公孙瓒军,自非难事!”
沮授忽地一阵疾言厉色,说得袁绍自是心头大震,不由激奋喊道:“是何计策,广平快快手来!”
“是为两字,‘离间’是也!”沮授一声喊道。一旁的田丰不由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哈,真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广平这回倒也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田丰忽然笑起,众人不由纷纷面色一变,田丰的实力如何,他们是有目共睹,这下听田丰所想计策似乎与沮授相同,不由对沮授的计策信心倍增。
沮授却一沉色,‘哦’了一声后,望向田丰,有些试探的味道问道:“竟是如此,我倒想听听元皓有何高见。”
田丰听沮授竟要试探自己,也不甘示弱,遂是起身,拱手先向袁绍还有众人一拜,旋即方道:“公孙瓒此人好脸自私,且极其爱出风头,今日之役刘备兄弟几人多番活跃,怕是公孙瓒暗里已有些嫉妒。至于刘备,却也迫切想要天下承认他乃汉室之后的身份,主公乃如今世族之贵,他自有交好之心。竟是如此,明日开战,主公何不以休战为由,召那刘备到阵前说上一二。那刘备好心交好,必然前往。公孙瓒见刘备热心,自是怀疑,定会教细作暗中观察。到时主公你却只谈昔日旧情,不谈和议之事,能谈多长就谈多长的时间,有多亲热就多亲热。不但要让公孙瓒怀疑,最好使幽州军上下也起疑心!到时我等再假借时候不早为由,急是把主公召回。而刘备一旦回去,说不定就会遭到那公孙瓒的埋伏,就此一命呜呼!就算刘备幸能逃命,关、张两人也不可能再留在幽州军中,一定会随刘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