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凌厉狂暴的画戟,如要扫荡千军,赫然扫向了华雄,力量之威,就如一尊盖天邪神,在舞动画戟,向一个渺小的人类发起了攻击。
“嗷嗷嗷~~!!拼了~~!!”危急关头,华雄也不胆怯,舞动起大刀,身后黑色虎兽更血口大张,以助其势。只不过当刀戟相碰刹那,胜负立分,华雄手中宝刃瞬间裂开,眼看画戟就要砍到华雄,吕布却忽地一收,华雄遂被冲击力震飞而去。
瞬间,天地死寂一片,各个都是瞠目结舌,望着那尊无敌的邪神。另外,撞飞了几个兵士后,才停住去势,此时正一屁股坐下地上的华雄,失魂落魄一般望着吕布,然后缓缓地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
实力相差悬殊,他败得一塌糊涂!同时吕布也在他心上留下了阴影,华雄知道,他这一辈子都比不上吕布了。
“我儿,进来吧。”
这时,董卓的声音幽幽地从殿内传来。吕布听了,面色一变,长吐了一口大气,气势遂是收敛。纵是他有着无敌之勇,但在接下来要见的男人面前,他还得有所收敛。
殿内,李儒笑容可掬,董卓神采肃然,眼神更有些冷酷,凝视着正踏入殿内的吕布。
而吕布,也在看着董卓,虽然有所收敛,但炙热的目光里还是藏不住怒火。
这时,董卓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之外的举动,他竟然从阶上走下。李儒见了,也是一惊,忙低声道:“主公!”
董卓却不理会,跨着大步,不紧不慢地走近吕布。眼看两人不断靠近,吕布却并无趁机对董卓不利,反而跪了下来,低头喊道:“孩儿让义父失望了。”
董卓脚步一停,低头俯视着吕布,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为父的苦心了。”
“义父是见孩儿沉迷女色,甘于平庸,于是便杀了烽火村上下七十六口人命,来警示孩儿。擒下孩儿的妻子,却是不让孩儿继续逃避,回来见义父。如今孩儿已回,还请义父把贱妻归还,孩儿愿为义父做牛做马,征战天下!”吕布低声说道,沙哑的声音还有着几分颤抖,似有哀求之意。
“哈哈哈哈~~!!好一个吕奉先~~!!没想到素来放荡不羁,蔑视一切的你,竟有朝一日,也会向我低头垂怜!!这真是有趣极了,有趣极了!!”董卓闻言,纵声狂笑,吕布听着,却不敢发怒,反而把头低得更低,以免眼中凶戾的杀意被董卓发现。
“还请义父莫要为难孩儿,只要能让孩儿夫妻团圆,就算是刀山火海、九天地狱,孩儿也愿为义父一闯!!”
“好!!你们夫妻想要团聚可以,你先替我打下司隶再说!!”董卓面色一震,倒也不想再戏弄吕布,开出了自己的条件。吕布一听,猛地抬头,双眸迸射两道精光,连他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眼里流转的、激动,道:“义父你要出兵了!?”
“没错!这一回,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霸主,但凡敢和我董豺虎作对的人,没一个会有好下场的!!”董卓也是精光暴射,乍看之下,不论面貌,就凭气质、神态来说,吕布和他真是像极了。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麾下的天武将军,这两年我把你的并州军补充到三万人,就屯兵在上洛。那高子义也是了得,把这三万人操练得比起我西凉精锐也毫不逊色。你下去立刻到上洛找回你的旧部,整备大军,但我号令一到,你即日发兵攻打司隶,不得有误!!”董卓一震色,声色俱厉地说道。吕布一听,不禁浑身热血沸腾,竟一下子忘了被董卓挟持而去的娇妻,心里激奋无比,盖声拱手而道:“孩儿必不辜负义父厚望!!”
“哈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孩儿!!”董卓闻言大喜,拍了拍吕布肩膀后,便教吕布起身。吕布遂起,这时李儒走来,从衣袖中取出文令过来,笑道:“这是温侯的上任文书,至于帅印,如今还在打造,三日后应该就能送到上洛了。”
看到李儒时,吕布眼神里不可抑制地杀出两道凶戾之光,不过也很快消失不见,震色接过道:“谢过军师了。”
“此番逼迫温侯回来的行动,全乃我一人策划。主公待你如同亲儿,还请温侯莫要介怀。我也可以保证,你的妻子如今生活过得极好,恐怕连王侯公相也比不上。温侯不必挂心。”李儒倒也不隐瞒,笑盈盈而道。
吕布听了,神色一沉,脸庞忽地抖动几下,面容刹地有些狰狞起来。
“哈哈哈~!奉先的妻子,岂不就是我的儿媳妇,奉先且是放心,若她受了半分委屈,你日后尽管找为父算账就是!!”董卓嬉声笑道。吕布看了董卓眼神一阵,发觉他提起自己的妻子时,并无贪欲之色,便也放心下来。因为他很清楚董卓的好色,也很清楚自己的妻子到底有多么的倾国倾城。以董卓的脾性,若是见了自家妻子,就怕他会忍不住下手!
不过眼下看来,董卓似乎更重视他的宏图大业,只要他还需利用自己替他征战天下,应该就不会对自家妻子下手。
其实,吕布却不知董卓此时心里倒是暗暗有些鄙夷他,竟然会为了一个还算是美艳的女人,不惜至此。
少时,吕布领命后,便是风风火火地退出。李儒见吕布离去,不由眉头一皱,道:“总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如今万事俱备,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董卓一听,不由一惊,急瞪眼和李儒说道。
“我听闻吕布的妻子有着沉鱼落雁之貌,天下无双。但前些日子我与主公所见那个,虽然面貌出众,但要说天下无双,实在有些牵强。我就怕万一…”说到这,李儒不由神色一紧。董卓听了,也是沉下了色道:“可你昨日不是已经仔细盘问,也并无发现可疑之处!”
“不,我后来又仔细查了一下那队轻骑的名单,发现那胡泰虽然是雍州人,但一直出门在外,而且恰巧在两年前回来,又因为人大方,善施恩惠,在军中声望颇好。也正因如此,才能在两年间上升到都尉的位置。”
“这哪里有可疑之处?”
“如今天下大乱,不知多少人倾家破产,他一人流离在外,反而却有不少钱财与人来打交道,这难道不可疑吗?”
“嗯…”董卓闻言,也沉吟一阵,遂凝色道:“兹事体大,那你还是派人查一下这胡泰的底,但有万一,未免影响大计,还是早些处理的好!”
“臣下领命!”李儒听话,立刻拱手领命,然后忽然想起某事,道:“我记得当初在虎牢关时,李催曾见过吕布妻子的面容,不如等他领兵回来,教他前往一看,以保万一。”
“你办事,我素来放心。”董卓听了,遂是微微颔首。
却说数日后,吕布已往上洛上任,而此时李催也领着部署回到长安,听李儒和董卓急召,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商议,连忙赶去。
而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吕布的妻子放火,囚禁她的宅子里如今已化作了火海。董卓一听,又惊又怒,待把大火熄灭,找到吕布妻子的尸体时,那具尸体早已不像人形,难以认清。
董卓唯恐吕布得知,严令此事不得流传出去,又命人封城三日,彻查细作,一定要把纵火凶徒找到。不过董卓的麾下几乎把整个长安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纵火凶徒。反倒找到了不少细作,其中还有几个不堪酷刑,屈打成招,不过却瞒不住李儒。
与此同时,天下又发生了一连骇人的惊变。首先,在并州白波谷称霸一方的郭太,忽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成为了平阳太守,即日发兵前往平阳交接。袁绍图谋并州已久,正准备出兵,哪知郭太竟然接受了朝廷招安,又惊又怒。同时张扬知得此事,也是怒发冲冠,立刻派使到袁绍那,请求同盟,一齐剿灭白波贼军。
袁绍遂与麾下谋臣商议,许攸献计,说正好以此作为借口,名正言顺地向并州出兵,必得并州军民热情拥戴,如此要破郭太的白波贼军也非难事。
许攸之计,正合袁绍心意。袁绍遂立即派大将颜良,一并河内守将张颌,分兵进发,共发三万大军杀往并州。
另外,更令天下所震惊的竟是,朝廷不但下诏封马羲为兖州牧,还封他为伏波将军,昌邑侯。此诏令一宣告天下,各地诸侯无不忌惮,由其辖地在兖州临近的诸侯,纷纷在边境屯集兵马。毕竟如今朝廷受董卓操纵,谁敢保证马羲是否投靠了董卓,而且还有不少人已在暗中提防董卓即将会卷土重来,进军中原。
于是,中原一带弥漫着一种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各地诸侯也在加紧屯集战备物资,修葺城池,以备不久将来的大战。
这夜,在长安城的太师府内。董卓面色阴沉可怕,冷声而道:“定邦已发来三封密书,都是问我何时能够出兵。如今各部兵马更是暴躁不已,诸军将士也是战意极高,甚至有些屡是冒犯上jiang。李催、郭汜等人都说快压制不住,若持久下去,恐怕军中动荡。更何况时不可待,文优这两年我等西凉儿郎都忍得太憋火了,是时候动手了!”
李儒闻言,不禁皱紧了眉头,道:“可吕布那里实在教人不放心,还请主公再给我一些时日,让我想到可以补救的计策。”
“哼!尔等都太高看这逆子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逆子胆敢造反,与我决断,试问他又能何处容身!?”董卓眼射精光,浑身瞬间爆发处一股舍我其谁的霸主气势。
李儒见了,不由暗叹一声,知道眼下恐怕谁也劝不动董卓,只好拱手应道:“竟如此,主公可教李肃作为并州军的监军,但有风声,立刻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