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马超军再一次的铩羽而归,平阳城西门下,却看尸骸遍地,鲜血将一条条沟渠内的泥土都染得发红。
城上,黄忠不见喜色,望着撤走的马超大军,反而隐隐不禁有一股忧虑。毕竟,虽然马超军几番皆是铩羽而归,但城下的防备也被损坏了大半,假以时日,马超军憋了多日的怨恨之气必将爆发,待时必将会有一场恶战,若是自军人马抵挡不住的话,甚至有可能会被马超军所吞噬。
此乃黄忠多年的战场经验所得。
当夜,马超在大帐内召集了一干将领,屡日的失利,马超却并无大发雷霆,喝叱众人。反而马超显得颇为冷静,安抚了众人后,并下令让众人歇息数日,养精蓄锐。又命鄂焕挑选数千将士在平阳西门数里外扎营,并又挑选两支西凉铁骑精锐,从今日起轮番把守在城外,但见城内有敌兵出来修补防备,便以箭矢射之。鄂焕听令,很快就明白了马超的想法,震色领命。
翌日,黄忠忽然收到斥候传来的消息,得知马超派出鄂焕领数千将士,就于昨夜在西门外数里扎据了一处营帐,并且从今日旭日刚是升起开始,便有一支西凉铁骑守在城外不远。
黄忠得知消息后,遂是召来麾下一干将领,并将情报告知。黄叙听罢,凝了凝色,道:“爹爹,这恐怕是马孟起将要倾军攻打平阳城的预兆啊。”
黄忠听话,扶须略带几分惊奇之色望了黄叙一眼。黄叙神容一震,倒是显得颇有信心。黄忠忽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向黄叙问道:“哦,你此言可有根据”
黄叙听话,面色一沉,答道:“回禀爹爹,孩儿根据有三。第一,马孟起忽然改变作风,其军中将士歇息,不再继续攻打,分明是想蓄jg养锐。第二,在彼军这几日的强攻之下,我军城外的防备已然损坏大半,因此若然马孟起倾军而出,也并非没有夺下平阳的机会,故此在这期间,他便做好一切的准备,从而增添胜算。第三,他命鄂焕扎营在城外数里,并派出西凉铁骑中的精锐就在城外把守,怕正是要提防我军在这期间修补城外防备。综合上述三点,孩儿以为,马孟起大有可能已然下定决心要倾军攻打平阳”
黄叙迅速地做出了三点分析,在旁的将领听黄叙分析得头头是道,多数人都已经相信了黄叙所言。甘瑰听罢,更是一震色,道:“既然如此,我等可要加紧做好准备。黄老,不如末将率一支人马出城戒备,黄老再另派人在城下加紧修补防备,决不能让那马孟起称心如意”
甘瑰话音一落,近日来受到甘瑰勇气所激发,不少将领都正有大展身手的想法,不由纷纷附和,皆愿出城戒备。黄忠听了,扶须沉凝,毕竟鄂焕实力超群,不祥而又强大,黄忠只怕众人稍有不慎,便将一命呜呼。尤其甘瑰这般血气方刚的少年,近几战他虽然表现出色,但黄忠却也忧虑甘瑰因此自满而轻视了鄂焕。
“爹爹,平阳城绝不可失,大战在即,还得做足准备。甘瑰所言是理。还请爹爹答应,孩儿愿一同前往。”黄叙凝色谓道。其话音刚落,一旁的梁康也随即附和起来。
“嗯,这鄂焕连日失利,说不定也是心浮气躁。既然如此,或许有机会破其军营”黄忠心里暗暗念道,遂向黄叙投以眼色。黄叙会意,迅速地来到了黄忠身旁。黄忠在其耳边教道如此如此。黄叙听话后,不由大喜,但很快沉凝下来,向黄忠一拱手,遂是退下。
半个时辰后,却看平阳西门再次大开,甘瑰以及黄叙还有梁康等人率兵而出,并迅速地摆开阵型。在城外把守的西凉铁骑的统领见状,连忙派人禀报鄂焕。不一阵后,正在营内的鄂焕得知消息,不由面色一变,眼里更是射出两道骇人的凶光,道:“这几个小子不过几番得利,竟就敢小觑于本将军。”
鄂焕说罢,便是气汹汹地发令起兵,并令麾下一员心腹留下把守营地。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正见鄂焕率兵火速来到了平阳城西门之外。此时,正见不少黄忠军的将士已经开始在城下修补防备。鄂焕见状大怒,忿声一喝,立即令西凉铁骑以箭矢射之。一干西凉铁骑领命,火速策马冲向前方,并纷纷搭弓上箭,朝着守在前方的黄叙等人所率的队伍射击而去。
“盾牌手挡下乱矢”黄叙见状,迅速赶出,振声喝令。随着他令声一落,其军中的盾牌手早就有所准备,纷纷各举盾牌,黄叙也不后退,在前挥舞兵器,拨挡乱矢。只听连阵乍响响起,就在此时,鄂焕忽然怒喝一声,引兵朝着黄叙等人所率的队伍杀奔而去。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黄叙振声怒吼,声势惊人,随着他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提起精神,沉色应和。
不久后,正见鄂焕飞马冲了上来,霎时间其浑身更是迸发出一股骇人的不祥气息。黄叙不敢托大,立即撤回军阵,一干盾牌手立即提盾向前。与此同时,鄂焕身后的将士也猛扑上来,一干西凉铁骑也飞快地冲了上来,张弓射箭,袭击敌军两翼。甘瑰和梁康两人见状,速是稳住两翼将士,众人纷纷挥起兵器拨挡乱矢。说时迟那时快,憋了一肚子气的鄂焕此时已然杀入了人丛之中,众人奋力挡住,奈何鄂焕如同一头疯狂的魔煞,根本强挡不住,那些前往拦截的将士纷纷都被鄂焕杀退。鄂焕杀得无比畅快,越战越勇,黄叙却只能引兵不断后退。
甘瑰见黄叙形势不妙,连忙策马赶往协助。就在这时,却见鄂焕如同不可战胜的魔物一般,一身不祥气息,压得黄忠军的将士几乎喘不过气来,又是冲破了一支人马后,霍然逼到了黄叙的面前。这时,却见黄叙面色沉凝而冷厉,不慌不忙,猝是纵声喊道:“爹爹救我”
鄂焕一听,顿是勃然色变,心头大惊,下意识地连忙提备起来,抬头望向城头。
若是换了其他人,鄂焕根本不担心他能够在乱军之中,一箭射中自己,但若是黄忠,那可就不同了
与此同时,却听一道弓弦乍响,鄂焕心头一跳,如临大敌,做好迎击的准备。殊不知,过了好一阵后,却不见飞矢射来,同时一干黄忠军的将士更是趁机围了上来。鄂焕面色一沉,眼里似是透着滔天怒焰,望向黄叙。却见黄叙手抓一张鹊画弓,刚刚那道弓弦乍响正是他发出,只不过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在城上也根本没有见到黄忠的身影。
“黄家崽子,你这是在找死么”霍然一股惊天动地般的不祥气息,如洪浪迸发,鄂焕暴怒,在其身后更是霍然显现出一面冒着黑色魔气的魔煞相势。在这强大凶烈的不祥气息下,黄叙坐下战马已然慌乱起来,低鸣不断,黄叙更是一阵心惊胆战,不过他却是强稳神色,凝色谓道:“鄂焕凶人你莫不觉得有些怪异,若是我爹爹真在城内,刚刚早就一箭将你射杀了”
鄂焕一听,面色陡然一变,眼神惊怒,急喝问道:“黄家崽子你此言何意”
“哈哈,这时候我爹爹恐怕已经引兵杀到你的营内,你若不速撤,你的营地必为我爹爹所破耳”黄叙强压恐惧,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得倒是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强装镇定。黄叙却也怕这鄂焕破罐子破摔,这下诈不得其退,可就危险了
鄂焕一听,脸色连变,先是暴怒不已,渐渐地却恢复平静,最终竟大声嗤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时,在鄂焕脑海内,猝是想起了昨夜他准备离开营地时的一幕。
当时,马超忽然将他叫住,并将他拽到一边说话。
“鄂焕,那老黄贼却也非一味只知墨守成规之辈,但有机会,他定不会放过。加上他麾下有不少年少气盛的小辈,前几番他们屡屡得利,想必都是信心满满。你今夜就去城外数里扎营,时间不足,定是防备空虚。那老黄贼看我决意要倾军攻打,肯定不会让我如意,待时他若有所动静,目标定大多数是你的营地。待时你只管在城下厮杀,待那老黄贼以为我军中计,在你营地大开杀戒之时,便是我马孟起将其一举拿下的时候了”
马超昨夜的一番话犹在耳中回荡,鄂焕却没想到自家主公既能料算得这般精准。而眼下,没有黄忠这般强敌坐镇,他尽管大开杀戒便是了
“憋了几日的怨恨还有怒火今日定要和尔等小辈好好清算不可”鄂焕笑罢,双眸爆射出如烈焰般的凶芒,振声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