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奥拓,也不知道被人倒卖了多少手,总之能坚持着不散架已经难能可贵,而居然还能动起来简直就是个奇迹,土蛋花费了老大的劲好不容易动起来,这奥拓都得跟羊癫疯似的吭哧吭哧就上路了。
只是才拐出这个临时停车位,忽然一声巨响,巨大的作用力袭来坐在车里的沈重山和土蛋一个踉跄差点没一脑袋撞在挡风玻璃上,劫后余生的土蛋勃然大怒,刚要放下车窗去看情况,却被一辆停在奥拓旁边,车头已经撞进奥拓屁股的保时捷卡宴车主喷了个狗血淋头。
“你妈的眼睛瞎了是吧?瞎了就滚回家去蹲着老老实实地别出来,他妈的来路上自杀别害人成不成?”
开保时捷卡宴的车主是个挺年轻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还算是帅气,属于那种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浸泡出来的气质,只是那一脸的凶相完全破坏了这本还可以的卖相。
沈重山和土蛋那是什么人啊,说的凶一点那是刀尖上舔血说杀你全家绝不错漏过你家一只宠物狗的人,说的通俗一些就是说把你打一顿住院三天就绝对不会多骂你一个字让你少住院一个小时的人,明明是自己被人顶了,结果这还没有来得及开腔就让对方先喷了一脸,特别是憋屈了好几天的土蛋这一身的小爆脾气当时就受不了了。
他推开车门指着对方骂道:“你妈了个小逼崽子你说什么东西你?找死活腻了是不是?”
实话实说,本来沈重山也挺气愤的,他觉得自己才来京城还没有过十分钟,都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我大帝都人民的热情和雾霾的厚重,这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让人给怼了一下,这事搁谁身上都挺生气,但一转头听见土蛋这么个金碧眼的外国人指着别人的鼻子用这种一般二般的华夏人都不一定能说的出来的话喷人,沈重山还是觉得莫名的喜感。
开着卡宴的男人估计也是没有想到这么一辆破奥拓里面居然钻出来一个金碧眼的外国人,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外国人居然一口地道麻溜还带着点京味的华夏语张嘴就喷,他活生生地愣了几秒,然后彻底大爆炸地从车上打开车门跳下来,指着土蛋怒声说:“你吗了个比的,你知道不知道老子是谁?看骂你老子我?草了你的血妈!”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我当年和你妈犯下的错误,留在人世上二十多年的野儿子嘛?”土蛋嘿嘿笑着说。
得……身为一个华夏人,在对喷这么一件能彰显国家荣誉的事情上居然输了,这个男人脸色涨红,又气又羞愧,他咬着牙说:“好好好,能喷人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有时候光嘴巴能说是没有用的,我等会就看你这张嘴求饶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这么顺溜!”
话说完,男人一转身就打开车子的后备箱,从里头拎出来一根棒球棍,抄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双手紧紧地握住那棒球棍的棍柄,一脸狰狞地说:“开个破奥拓的叼上天去了是不是,就你这样的,老子一天打死十个你都不能把老子怎么样!”
话说完,他挥舞起棒球棍朝着土蛋一棍子就砸下来,看那架势,显然也是经常打架的,动作角度和力道完全不陌生。
此时才慢吞吞地从奥拓里出来的沈重山先是很嫉妒的看了一眼这脑残开的卡宴,然后见到脑残男人果然不负众望地开始攻击土蛋后立马就欣慰地点点头,只有做出不同一般的事情这才能叫脑残……比如拿着一根棒球棍企图打到土蛋,于是沈重山就开始期待接下来的画面……谁让这种脑残都能开上卡宴这种好车的?
而土蛋,在这一棍呼啸而来的时候却好像被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任由那一棍子直接抽在自己胸口……
哗啦……
棍子碎了。
土蛋还好好的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脑残男人,那模样,此时无声胜有声,深谙了高级装逼技巧的精髓。
而脑残男人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狰狞疯狂到即将得逞的欣喜和狂妄,最后在见到自己的棒球棍变成两截,而眼前这个金碧眼的外国人却还好好的简直那一棍子好像不是打在他身上一样,脑残男人的表情最终变化成深深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产生一种自己是不是大白天撞了鬼的错觉。
明明是一根质量上佳久战沙场的棒球棍,砸起人来手起棍落惨叫起,简直不要太爽快,比起什么凳子腿啊,椅子什么的更顺手不说还更加有逼格,简直就是现代不羁男人彰显自己雄性美丽展现暴力美学的必备神器……可是这样的神器,怎么能说断了就断了呢?你断了,我怎么办啊?脑残男人这会想要哭出来。
断了也就算了,一个活人用自己的肉身去硬抗这么一下,连棒球棍这神器都断了,他却好好的?
脑残男人觉得自己的脑浆不太够用,以至于他保持着挥击棒球棍的姿势盯着那断裂的截面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段时间跟着沈重山混,自觉自己的装逼技巧太过于低级,一直都在努力地汲取着沈重山身上的装逼营养,开始从低级装逼犯到中级装逼犯晋级的土蛋知道是时候进入装逼的第二个步骤了。
他伸手抓住了那断裂的棒球棍因为蛮力导致加载过大而从中间断裂开来的截面,就在脑残男人近乎惊恐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用最纯粹的握力把这根棒球棍给捏碎!
碎屑,也就是棒球棍的尸体残片从土蛋的指缝间滑落,落在地上,脑残男人觉得这一刻他吓得灵魂头都要冒出身体了,他猛地好像触电一样松开了棒球棍,指着土蛋一边惊恐地喊:“你是魔鬼!你不是人!”一边朝自己的卡宴退去。
他想跑,但是还未完成一个完整装逼流程的土蛋怎么能轻易地放他走?对于土蛋这样的人来说,你不让他装完逼就好像要杀他父母夺他老婆丢他孩子进水井一样那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于是土蛋一个跨步大步朝脑残男人追上去。
脑残男人惊恐地高喊一声,拉开车门连滚带爬地爬上卡宴,那撅着屁股死命地朝车里钻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狼狈,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相信他也不会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土蛋抓住他的脚脖子,跟抽竹签似的就把他整个人从驾驶室里面抽了出来,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中,这个男人面朝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因为力道过大的缘故,甚至还在地面弹了一下这才落地,而他的惨叫也在整张脸拍在地上的时候猛地好像卡带了一样停顿一瞬间,然后继续爆出更加高亢的惨叫。
这地面可是沥青的路面,看得沈重山都替他疼。
沈重山走到这个男人的身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关心地说:“哥们,怎么样了?没晕过去说句话。”
男人很想怒吼,他妈的你家里人晕过去了还能惨叫?可是他不敢,他只能抬起满是鲜血的脸,用无比哀求的眼神看着沈重山,嘴里一边流血一边对沈重山说:“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别打我,真的别打我了。”
沈重山惊奇地说:“我们没有打你啊,明明是你拿着棒球棍要打我的朋友,结果你自己被吓尿了上车不小心摔下来而已,你说对不对?”
男人的抽噎声都暂停了一下,他一回想好像还真的是这样……虽然他敢确定自己绝对是被那个金碧眼的外国人拉下车而绝对不是什么摔下来的,但是这种时候他哪里还有胆子去分辨?于是满脸是血的他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是是,是我不小心摔下来的,你们没有打我,所以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我流血了,我要去医院啊。”
沈重山闻言严肃地说:“这到也对,你看你这个血流的,的确要赶快去医院,可这里是机场,最近的医院都在三十多公里之外,要不这样,我那个奥拓跑的很快,你开我的奥拓去吧?”
男人活生生地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自己的卡宴,自己明明有卡宴能开,为什么要开你的破奥拓?
沈重山有些不开心了,因为他觉得这个男人太不识相,相比起来沪市的公子哥就聪明多了,这种时候绝对会明白过来怎么来事儿,可眼前这个猪脑子居然还要自己去提醒,于是沈重山忽然转头对土蛋大声地呵斥道:“你瞎说什么!什么卡宴不卡宴的!卡宴那是我们的车吗?你怎么能跟别人要卡宴?”
装了一个逼正神清气爽的土蛋呆了一下,然后他就无限委屈地看着沈重山,自己压根一句话也没说啊……
那个男人总算还不是太没脑子,一想他就回过神来了,他哭着从兜里摸出钥匙,颤声说:“大哥,这车,您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