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士兵离开,燕虹嘴角勾起一抹笑。
“哼,区区佛门也敢对我们边军的将军有意见,你们恐怕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边军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再加上现在张昆又被封为攘夷将军,当然是要发挥边军一贯的本性,帮他将终身大事解决掉。
此举也不止是为了帮助张昆,还是为了打击佛门的嚣张气焰,几天前,燕虹可是看得很清楚,这些人可没有对陷入困境的自己,或者是张昆伸出援手。原本,他们如此抉择,燕虹也没有和他们计较的心思,毕竟不是边军之人,不可能像边军这样,心甘情愿的为国捐躯。
但他们万万不该拉拢十二门派,那些人曾经可都是想要把张昆置于死地的人。
“如果你们佛门还是如此与败类为伍,那就别怪我燕虹无情了。”
一声冷笑,燕虹将另一张桌子上的文件拿了起来,放在文件最下方,这才一声冷笑:“决定你们生死的权利,可还在我手上。”
一宿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张昆完全没有在意那些百姓窃喜的目光,嘴上叼着一块鸡腿,慢悠悠的走着。
林语曦在他身边,对他这种不顾及自己形象的做法很是不满。
“飞咯”
一个小孩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纸,折成飞机的模样,朝着楼下丢去。
“飞机”插在张昆的头上,林语曦见了这一幕,顿时掩嘴笑起来。
“哎呀小虎子你看你干的好事”
一个中年大妈的声音传了出来,咚咚就是两声闷响,小孩子的哭声瞬间在街道上蔓延开来。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后,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闯下楼来,拉着小虎子就在张昆面前跪下:“快跟恩人道歉”
说完,她又连连给张昆磕头:“恩人啊,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您可不要往心里去,您要是实在心里不舒坦,就是打我一顿也好啊。”
林语曦哪里看得下去一个妇人如此唉声祈求连忙将她扶了起来:“您起来吧,没事的,要是他敢跟你过不去,我就好好收拾他。”
让人舒坦到心底的笑,一下子就让妇人的紧张消散了些许,呆呆的看着林语曦,过了好一会儿才竖起大拇指:“佛子就是不一样,我一看就知道,我们这瀚海关里哪儿能出这么好看的姑娘啊。”
“您过奖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姑娘罢了。”
林语曦真心的说到,她知道自己夺得佛子之位,很大程度上是靠着张昆,所以她一直都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
“内土的姑娘都这么谦虚懂事么”大妈好奇的问了一句。
问完,就是一声轻叹:“当家的走了,他一直唠叨着要去内土看看,可到最后也没有机会,他说那里就连干农活的都是美人,街边乞讨的都是风刘俊秀的人。”
看着这一家人的境况,林语曦心底闪过一丝不忍,孤儿寡母的,再这满是危机的边关,指不定会遇上多少麻烦事呢,但自己又没办法去救他们,这样的家庭在瀚海关里,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她能救一个,却是救不了所有人。
“大娘,我也没什么能帮您的,能让我进屋为您夫君超度么”
林语曦看着妇人语气陈恳,见大妈没有表态,她又补充道:“我只会这个,您也别笑话我。”
大妈感动得两眼泪汪汪的,拉着林语曦的手,一时间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哽咽着。
“张昆,我去一趟,等下就回来。”
说完,林语曦看了看还在发呆的张昆,也没再管他,跟着妇女进了房子里。
直到推门的那一刻,妇女才恍然大悟般,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佛子,我们家实在有些那些素食实在拿不出来,您看能不能”
“不用。”
林语曦宽慰道。
“谢谢您了,您真是佛祖下凡,要是战事过了我还活着,一定去庙里,好好拜拜,听您讲佛法。”
抢先一步走进屋子里,从一堆破旧不堪的杂物中找出一条还算完整的凳子,拿袖子仔细擦了擦,这才放在林语曦面前:“佛子您坐,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么”
“拿几件他生前用过的东西吧,我要先为他招魂,然后才能超度。”
林语曦并没有拒绝妇人的好意,这个时候若是拒绝了,恐怕妇人心里反倒是有几分不安。
“诶,好,我这就去找。小虎子你给老娘乖乖在那里跪着,要是敢乱跑,看娘不打断你的腿”
凶了虎子一顿,她这才转上楼,寻了一会儿,抱着几件衣服走了下来:“佛子您看这成么老东西也没啥留下的,这几件衣服都是过年的时候才穿几次。”
林语曦心头一软,叹了一口气:“您放在地上吧,我这就为他招魂。”
说完,林语曦闭上了眼,嘴里颂念着佛号,淡淡的金光从地上浮起。
“娘”
“闭嘴”
妇人粗暴的打断了小虎子的好奇,拉着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给林语曦磕头。
忽的,林语曦伸手向楼梯上一指,团团金光涌了过去,眼看着男子的魂魄就要显形,林语曦连忙一声呵斥:“虎子闭眼”
妇人现在对林语曦的话可是言听计从,见虎子还好奇的向着楼梯打量,连忙捂住他的眼睛。
那是一个浑身血迹的怨魂,他看着妇人,喉头哽咽着,却是再没法说话了。
“世间诸般苦来自于不舍,若是能够放下,苦难也就远去。”
“您愿意过来听我一席劝告么”
虽然完全可以靠着佛号将怨魂拘束过来,但是妇人还在,林语曦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忍。
怨魂很是惧怕这诡异的金光,躲在楼梯转角处,疯狂的摇头。
“啊成,别怕,这是佛子,是度化你去投胎的,她能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指不定啊你就到那内土去了,去哪里过好日子,别在这里吃苦受累了。”
听见妇人的话,怨魂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走下楼梯,靠着屋内的墙,始终不愿意再靠近这佛光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