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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四章 并存

    前方高能正文卷第九百九十四章并存男人这一摊手,其他人顿时就惊了。

    “咋的还要收钱呢?”

    那一个回沈庄的男人脸上的惊惧迅速化为匪夷所思,有些诧异的惊呼出声。

    一听他这样一说,伸手的男人虽然仍翘着嘴角,可是目光却迅速的阴冷了下去,使得他皮笑而肉不笑,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不给?”

    他阴测测的说话,声音刚一落,那原本正在黑船之上的三个行动僵迟的炼尸缓缓的直立起了上半身,翻着白眼,冷冷的望着众人。

    ‘呜——’

    江风从大家身上一刮而过,寒意像是透过毛骨浸入骨髓,既冷且疼。

    “误会,误会。”

    吴婶一见不好,忙不迭的陪笑出声。

    事到如今,她只求一切顺利,哪里还敢计较得失。

    沈庄现在人鬼混杂,竟出现了炼尸,她在这地方简直是一刻都呆不下去,恨不能立即逃离。

    她娘家富庶,手中银钱也一直不短缺,能够花钱解决的问题,她都不想再起争执,只当破财免灾而已。

    说完这话,她将手中抱着的孙子递给了自己的长子,一面伸手去摸自己袖口中的暗包,并取出了一只麻布荷包来。

    那荷包裹得异常严实,上面以麻绳拴了几层,她解开之后,露出里面装的一些散碎的铜元以及一些银大元。

    她倒了一大把钱币出来,如扔烫手山芋般往这男人手中扔了过去:

    “拿去,多的就当打赏。”

    钱币‘哐’的一声倒在男人的掌心上,他却仍维持着躬身的姿势,并没有因为拿到钱就收回去,而是重复着先前的话:

    “一共五文。”

    吴婶愣了一愣,以为他嫌这钱少,又忍痛拿了一个银元,往他手中放了过去:

    “应该够了吧?”

    晚金灭亡之后,成立了临时的民国政府。

    政府发放的钱币之中,有金元、银元、铜币,都是新铸造的钱币。

    每个银元价值不菲,至少抵百枚铜子,她拿出这样一笔巨款,完全就是为了丢财免灾。

    哪知这男人收了银元,却并不罢休,仍是说道:

    “一共五文。”

    “你——”

    吴婶就算是想要息事宁人,可此时见他一再要钱,以为他胃口不足,有意讹诈自己。

    又惊又怕又怒之下,她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宋青小:

    “青小——”

    宋青小看了这要钱的男人一眼,突然说道:

    “在牛车上时,师傅你收的那个荷包呢?”

    其他人不明就里,但经历过此事的赶车老头儿、老道士师徒一下就明白了宋青小这话的意思。

    “对。”

    老道士一拍脑门,目光闪了闪:

    “兴许是要那个钱才行。”

    此时的沈庄已经沦陷为鬼域,人与僵尸、厉鬼共处一城,却并不觉得诡异。

    吴婶掏出的钱,恐怕在这里并不流通,而是需要额外的货币。

    宋青小倒并不是畏惧此人,只是她想要验证内心的猜测,看看是不是如自己所料一般,这里的异变与那三百多年前的老鬼有关系。

    老道士反应也不慢,猜到了她的打算,伸手去摸自己腰侧的挎包。

    但他摸了半天,表情逐渐变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不见了……”

    那从赶车老头儿手中得来的那个粉色的锦缎荷包,此时并没有在他包里。

    “奇怪了。”他的神色严肃,低头去翻找自己的包:“我明明放进了这包里,你们也亲眼看到的。”

    老道士挂在腰侧的是个灰白色的布包,并不是很大。

    在里面的符纸、法器都已经消耗了大半的情况下,包里的东西并不多,若是这粉色锦缎荷包还在,无论如何不会找不到的。

    “莫非在船上的时候遗失了?”老道士自言自语。

    宋青小的目光闪了闪,另一边,宋长青也像是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等处。

    在老道士四处翻找荷包而找不到的时候,他的手像是摸到了一物,表情有些僵硬,突然喊了一句:

    “在我这里。”

    说话的功夫间,他将手从衣襟之中探出。

    一只精巧的粉色荷包被他抓在掌心之中,从他的衣襟一侧的暗袋里被摸了出来。

    “怎么会在你那里?”老道士有些意外,伸手将这荷包接了过来:

    “我记得我没有给你啊。”

    在牛车上的时候,确认了此物可能是给赶车老头儿带来祸患的根源后,为了防止其他人遭受连累,老道士分明记得自己特意将此物放进了自己的随身口袋之中。

    这样不详的害人之物,他是绝对不可能交给徒弟,以免为他惹来大祸的。

    “你什么时候拿过去的?”

    老道士以为宋长青趁自己不备,寻找了时机偷偷取去,不由有些生气。

    “我没有拿。”宋长青一脸憨厚,忙不迭的否认: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到我这里的。”他面对老道士的喝斥,有些委屈:

    “只是听到师妹的话后,我也下意识的摸了下包,发现在我身上而已。”

    他性格刚毅,人又老实听话,绝不可能撒谎骗自己。

    老道士心中一沉,正欲说话,那等着几人给钱的男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了,催了一句:

    “几位客官,一共五文,你们不会想赖账吧?”

    “哼!”

    老道士忍下心中的焦虑,冷哼了一声,将那荷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块金元。

    那金元出自三百多年前的大金朝初期,工艺并不如何出色,有些地方厚薄不一,上刻:铸于大金万盛元年。

    金饼之上黑气绕缠,鬼气森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老道士拿起此物放到这男人的手中的时候,这男人却一下子喜笑颜开,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

    “正是此物!”

    金饼之上的黑气对他来说就像是真假币的辨认,他二话不说将手掌一抖,便将吴婶之前交给他的那些钱币‘叮叮铛铛’洒落在地,同时将那金元紧紧握紧。

    “您稍等,我得找您的钱才对。”

    他说完这话,又从腰侧摸出数吊钱,取出几个之后,将剩余的钱币一并递向了老道士。

    老道士验证了内心的猜测,眯了眯眼睛。

    “这是什么钱?”吴婶凑了近前来看,见那些钱币都陌生得很。

    这些钱币厚薄不一,大小相似,但无一例外,上面都写着:于大金万盛元年。

    临时民国政府成立之后,发放的钱币可与这些钱币不同,吴婶生于民国之初,对于大金早期的钱币了解并不多,却一眼能看得出来这些钱币已经年生很久了。

    “买命钱。”

    老道士双手揣胸,并不去接那吊钱。

    吴婶眼睛受了伤,看不大清楚,一见有人递钱,本能的想伸手去接来看。

    一听老道士这话,被吓得不轻,如触电般忙不迭的将手又收了回来。

    举着钱的男人脸色瞬间黑沉了下去,像是眼中的生机一下被断绝,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

    见老道士不接,他冷声道:

    “我劝你还是将钱接下来。”

    他咧了咧嘴角,露出黄黑相间的牙齿:

    “城中要花钱的地方多得很哩,你不要不识好歹——”

    话音未落,却见宋青小的眉头一挑,眼中寒意迸出,当即将话锋一转:

    “当然,这规则是对普通的客人,像您几位这样的贵客,又不一样了。”

    说完,他将这吊钱一收,恭敬的比了个‘请’的姿势:

    “这边上岸。”

    正在这时,那其中一个妇人尖叫了一声:

    “啊!”

    众人注意力被她吸引,都转过了头去。

    她蹲在地面,正在拣先前被那男人扔在地上的吴婶给的那些钱。

    其中一枚最贵重的银元掉落到了那一排白布下面,这妇人被钱冲昏了头,竟壮着胆去掀那白布,正好看到了腐尸的一角。

    “它在动——”

    握了一把铜钱的女人抖得厉害,牙齿‘喀喀’打颤:

    “这尸体在动。”

    “土包子。”

    收钱的男人见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老道士有些无语,皱着眉招呼了她一声:

    “走了。”

    这一趟进沈庄,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这妇人倒还有心思去拣钱。

    那妇人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正巧被那一只腐烂的脚后跟压住的银元,心思挣扎了半晌,最终仍不敢探手去捡,只好遗憾的站了起身来。

    几人上了岸中,便听到城里有叫卖声、嬉闹声、说话声传了过来。

    “卖冰糖葫芦嘞——”

    “客官,您要点儿什么?”

    “……”

    那声音热闹非凡,听得人心中不时生出诡异至极的感觉。

    沈庄城外绕城种了桑树,那桑树此时长得至少七、八米高,每株一人环抱不过来。

    树冠大得很,上面结满了颗颗如同鸡蛋大小的黑色桑椹,沉甸甸的挂了满树冠。

    宋青小的手指一捻,一丝灵力疾射而出,斩断了一条带着枝叶的桑椹,被她虚空一抓,握进了掌心里面。

    那桑叶翠绿非凡,上面叶纹呈青色,脉络分明形同血管。

    她将那桑椹掐了下来,枝条断口处涌出一股股殷红的汁液,像血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此景的其他人都觉得十分诡异,既怕又惊的退了半步远。

    宋青小看了一眼,又将桑椹捏爆,汁液迸溅开,像是握了一手掌的血。

    但随即这些血红汁液结为冰晶,被她一握之间碎裂开来。

    片刻,她手掌就干干净净,像是没有沾上半点儿脏污般。

    “有很重的煞气。”

    这些桑椹之内的汁液带着极重的阴煞之气,浓郁非凡。

    老道士也感应到了上面缠绕的黑气,点了点头,面露凝重之色。

    众人进了城中,城内的情景却令众人惊愕。

    “怎么会这样呢?”

    吴婶率先惊呼出声:

    “我半个月前回来的时候,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其他无论是沈庄的原住民,还是新搬来此地不久的男人听了这话都不住点头,显然被城内的情景吓得不轻。

    只见此时城中各处此时显得十分破败,一些建筑腐朽不堪,像是存在了数百年的时间。

    街道之上挂满了黑白的披条,像是家家都有人办了丧事一般。

    最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正对着城门的沿街的商户门口,挂了一具具古怪的玩偶一般的东西。

    那玩偶四肢俱全,脑袋枯干,有些满头毛糟糟的乱发,有些则是光头一般。

    一个可怕的铁勾子勾过这些玩偶的脑袋,将它们串吊在门檐之外。

    这些玩偶极轻,随着风吹而摆,发出‘沙沙’的声响来,形成了此地既诡异又特殊的特色。

    “真可怕……”

    吴婶面色大变,打了个寒颤,看了这些玩偶,不知为什么感觉后背发寒。

    从沈庄当年重建到发达,至今不过也几十年的时间。

    富裕之后,沿街两岸的商户极为在意门面,年年花大价钱修整,绝不可能变得如此落魄不堪。

    且据吴婶了解,众人也并没有这样恶俗的喜好,挂这么一个娃娃在店门前面。

    但与之萧败的情景相比,沈庄的热闹却不减以往,像是较以往更繁华一般。

    众人进了城中,很快便有城中一些小孩围了过来:

    “买路钱,买路钱!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说话的功夫间,很快陆续有孩子们蹦蹦跳跳的靠近,嬉笑着手拉手围成一团,将一行人围在了包围圈,一面跳着古怪的步伐,一面异口同声冲着他们喊:

    “买路钱,买路钱!不给买路钱,小鬼阴魂不散!”

    “嘻嘻嘻!”

    这些孩子年约五六岁,本来应该正是天真可爱且又惹人喜欢的年纪,可此时的他们看上去却异常诡异。

    他们身穿肚兜,露出胖硕的胳膊腿儿来,赤着足踩在地上,头上扎了两天冲天辫。

    不知是不是这些小童贪吃,摘过城外那些桑树之上丰硕的桑椹吃,他们的嘴巴被染成了黑红一片,笑起来的时候牙齿缝还挂了暗红的果肉,配上他们几乎全是黑眼珠的眼睛,令人后背生寒。

    小孩的四肢之上都各自套了一个银色的铃环,跳动之间铃环交相撞击,发出‘叮叮铛铛’的急促声响,吵得人神魂俱颤。

    “小童快走,不要痴缠——”

    老道士一见遇到了小孩,不由板起了脸,大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