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等贾侯氏哭够了,让人端了热水进来。
贾侯氏洗了脸,眼睛红红。
“殿下,让你见笑了,你表哥最近脾气大,又遇见这事,本来我兄弟和侄子已经同意娶那个寡妇,所以才来你这,谁知你表哥又说了那些话。”
平武公主因为贾宏光为了薰生的事,多年在外奔波,心里十分愧疚。
而贾家是表嫂打理,平武对表哥表嫂一直敬重。如今听表嫂这么说,侯家的事她才不管,着急表哥的身体,今天头一回见他如此发火。
“表嫂,我明天找个太医给表哥诊诊脉,上了岁数,千万得注意,小问题耽误了那就糟糕。之前浏阳郡王不就是如此,总说自己身强力壮,说倒下就没了。”
贾侯氏道:“刘太医一直看诊,说是上火,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也怪我,不该和他急赤白脸,以后绝不这样了。”
这会贾侯氏明白了,这是丈夫的表妹家,公主自然向着贾宏光,要是丈夫气出个好歹,公主定会怨恨侯家。
平武公主这才放了心,问道:“表哥看上的是谁家京里的”
“不是,是武成县的,说是姓郑,对了,是九公主夫家的人。你表哥说他无意得知这个郑氏是个人才,丈夫没了,来武成县投奔郑家,后来帮着她堂姐打理家产,一直在背后,没出头露面。只有一女,嫁给京里一个商贾。”
平武公主想起那个万郑氏,就是涌哥儿给她当孙女婿,不也是郑家女没准帮的就是她。
刚表哥说了,那寡妇比秉贵大两岁,那就是四十岁了,人家能愿意再嫁
“和郑氏说好了”
贾侯氏摇头道:“没,说侯家同意,再去给郑氏提,你表哥说不见得人家愿意淌这趟浑水,这是他觉得人不错,说我侯家瞧不上,也得看人家肯不肯嫁。”
说到这,贾侯氏又气了,当公主面只得忍着。
书房里,贾宏光在给吴驸马说郑氏。
“我是觉得郑氏肯嫁进来,是我小舅子家有福,女人能干,六十了也能打理好内宅,更何况郑氏如今四十,看着像三十多,有个二十年,带出一个也行。她虽然不出头露面,可万家的买卖都是她出谋划策,做事不比男人差。年龄大就不会再生,也免得原配子和填房子有矛盾。我那个小舅子妹夫也知道,那一家必须得有个能干的撑起来,要是等秉岫回京,大不了再分给二房一些银子,肯定把他们分出去,不然他用我这个办法,但等那时哪有机会娶填房不能纳个二房让家宅不宁吧。秉岫可不是我,我还能看在你表嫂的面上,尽量让海栓他们得益,要是秉岫出手,将来你表嫂心里难受,我也不舒服。你表嫂身为郎中嫡女,嫁给我这个放牛娃,没嫌弃过我。这些年我四处走,家里全靠她操持,我不能让她老了心里受苦。唉所以我才伸手把侯家的事管了,这会不管,将来也得管。”
吴驸马心里过意不去,起身给贾宏光行了礼,道:“表哥,多谢你,这些年辛苦都是为了薰生,以后有啥只管来找我。”
贾宏光摆摆手道:“这话以后不要提,是我外甥,应该的。”
吴驸马坐回去,担忧说道:“表哥,我见你今天火太大,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
贾宏光说道:“不用,刘太医一直给我调养,我也是薰生成亲了,我一下松下心,又没事做,内里有火,偏偏遇上海栓家的事。妹夫也知道我是最看不上这样的,当男人不能顶立门户,那就聪明点,娶个能干的媳妇,生下孩子让媳妇来管,这不就品种改良了吗薰生媳妇还知道说谁有能力谁上,他们一窝子废物,等着让人喂食一代一代如此”
说完贾宏光恨恨的猛拍了下扶手。
“你知道薰生媳妇说什么说她弟弟,如果是这样就扔狼窝里去我看就该把他们扔狼窝里去,想活命就得吃狼肉,不然就被狼吃掉。”
吴驸马目瞪口呆,儿媳这么狠
“薰生媳妇说养孩子得和狼学学,狼崽大了就要教他们觅食,袭击对手逃脱强大敌人,等学会了赶狼崽出去谋生。我觉得说的对,在家娇养着,以后如何面对这弱肉强食的世道靠爹娘爹娘总有不在的那一天。靠兄弟姐妹靠子侄那怎么不想想靠自己儿孙自己没本事,有个有本事的儿子也成,不指望像秉岫那样,最起码打理个庶务管理家产,也好过只会赏花饮酒,哼哼两句诗词。”
吴驸马明白当初大儿子看上的那家闺秀,平武公主原本不同意,经不住长远哀求,有点松动,被表哥一顿说教,才听了母妃的娶了杨家女。
表哥考虑的周全。
吴驸马不好说你夫妻俩来我府上说这事,和我家无关呀。
刚想问问,表哥又说道:“妹夫,今天来就是想让薰生媳妇给郑家的先透个话,有意向我就让你表嫂跑一趟武成县,不然冒昧前去太突然。原本应该找高经历太太,想想还是找薰生媳妇。”
吴驸马也知亲家母刚生了孩子,身体又弱,所以才找了薰生媳妇,也就是为何今天来这里。
“行,回头让平武给薰生媳妇说下。”
“那就麻烦表妹和妹夫了。”
“瞧这回表哥给我客气,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直说千万别客气,平武这两天还记挂着表哥表嫂,说这几天去带薰生媳妇去看望你,没想到你们今儿来了。正好,我这有些补品,族里送来的,表哥拿回去补补身子。表哥好了,母妃也放心,母妃总说贾家就要靠表哥。”
贾宏光想着好久没去宫里,明天得让老妻去宫里给姑母请安。
等他们夫妻走了,平武公主恨恨的对驸马说道:“郑氏如果不同意,我去帮着找个,找个厉害的,再也不让表哥辛苦。你看表哥现在身子,比之前瘦好多,都是侯家的事拖累了表哥。”
吴驸马心想最大的拖累是我们儿子。但没说出来,公主心里也明白,只不过撒气到侯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