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完!这个菩萨的形象在窗户中央完全定型之后,慢慢变大,而后又慢慢地脱离了窗户,从二楼窗户中飘了出来!
当它一边向下飘时,纸片般的身形逐渐实化,真的化为了菩萨,没错,就是现实中的菩萨!
她眉目清秀,双眼微合,一身白衣和电视里观世音的形象一模一样,脑后顶着那种佛菩萨专属的圆盘形佛光,全身散出晶莹剔透的白色光芒,脚下踩的是粉红色的莲台,这莲台现在就跟有电机驱动一般,还在不住地旋转。
这。。。真的是菩萨吗?
不,在这种深秋的夜晚,开着阴眼,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窗户中慢慢地飘出来,不管它装扮成什么样,也没办法把它跟神仙联系在一起。
我仔细看向她的脸,眉目清秀却惨白无比,两抹腮红外加嘴上的红点,透出森森的鬼气。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只能以一种求助的眼神望向尹大夫。
没想到,还没等尹大夫开口,那“菩萨”倒先开口说话了:“阿弥佗佛,你可知道杀生要下什么地狱吗?”这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女声,一嘴标准的普通话就跟中央台的新闻口儿不相上下,而且还带着回音效果。
这句话把尹大夫给问懵了,他有半晌都没说出话来。那“菩萨”接着道:“你身后石桌上这碗腥肉,熏得老娘我连吃果子都不香!”
尹大夫终于回过神来,他马上双手合十,满脸陪笑,说道:“阿弥佗佛,阿弥佗佛,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的口味,还请上仙见谅!不过您这打扮,未免也太业余了一点!”
那“菩萨”听罢,突然迸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操着东北口儿说道:“哎呀大哥还真是敞亮人儿,说实话我这已经是以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面貌了!”
尹大夫看这“怪”倒也还算客气,马上长吁了一口气,起码现在看起来,刀兵可免。
尹大夫问她:“你是哪个堂口儿的?为什么要给这孩子开这么多玩笑呢?”
那“菩萨”说道:“说起来,我与这孩子也算有仙缘。”
尹大夫一听这个,马上来了兴趣,立刻说道:“哦?请详细说说。”
正巧,我也不知道自己这倒霉蛋儿到底有哪门子来历,说不定眼前这不鬼不仙之物能提供给我一些线索。于是我也洗耳恭听。
那“菩萨”继续说道:“我自吉林北山而来,是五大仙中黄仙一族。自五十年前天地变异开始,五大仙家法力尽丧,于是东北大护法黑妈妈召集三省野仙于辽宁本溪九顶铁刹山开群仙会,教我们向外奔走,各安天命。如我这般尚未成道之身,即使没有天地变异之事,也做不得家仙,受不了香火,更何况天地变异,我等更是食不果腹,命将不保!”
“我懵懵懂懂,一路奔向西南地界,意识不清,精神恍惚,凡人看我不见,我等微弱的法力也与凡人沟通无门。就在仙命将休之际,我偶遇一位有神通的老者,他有阴眼,能见我,我知他能见我,于是便向他讨要吃食,他说我无吃食可予你,却有一门消除你苦恼的方便法门,你可愿学?”
“我想,自己已然是这幅身价,也无谓再挑挑拣拣,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他。他教我安住呼吸,但凡一呼,知我在呼,但凡一吸,知我在吸,一呼一吸之间都要洞彻明了。初听,觉得此法简凡过甚,以至无用,觉他骗我。他只告我,但行此事即可,说罢便要走。”
“我问老者哪里去?他说去度该度之人。我又问该度之人在何处?他说三年之后方出生。我欲随老者同往,他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又欲拜他为师,却也被拒绝。”
“我看他实无意收我,便也不再勉强,于是便按老者所传的呼吸法门,精进,月月勤修,竟然渐感思虑清明,神形安定,后逐渐恢复神力,继续闲游。”
“一日,我游至一庙中,见有僧人正在为一佛画开光,便顺势附身其中。后此画被一老人买走,我也随此画进这老人之宅。此老人一家信佛,又奉儿媳生产,为了祈福,便每日祈祷于我,香火不断,我便于此时吃惯了瓜果梨桃,再也闻不得荤腥。”
听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而那“菩萨”也确实仿佛有神通一般,知道我心中所想,便说:“将我请回家后,这家子人天天大鱼大肉,却连一杯水也不供给我,我于那日便气恼道,伤生害命刀,滚油锅中肉,吃吃吃,早晚叫你下油锅!”
尹大夫问:“你是因为什么又从那家出来而进了辰博的家里呢?”
那“菩萨”继续说道:“我进那家后,老人儿媳也将生产。这是这家子的第二胎,第一胎已经有14,5岁的样子了。孩子生下来后九个月,母亲得急病身亡,又过了一个月,父亲也得急病身亡,于是那老人便以为这一切全都是我的过错,原本一气之下想烧掉我,但转念又想,既然我有连续方人致死的能力,想必也是惹不得的,于是就把我转卖给了一个商贩。”
“那商贩贩平日倒卖一些宗教用品,我便依附于佛画之中。因为第一次的教训,我便决定,不再进没有仙缘之人的家里,其中也有一些信佛的人相中了我,要买回家去,因为我黄家一族向来以附身操控神智见长,遇到那些没仙缘的人想买我,我也会耍些手段让他看到我便头疼恶心,于是便打消了买我的念头。“
“其实这事儿也就和相亲差不多,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儿,必须双方都看对了眼才行。我就这样在这商贩手中住了七年光景,突然遇到这孩子一家子,我一见他就觉得和他有缘,而他看我也顺眼,于是我们便这么一拍即合,他父母把我带回家里供养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