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说道:“没错,必须马上把辰博保护起来!”说着,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黄色的纸卷,这纸卷足有一张桌子长。W★w W★ 8 1 zく√然后他把桌子上杂乱地堆着的元宝,蜡烛什么的一股脑地全划拉到地上,把这张纸卷在桌子上铺开,几乎沾满了这张桌子。
这张黄纸上画着很多红颜色的红点,这些红点之间又用红色的线条连接在一起,像是一张星象图。
周先生把这张大图在桌子上铺定后,又取出一张黄符和朱砂笔,直立身子,然后掐了一个手决,口中念道:“三山五岳,泰父独尊;阴人集聚,阎君至真;七十二司,摧勘索命;我今祈请,阴兵显神!”念完后,他拿起朱砂笔在桌子上那张大纸上的某一个红点上点了一笔,然后又念道:“阳人周海正,于丁卯年秋分夜子时祈请阴司地府摧勘索命二司之诸阴神,至石门土地庙辖下第九院,有要事相报!”念完后,他拿起黄符,点了一根火柴把黄符烧掉,眼看着符纸燃尽后,他又轻声说道:“奉上金童玉女二仆,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话音刚落,只见寿衣店里的一对纸人,在没有任何火源的情况下,噗嗤一下突然自己燃烧起来,几秒钟就成了一堆灰烬!
这场面,把我们全都看呆了!
直到后来,我才了解到,刚才那整整的一套流程,虽然看上去很玄,但说白了就是阳间的人向阴间的警察机构报警的全过程。
“三山五岳,泰父独尊;阴人集聚,阎君至真”,意思就是所有的山岳之中,阴间之神东岳大帝最为尊贵,而阴间执法者阎王爷方为真神。这几句咒语,说好听的就是赞美词,说不好听的就是巴结献媚的词语,既然要找阴司帮忙办事,几句好话当然是免不了的。
“七十二司,摧勘索命”,就是特指要祈请的办事机构。整个阴司地府的官僚机构,除了人尽皆知的十殿阎罗外,按其职能,还被分为七十二个司,其中第十七司摧勘司,相当于人间的公安机构,里面有专人负责调查取证,而第五十九司索命司,原本是供冤死的亡魂申诉,并在专人监管下回阳间找仇人报仇的司,但由于亡魂厉鬼回阳间找活人报仇,时常出现失去控制伤及无辜
的情况,后来此项制度就被废除了,但此司却保留下来,但是其职能已经和原来相反,用来监管,侦查滞留在阳间作怪的鬼魂,并储备有大量阴兵警力随时待命。
至于那张桌子一样大的黄纸,其实是一张地图,上面标识了整个石家庄市中所有医院的位置。为什么是医院呢?原来,在阳间,医院往往是一个人生命旅程的终点,因此,医院这种地方,不论是在阴阳先生还是阴司地府眼中,都等同是阴阳中继站,而在医院的至阴之地,太平间,都驻扎着来自地府的阴兵。这些阴兵所住的太平间就相当于地府设置在阳间的办事机构,如果医院里有危重病人死去,那么在该医院太平间驻守的阴兵就近,马上就会去勾魂,这比传说中的派阴差早早地去指定地点守候要有效率得多。而阴阳先生在向阴间报警的时候,往往也以距离出事地点最近的医院为汇合点。
一个城市有几个区就有几个土地庙,当然这个土地庙不见得是阳间的人建立的,绝大多数土地庙活人根本就看不见,阴阳先生在称呼这些土地庙的时候,往往以“土地庙”,“二土地庙”,“三土地庙”来称名。每个土地庙所管辖的区内,又有n多家医院,这样一来,刚刚周先生念诵的:“至石门土地庙辖下第九院”这句咒语,意义就很明确了,就是代表石家庄市第一个土地庙区辖下的第九家医院,当然,具体到我们的例子,就代表桥东区里的xx人民医院。
地府方面如何表示已经接到了报警呢?一般情况下,一对纸人开始自行燃烧,就代表那边已经接到报警,进入受理程序了。纸人就相当于报警人孝敬给那边的东西,您想想,对方出警不能白出吧,总得表示表示,因此烧纸人给对方是从古一直到沿袭至今的传统。
就在我们还在刚刚那个诡异无比的场面里回味的时候,周先生已经提起了他时长随身携带的人造革包,拿出车钥匙,收拾行装,准备出了!他急切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尹大夫拦住周先生说道:“别忙!”,然后又转向我们,问:“你们今晚来的时候没人跟踪吧?”
我爸回答:“没有吧,反正我没现。”
尹大夫又对周先生说:“还是以防万一好。”
周先生说道:“有道理!”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擀面杖,一边说道“防身用!”看来这周先生的抽屉里还真如多啦a梦的口袋。
周先生又拿了一把手电筒,打开房门,探出头左右照了一下,而后回头对我们说道:“走!”他说话的态度斩钉截铁,看样子,不管我们多么感觉疑惑,他都不想给我们留问的机会了。
我们一行人出了屋子,打开自行车后,周先生又拿手电筒四下里照了照,没现有任何异样,然后对尹大夫说道:“咱们分头行动,你自己带着辰博去xx人民医院,我带着李哥和嫂子直奔老家!”
尹大夫应了一句,就走过来把我抱到他的自行车后座上。
我妈可不干了,你可以不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抱走孩子不知道要带到哪,这已经出了她做为一个母亲的容忍极限!她扔下自行车就跑过来拉住尹大夫,说道:“等等,你们到底要干嘛!我知道你们做的事情我们老百姓都不懂,但有一条,我绝不容许你们随便安置我的孩子!”
周先生把自行车支起来,跑到我妈身边说道:“嫂子,您别着急。我看现在这情况,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您是绝对不会放我们走,也好,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我爸也在一旁应和道:“你最好能讲清楚!”
周先生喘了两口气,说道:“咱们从这里走,要到xx路上才分开,我看这样吧,咱们先骑上车子走,嫂子你带上孩子,咱们边走边说,等到了xx路上,是不是要让老尹带孩子走,由你们决定!”
大家相对无言,默默地骑上车子出了。
我们在这初秋的夜晚,踏着夜色,沐着残月的月光,行进在漆黑的小土路上。周围的破房子在幽幽月光下时隐时现,宛如鬼影。
上路大约三分钟后,周先生说道:“你们的孩子经历的这两次突然昏厥,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摆明了是要害死他!”
我爸说道:“这我也早就想到了,就是那个兔子精对不对!其实这事儿我一老早就开始怀疑了,你根本就没把我兄弟刘建国看好,那个兔子精现在还在他身上附着呢!”
周先生说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兔子精。”
“什么?!”我父母全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