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爸刚刚结婚还没有我的时候,也就是他还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的时候,精力特别旺盛,每个礼拜天总要和一帮好哥们去附近的太行山里玩。W w★W√√8 1 z 有时候是徒步登山,有时候打点野味,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八三年的时候我出生了,因为要照顾一个刚出世的小生命,这个习惯的频率就降低为每个月一次,但是也从未间断过。
八五年的时候,我两岁,我爸也刚好是将近三十岁的青年人,正处在精力即将开始下降的时段,当然进山游玩的习惯依旧没有丢弃。那是九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日,也刚好是中秋节,让人尤其郁闷的是,我的生日是中秋节的前一天,大家一商量,干脆推后一天,和中秋节一起过算了。既然要过生日,总少不了一些美味,又刚好是周日,正好去山里打野味,晚上回来或烤或炖,岂不美哉?
打定主意后,我爸就约了几个同事去山里看看能有什么收获,为了让刘建国排解一下工作中的郁闷,还特意约上了他。别看刘建国干别的不行,但想不到打猎还真在行,这一路运气还不错,刘建国一上山就打了两只野鸡,后来又遇见一只灰兔,跐溜跐溜地蹿,刘建国因为刚刚有收获,正嘚瑟着呢,直说还要亮一把枪法。我爸看到刘建国脸上泛起了难得的笑容,也就由他去了。只见他端起土枪,扣动扳机,那兔子瞬时就成了囊中之肉。刘建国大笑,和我爸一行几个就往兔子的尸体那里跑。
后来生的事情,就是最离奇和诡异的部分,据我爸说,他们几个在跑向兔子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恍恍惚惚的状态,等跑到所谓的兔子跟前,,哪里是兔子,分明就是一个死人!是一个5o多岁的男性,衣着褴褛,而且脑袋上的枪伤还在往外淌血!
故事听到这里,我觉得仿佛有点耳熟,我记得西游记里有一集,就是宝相国公主骑马追兔子,结果过去了,一股青烟,兔子就化成了一个妖怪,我就问我爸,那兔子是怎么变成的人,也是一股青烟?我爸说他也说不清,那种感觉,可以这样类比,就是人晚上绝对不会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而他们几个,当时也是那种感觉,明明几分钟前还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野兔,一枪崩过去就成了一个死人!
要说这事情也真够邪行的,如果是幻觉,怎么会好几个人同时产生了同样的幻觉?
他们几个当场就吓尿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人看见,他们几个本来是想跑的。
只听见一声尖叫,他们循声一看,是个村民。这个村民尖叫了一声后扭头就跑没影了。这下子罪行都被目击了,想跑也跑不了了。没办法,干脆老老实实地去主动找当地人去承认错误,即使是跑了,这事儿落在心里时间长了终究是个病,还不如一次解决掉。
他们去了附近的村子打听,附近的村民听了描述之后,大多说了一句话:“不会是那个疯徐头吧?”后来我爸他们又去找村长认人,终于确定了死者就是老徐头,据当地人讲,这个老徐头过去有些本事,知晓一些阴阳八卦风水阴宅这类事情,还会给人看病,而且人还很好,给人看病免费,谁家的孩子要是伤风闹病,找他去调理一下就行,而且要是异常的昏迷或丢魂儿这类事情,他办起来更是拿手,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有一次给同村一个人的小孩看病,因为用药过猛,把孩子药死了。俗话说,万般好遮不住一事丑,这家人从此就和老徐头结下了梁子,从此以后老徐头就一蹶不振,从此再也不给人瞧病。后来又经历了那个年代,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老徐头惨遭批斗,后来被折磨得疯疯癫癫,经常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山上乱跑,有时候还胡言乱语,嚷嚷着说什么乱世要来了。这么个好人,如今变成了这样,也顺理成章地一辈子没讨到老婆,没有家。
老徐头虽说疯了,却也不祸害村里人,但就是这样,村里人还是拿他当瘟神,谁见了他都躲着走。
我爸听完了死者的身世,而打死了人的刘建国当然没有心思听,就是一个劲地赔礼道歉,哭鼻子抹眼泪,吓得连话也说不清楚。我爸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和村长讲了,村长叹了口气,说这人本来也都这样了,现在也算是解脱了,表示不追究,找个地方给安葬算了。这件事情,看上去就这样结束了,也算得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刘建国好像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惊吓,开始变得精神恍惚,我爸找他喝酒也不去了,礼拜天也不说出去玩了,就在家里睡觉。而且原本内向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内向,我爸就想去开导开导。他告诉我爸,他每天晚上都失眠,一睡着了就梦见那个被打死的人,面白如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脑袋上的枪伤一股脑地往外淌血,淌得满脸都是。他已经被折磨得快受不了了。我爸就一直把他往开里劝,晚上还请他出去喝酒,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这件事不知道被哪个同事给捅出去了,在厂里就传开来了,越传越邪行,尤其是到了晚上,厂里工人的媳妇老婆坐着马扎在外面纳凉的时候,更是添油加醋,又是闹鬼又是闹仙儿的。
这事儿自然而然也就传到了厂长的耳朵里,他为此专门开了个会,让工厂员工安心工作,为四化作贡献,不要传播封建迷信。鬼,鬼在哪?鬼就在人心里!一个人,误伤了人,受了惊吓,胡思乱想,出现幻觉什么的,都是正常的,用现代医学可以解释的。
后来,车间主任还专门找包括我爸的几名当事人谈,让他们改口辟谣,就说是本来准备打兔子结果误伤了过路的村民,不要说什么兔子变成了人,太荒谬,对工厂工人的工作状态和思想都没有什么好影响。车间书记专门找刘建国多次谈心,让他放下思想包袱。但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作用。
要说当时,国有企业没有什么压力。每天下班,尤其是那些老娘们,就爱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而如今眼前就有这么一件特别怪异的事儿,她们当然抓住不放。眼看刘建国状态越来越不好,有个好事者就说她们家亲戚谁谁认识一个懂这些方面的人,搞的也是封建迷信的事情,如今死马当活马医,可以找来试试。
后来就通过一些关系,真的把这人请来了,当然,这个人就是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