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伯,叔母她多久才会回来”
刚刚从林雪唐那里回来的司马未央,正巧在院中遇到邢伯,于是开口问道。
邢伯停下脚步,仔细想了想,回道:“这次去祈福应该呆的时间长一点,大概五六天吧。”
“这么久”
司马未央吃了一惊,“山上可不比山下,那里夜晚风大,清晨亦是阴冷,叔母的身子受的了吗”
邢伯摇摇头道:“那也没办法,每年这时候夫人都回去山上祈福许愿,保佑老爷平平安安。”
“不过公子放心,出行前我都检查过了,该拿的都拿了,丫鬟们也都跟着呢,不会有问题的”
“嗯。”
司马未央点点头,正欲转身回屋之际,却突然听到前面有人传来叫喊。
“邢伯邢伯,叶姑娘来了,叶姑娘来了。”
司马未央身子一僵,觉得自己耳朵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啊,司马公子您也在,快去看看吧,叶姑娘来了”
那名下人似乎没有发现司马未央的异样,依旧兴冲冲的朝他喊道。
“叶姑娘来了”
邢伯也是愣了好一阵好才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向张着嘴巴不说话的司马未央,识趣的没有说话。
“咦”
那名下人还没明白过来,瞧了瞧邢伯,又瞧了瞧司马未央,正欲再次提醒,却见邢伯对他摆了摆手。
“未央哥哥,我好想你啊”
就在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的时候,一道清脆的撒娇声从邢伯与那名下人的背后传来,夹带着些许香汗的少女香快速闪过,一个较小柔弱的身影便扑向了司马未央的怀抱。
“未央哥哥,不要赶人家走,人家真的好想你啊”
叶悠柔知道,司马未央不让她留在乾京自有他的道理,这一次背着家里来乾京,司马未央一定会生气,所以还没见面她就已经早计划着如何堵住司马未央的嘴。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
不知道我很想你吗
不知道伯母很想你吗”
叶悠柔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司马未央虽然可怜她这副模样,但是眼底深处隐藏的怒火并没有消失,这一点叶悠柔也看出来了。
“我每天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想你的想的都吃不下饭,我怕我再看不到你,我就要饿死了。”
“你看啊,我是不是瘦了”
说着,叶悠柔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又紧紧抱住司马未央。
“我不能饿死啊,我不想让未央哥哥伤心,所以我就只能跟着那个什么猪头阳来乾京看你啊,未央哥哥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叶悠柔早就打定主意,只要一见面,立刻就发动糖衣炮弹攻势,先瓦解司马未央的攻击能力,然后就卖可怜击穿他的防御能力,最后反客为主,把所有的罪名都变成他不让自己来乾京。
叶悠柔有信心,经过自己这一连套的甜言蜜语,司马未央是不可能再怪自己了。
而事实也的确和叶悠柔猜想的一样,当看到叶悠柔真的有些瘦了,还有脸蛋上的灰尘,司马未央立刻就心软了。
其实她脸上的灰是来之前自己在墙上蹭的,至于看着有些瘦,那是因为这几天在路上她就故意挨饿,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还有她口中什么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基本都是瞎编的,完全就是为了让司马未央心软。
“悠柔是我不好”司马未央眼含热泪,紧紧抱住还在撒娇的叶悠柔。
“成功”
而此时的叶悠柔,早就换了一副表情,从那一脸的委屈变成了一脸的狡诈。
邢伯摇了摇头,暗叹叶悠柔有一套,对那名下人挥了挥手,两人急忙退出小院。
就在司马未央与叶悠柔你侬我侬的时候,诸青阳也回到了诸府。
“公子,终于回来了”
门口下人老远便看见诸青阳,急忙下台阶候着。
“我爹呢”
翻身下马,将手中马绳甩给下人,诸青阳随口问道。
“老爷在书房。”
下人低头道。
诸青阳二话不说,直奔书房而去。
“咚咚爹”
行至书房门外,诸青阳轻轻敲了敲门。
“哼,还知道回来”
正在练字的诸承嗣笔锋一停,朝门的方向喊了一句,“还不赶快滚进来。”
“得令”
诸青阳嬉皮笑脸的推开门,见自己老爹正在练字,他笑嘻嘻的评判道,“爹,几日不见,您这字写的愈发好看了,瞧瞧这勾,瞧瞧这竖。”
“有话快说,别在这给我碍眼”
诸承嗣最了解自己这个儿子,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今天一进来就溜须拍马,还这么的不走心,一看就是有求于他。
“爹爹神武,一下子就看出孩儿心中的小伎俩,我就是骑着马也赶不上爹爹的一半儿啊”
诸青阳大拇指一竖,继续溜须拍马道。
诸承嗣啧了一声,用毛笔指着自己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儿子道:“你还有完没完,没事就滚出去,别打扰我练字”
“嘿嘿,恐怕爹爹您这个字还真的练不成了。”
诸青阳笑容收敛,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诸承嗣手上一停,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桌案前,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待诸青阳坐下后,他才幽幽道:“说吧,这次去承天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爹爹英明,如果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孩儿是绝对不敢来麻烦爹爹的。”
诸青阳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在承天发现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所有猜测都娓娓道来。
半个时辰后,诸承嗣脸色凝重,一手不停的摩挲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则是一直揉搓着裤腿。
诸青阳没有出言打扰,因为他知道,一旦露出这种状态,就是诸承嗣在做心里斗争与抉择的时候。
“你从小就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习武是你爷爷逼的,读书识字是我逼的,有着这么好的家世,却从来都不愿意涉足朝廷,居庙堂之高。”
诸承嗣呵呵一笑,回头对诸青阳问道:“但是这一次,你为什么如此在意呢”
“因为一个人,一个在某些方面与我很像的人”
诸承嗣眼皮一动,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孩子的想法。
诸青阳看似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意,喜欢游山玩水,经常不在家,其实那是他在逃避,他不想睹物思人而已。
“我明白了。”
诸承嗣叹了口气,双手一收,猛的在腿上一拍站起身道,“走吧,和我去一趟你爷爷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