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从这个“便宜”女儿身上获得“帮助”“能量”或者“亲情”啊“爱”什么的,包括这里的任何人,她没有充满期待。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
现在与她而言,就像是看着别人家的傻叉女儿为了一个明显的渣男在花样作死一样。
旁边的师兄师弟,甚至包括那几个掌柜劝都劝不住,所有解释到了她那里,她就捂着自己的脑袋,嘶声叫着:“不,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要去找丁哥哥,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然后不管不顾地又跑了。
几个师兄师弟看见师妹(师姐)这个样子,都非常担心。
他们知道卢嫣然性情非常单纯(嗯,青芽觉得或者是‘蠢’更贴切一些),那个丁一茂连师父都敢下手,明显就是利用师妹的感情啊。
若是让嫣然落到对方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啊。
便要追出去。
被青芽叫住了:“都给我回来。”
“师父——”
青芽一副痛心疾首却无可奈何地道:“有道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些事情只是跟她说说是没用的,还是让她自己去好生体会吧。我老了,就算是能护她又能护的了几年?”
人们听了,都觉得鼻子发酸。
以前只是听说这个金三娘对唯一的独生女儿非常娇惯,现在一见,果真是……唉,一言难尽。
不过,貌似看了这对母女,他们再想想自己家那个让他们很是操心的儿子(女儿),貌似觉得自己的儿子(女儿)简直是太懂事了,于是乎心中平衡了,还有一种奇妙的舒畅和优越感。
当然,面上他们还是要表现出一副很替金三娘悲痛的样子,纷纷发表着感叹……
刚才李帮主本来已经验出这金针蹊跷,正要说出其来历秘密了,没想到被卢嫣然这一打岔,好一会众人才回过神,继续看着李帮主,等他揭晓谜底。
能够有如此手段,做出这般精巧的金针,究竟是何人?为何一个被买来的侍女几年潜藏在金三娘身边,谋划这一切呢?
李帮主说道:“……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中,偶遇一鹤发童颜的俊美男子给一心痛多年的老妪治病,便是用金针刺入,不过一会妇人便完好如此,没有丝毫疼痛。当时有人问他是如何用金针将粘连的经脉分开,他便把金针取出给对方看,说只需要将内力稍稍灌注一丝丝,渡入到患处,便能轻而易举将粘连的分开,而患者就不再疼痛了。我当时本来要上前询问的,但是……”
人们纷纷赞叹技艺精巧,没想到有如此的手段。纷纷询问“但是”后面有发生了什么。
李帮主仰天叹了口气,“我打听后才知道,那人原来就是鼎鼎大名的鬼医杜子洲……”
众人一听,尽皆倒吸一口冷气。
此人鬼医之名在五十年前就名震江湖,话说便是将一手分针点穴之术耍的炉火纯青。
但是此人没有任何门派正邪之分,行事全凭个人喜好,生杀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不管是正道门派还是邪门歪道,若是惹到他了都是照杀不误。有时候就算是面对一个抢劫杀人犯也能出手救治…
当时因为什么事情已经无从考证,据说将当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几十个侠客接连斩杀,都是死于他的金针之下。紧接着又有几十个邪道之人被铲除,一时间他的凶名大盛,人们对这个人是畏惧多过于尊敬的。没有人敢去招惹。
但是二十多年前却在江湖上直接销声匿迹了。
那次李帮主看到了杜子洲,本来想询问洛神医的针包里怎么会有他独门金针呢,想着对方出神入化的手段,终究是没有上前询问……
据说杜子洲的东西从来不会离开自己,由此可以判断皇贵妃的案子,洛神医一家被连累,恐怕都跟鬼医杜子洲有关。
听完这个故事,人们看向青芽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怪的。
都知道这杜子洲即使年轻就凶名大盛,性情乖张。
碳石,金针……由此看来此女子定是得了鬼医杜子洲的真传啊。
看来,这个平安镖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鬼医盯上了……那么,如果自己在这里跟平安镖局“交往”过密的话会不会也被盯上啊?
于是众人面色有些诡异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向青芽提出告辞,纷纷离去。
虽然大典被取消,众人那种被戏耍的感觉也没有了,看了一场好戏,尽皆满足归去。
青芽哪里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不过趋吉避凶本就是人之常情,正好,她终于清静下来了。
青芽见李帮主留在最后,似是有话要说。
另一边,因为更多新信息的加入,司言推衍的进程更快了:没想到竟是如此一张网。
青芽对李帮主说道:“今日真是多亏了李帮主了,若不然我竟是连谁在幕后害我都不知道。李帮主可是还有什么事?”
李帮主踯躅了一会儿:“……当年我妻子难产,若不是洛神医出手相救,恐怕……可是最后他被人陷害,受车裂之刑,满门抄斩,而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是愧对亡灵。没想到今日再次看到这金针,若非金掌柜躲避及时,否则就算是身死,取走金针,任谁也看不出丝毫端倪的。可是现在金掌柜把这层面纱撕破,还杀了这丫头,恐怕……”
青芽听着对方说话一直支支吾吾的,就为对方感到着急,这大概是大多数正道人士的通病吧。
现在她已经练就一定的交际能力,心中焦急,但是并没有表露出丝毫,因为很明显对方后面要说的才是重点,要是自己把这话说急了,人家不说了怎么办。
司言君还等着更多的信息推衍呢。于是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多谢李掌门关心。不过我看对方的目的只是针对我一个人,所以我准备在这件事情结束后离开镖局,顺便去寻找能够断臂续接的高人,帮我把手臂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