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叶收拾了一个大大的包裹,朝着紧闭的房门说道:“老周,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是我们真的,真的……”语气低沉,显得非常的纠结,愧疚。
终究是没有把最后“不合适”几个字说出来。
“看在这十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在家里留了粮食,冰箱里还有很多肉和菜,应该能坚持到救援到来。我去接儿子了,你不要担心我,也不要来找我。”
“还有,关于儿子,其实你早就知道他并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谢谢你这些年对他的好,我,我走了……”
紧接着传来“嘭”的关门的声音。
初叶感觉自己要是再犹豫一下就无法迈开脚步,可可是她对老周只有感激之情,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每天面对一个浑身脏污黑瘦矮小,邋遢的,不爱的男人,天知道她也很绝望啊。
家里有米面和饼干花生什么的,足以坚持十来天。他说最多一个多星期就会组织来救援,所以……
且说青芽听到对方发的“好人卡”,不知道为什么,青芽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之前在单元门前遇到的那个西装男人。
对于初叶的动作,青芽没有太多的意外。
尽管她也是第一次当丈夫的角色,仍旧觉察出房间的气息有些不对劲,一点也感觉不到“家”的气息。
只可惜自己做事仍旧不果决,若是当时进屋便直接用绳子把对方绑起来,找出银行卡……嗯,或许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唔,貌似这样的“丈夫”又太过粗暴了,不好,不好。
“叶子,叶子你要到哪里去?快把门打开啊”
“我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真的就要末世降临了,你相信我。你不要走啊,到时我们一起去把儿子接回来,叶子……”
“我虽然不高大也不英俊,没有多少钱,但是我一定会努力挣钱让你和儿子过上好日子,就算是末世来了也要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受到顶点伤害,叶子,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青芽凝神细听,对方的脚步声在外面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便连忙假意拍着门,急切而声情并茂地喊了一阵。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要背叛这个窝囊又龌蹉的丈夫,就要让她膈应一下。
毕竟生活了十几年,老周虽然从外表,从社会地位,从财富……各方面都不怎样,但是对自己老婆却是一等一的贴心。只要她还有一点点良知,就不可能不在心里产生波澜。
十六年前,老周已经在这座城市打工,做搬运,非常的能吃苦。
那天晚上路过大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跳河,当时看热闹的多,还有好多说风凉话的,唯恐人家不跳。
女子真的跳了下去,人们忙着拍照,他会水性,果断跳下去把人救了上来。
这个女子就是初叶,因为被男朋友甩了,一时想不开就跳河了。
原本老周是要帮她找那个男的,然后初叶说已经放下了,只想找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而且她当时没有地方去,老周就租了一个套间,再然后就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
大概三个月后,初叶肚子鼓起来了,她说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于是就去领了证。
老周更加努力地工作,初叶在家里带孩子。
不过孩子并不亲近他,这些年从来不让他去学校接他,更不许说是他的父亲。
老周却是看的很开,很体谅,任谁有一个农民工的老爸都没面子的吧。
十多年过去,他这个便宜爸爸也当到头了。
既然对方已经决定要离去,既然自己已经错失了最佳机会,那不妨就再在对方心上加点料,让其多一点愧疚也是好的。
司言看到当前情形,虽然也为小芽芽的处境感到郁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突然间为那个女人默哀半秒钟。
人类是情感是那么的复杂,可能因为一句话,一个极小的细节,就能在对方心底留下种子。
既然对方已经决定离开,愤怒和谩骂只会让对方坚定离开的信念,但是深情的表白和承诺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对方早就有了“出路”,仍旧会在不经意的时候与此刻丈夫对她的“深情”做比较。
果真,待门外的脚步声真正远去后,青芽连一点情绪转换都没有,便抡起床头柜朝门扇全力砸下去。
没几下木门就破了,青芽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将力量兑换到满点。
也感谢厂家把门扇做的这么淡薄,阿门。
终于出来了,发现屋子里一片凌乱,不用说,初叶把钱带走了,还有一些能用的东西。
青芽只能看家里还剩什么东西,尽可能准备起来。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呼哧和动物撕咬东西的声音。
青芽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剧情中原角色被那变异的泰迪咬掉脖子的场景。
而且听这呼哧呼哧的声音,根据她以前当过很多野怪的经验来看,对方绝对不是一个“小”动物了。
要想活下去,要想成为真正的陪跑者,必须过了这一关!
青芽左右看看,寻找称手的工具。
拎起扫帚,好轻;
花瓶?玻璃的,恐怕没制住对方反而把自己伤到了。
最后搬起一张木凳,有些大,这样正好,可以帮自己挡一下。
走到厨房门口,青芽看到一个浑身裹着厚厚一层卷曲黑毛的庞然大物在地上撕咬着什么。
不用说,这就是正处在变异阶段的泰迪了。
杂乱的卷毛下鼓起一个个此起彼伏的包,嘴里长了双排尖尖的锋利的牙齿,两颗犬齿更是有手指那么长,看上去十分的凶残。
青芽突然出现惊扰到了它,它抬头凶狠地瞪着青芽,龇着牙,向青芽示威。
牙齿上还挂着血糊糊的碎肉和动物的毛。
青芽注意到地上几乎只剩下一点残破皮毛的东西,那是…猫?!
对了初叶还养了一只很肥的橘猫,却没想到此刻竟然被比它先进化的泰迪干掉了。
现在吃的只剩下一点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