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阮夕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提醒也再明显不过了。
意思就是再说先前你动手的时候我已经救了你,要不是我给你挡住那一剑,我师祖一出手你的命都没了。
董叔是听懂了这一层意思,感觉这小妮子平日不怎么说话,也不像是危言耸听,不由得心底一颤。
夏商看着对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急忙插嘴,想来真正把这一群人串联在一起的便是你了吧
这群年轻人有着一颗侠义之心不假,办事冲动也是常理,但要他们大胆到去刺杀朝廷命官,背后没有人的挑唆我还针不相信。
还有,他们这群人中各个身上都有伤,为什么就只有你这么一位老人家身上完好无损
难道是他们在行刺的过程中还特意照顾你这个前辈”
竟夏商这么一说,其他人才注意到这个细节。
的确,他们经过今夜的行刺,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势,唯独只有这位董叔身上没有丁点儿伤势。
要说董叔在之前的战斗中没有出力
单凭这一点好像还不足以证明。
而且在战斗的时候那么混乱,每个人都是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思去关注他人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董叔怀有私心,但仅凭这一点确实会让大家心中多了个疙瘩。
董叔看着众人的表情,意识到情况不妙,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夏商淡淡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只是奉劝各位一句,如今外敌当前,如果真有一颗侠义之心,就去徐州杀海寇。
此时选择跟朝廷作对,那就是和天下为敌。
在这里,我只给你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如果你们再做同样的事情,落在我的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把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跟夏商只不过刚刚见面,但从对方的话中似乎找到了一些自己的错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阮夕,跟我走。”
“师祖”阮夕有些犹豫,看着跪在地上的袁兮。
“不用管他,你也可以留下来。
我都不强求。”
说完,夏商丢下了一包药粉:“你们这里有个女人中毒了,这是解药。”
夏商走了,但走了没有多久,身后传来了喊声:“等等”
这声音既不是袁兮也不是阮夕,而是袁莺,她拖着无力的身子走到了门口,对着夏商大喊:“我我跟你”夏商没有回头,只在月色下留下一道背影,夜风带来了他的回应:“不需要。”
袁莺气得咬牙切齿,徐克听得目瞪口呆。
感情真的是袁莺姑娘追着他不放呀夏商一人回到了太子的客栈,对于袁兮和阮夕的事情他也没心思去过多追问,希望他们能迷途知返就足够了。
毕竟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徐州动乱,大事都还没处理,哪有心思管他们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更让夏商没有料到的是,队伍已经整顿完毕,似乎又是在等夏商一个人。
队伍的边上,豫州的官员们排列得整整齐齐,似是在恭送太子的队伍离开。
现在时间虽然还很早,但这里的每个人都希望这支京城的队伍早早离开。
虽然只是呆了短短一夜,但这一群人出现之后,豫州城中就出现了不少事情。
知府小声地跟身边的官员嘀咕:“那位夏大人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让太子殿下等那么久,而太子殿下居然没有半点儿火气。”
“是呀我觉得这个夏大人比太子都难缠,一天时间就把我们的毛给刮走了。
又把豫州的商人给卷了一层皮,不简单呐。”
正说着,知府忽然看到自己的身后有一个人。
那不是自己女儿吗
知府吓了一跳,心说这种场合哪儿是一个姑娘家能抛头露面的
赶紧退下去到了女儿身边,一把抓住她:“荣儿,你干什么来了”
荣儿红着俏脸,踮着脚尖探出头看太子的队伍,左右看了看,皱眉道:“夏大人呢”“这与你何干
赶紧回家去”
“爹爹昨夜女人跟夏大人怎么能叫无关”
“什么跟什么
夏大人都告诉为父了,你们昨夜根本没发生什么你还嫌不丢人
赶紧回去”
荣儿一听急了:“谁说没什么
夏大人骗人”
话一出口,荣儿就感觉不妥,顿时脸蛋儿通红。
知府一听脸色也变了,他可知道自家的闺女从小乖巧听话,从来不说谎的。
“什么
夏大人他骗我”
“不是不是”荣儿慌张地解释。
“什么不是这狗日的东西,竟然想翻脸不认人”
“哎呀爹爹你听女儿把话说完。
女儿只是想请爹爹把把这个手绢儿送给夏大人留作纪念。”
说着,荣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了手绢,上面绣着一幅彩蝶争香,繁花似锦。
就这底子,不知花了多少心血。
知府一看不对劲儿啊,这是连定情信物都送了吗
可是夏大人根本不认账啊这女儿要是知道了岂不难受死了。
“这”知府大人有些为难。
荣儿娇叱一声:“爹爹不帮,我自己去送。”
这时候哪能让荣儿胡闹,知府当即把女儿的手绢给接过手来。
“爹,你轻点儿,别弄脏了。”
“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个姑娘家来的地方。”
荣儿有些不舍,又看了看太子的队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荣儿刚走,夏商就屁颠屁颠地来了,带着一脸的疲惫,见到太子,还没说话先打了个哈欠。
李辛笑了笑:“夏大人,昨夜挺忙呢。”
这时候,知府迎上来了:“夏大人,您可算来了,太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商又打了个哈欠:“知府安排的活动挺紧凑的,没休息好。”
李辛道:“听知府说你昨天安排了不少工作”
“不少
不应该是不多吧”
夏商笑着拍了拍知府的肩膀。
知府大人苦笑着连连点头:“是是是,不多不多。”
夏商注意到知府手里的手绢:“知府大人什么时候还有兴致带着女孩子的贴身之物”
知府赶紧把手绢收了起来,不做解释。
太子指了指身旁的马:“走了,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