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老颇为得意的作品却被夏商如此冷漠地对待,这无疑是对匠人的一种侮辱。
紫老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薛白鹤有些紧张,生怕这个直来直去的老家伙惹怒了面前的年轻人。
毕竟现在对方是名剑山庄的衣食父母,不说所谓的明教有多少实力,但从最近的情况来看,这个明教是真的有钱。
每月花费在名剑山庄上面的银子不下十万两,这样的金主爸爸若是走了去哪儿找
薛白鹤是真切感受到了投靠明教的好处,对夏商和明教的态度自然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看着紫老有些不爽的表情,一个劲儿地给他打眼色。
紫老虽然脾气暴躁,但也知道个人荣辱和家族兴亡孰轻孰重,就算被一个年轻人看轻,也耐着性子上前追问:“不知教主何出此言
到底老夫这柄剑是有什么地方不好
老夫神生平铸剑无数,这柄紫电宝剑不说是老夫生平之最,但也是众多作品中相当满意的一件了。
光说其材质就是万中无一的深海玄晶,是老夫多年珍藏,几十年都舍不得用它铸剑。
今日被教主任命为铸剑师联盟的会长,想着需要一柄举世无双的宝剑显示老夫铸剑之能,便才有这此物。
此剑也算是集老夫铸剑之法的大成,为何被教主如此轻视”
听紫老说了这么多,夏商自然也感觉到对方心中所不服,也认真回答:“此剑获能成为大师生平所学的招牌,但却不是我所想要的东西。
首先,在下不知道所谓深海玄晶是什么矿石,但想来也是十分难得的宝贝,试问这样材质的宝剑能否量产
一般人又能否买得起这样的兵刃”
紫老一愣,良久说道:“老夫从未想过要出售此剑,只能传给有缘之人。”
“如此就很好理解了。”
夏商耸耸肩继续道,“相信薛庄主已经给紫老说过,在下为名剑山庄投入了不少真金白银。
明教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明教支持名剑山庄也不是开善堂,明教需要利用名剑山庄的剑来创造财富。
在下想要的剑是能量产的、能标准化的宝剑。
在下认为,用极品的材料锻造出极品的宝剑属于二流,要用一般的材料锻造出极品的宝剑才是一流。”
“用一般的材料锻造出极品的宝剑才是一流”紫老皱眉,小声重复这夏商最后的一句话。
这样的话,紫老从未听过,但从听到的那一刻起似乎就触动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神经。
“是啊,用极品材料锻造出极品兵器,那只能说明是材料很好,如何能证明自己锻造的技艺高超
只有用凡俗的材料锻造出极品的兵器,那才是真正对技术的验证”紫老在一边思考着,夏商却把目光落在了其他的兵器上。
粗略地扫了一眼,从中拿出了一柄最普通的长剑来,没有任何独特之处,和所有人印象中的剑没有两样。
紫老看着,有些不解:“教主,这是一柄最普通的剑。”
夏商点头:“我知道这是一柄最普通的剑,但我需要的就是这种剑的外观。
但强度要接近于大师手中的紫电。”
“什么”
紫老眼睛一瞪,“这怎么可能
那只是一柄普通的铁矿石打造的剑,其强度怎么可能和用深海玄晶的紫电相比”
“怎么不可能”
夏商反问,“铁矿石所制造的剑就一定会比深海玄晶所铸造的剑更差
这世间可没有规定矿石的稀有程度决定兵器的强度。
还有,没有去尝试过如何知道不可能”
“”紫老若有所思,感觉这个年轻人看似无礼的要求中还藏着让人无法反驳的道理。
夏商继续说着:“我需要的兵器就是这样的,这看似普通的外观和简单常见的材料,打造出不同寻常的剑。
不知道紫老能否做到
如果做不到,那我可以另请高明。”
夏商稍稍一激,紫老便强硬起来,低声道:“老夫一定给教主造出想要的剑。”
“在下是相信紫老的,但在下也要提醒紫老一点。
有时候,一人之力难以完成的事情,可以交给一群人去做。
每一个铁匠都有属于他的独门秘方。
结合众家之所长,提升锻造技术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这也是铸剑师联盟成立的真正原因。
既然紫老是会长,就应该好好利用起来,尽早和其他铁匠坦诚布公,共享心得。”
紫老若有所思,再无心思留在这里,对夏商拱手:“教主,老夫现在要去好好思考思考。”
“去吧。”
期待紫老交给自己一柄具有经济价值的宝剑需要时间,接下来夏商就在名剑山庄住下了。
一面是等着紫老的剑。
一面也是等薛冷香的消息。
两天后,一直被夏商所忽视的昊天盟有人来了。
这让平静不过几天的名剑山庄又变得紧张起来。
尤其是薛家的众多长老。
之前还以为昊天盟被明教所震慑,让他们久久不敢作为。
看来一切都想得太简单,该来的人始终会来,该面对的威胁终将要面对。
清晨的外庄口还垂着夜里为散去的凉风,守卫的山庄弟子还在闲聊自家的师姐师妹哪个更漂亮。
忽然面前的凉风消失了,眼前多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壮如大山的男人。
两个普通的山庄弟子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巨大的男人。
所谓七尺男儿站在这人面前也不过是个奶娃,这人在山庄口一横,一人能占三人走到,站在年轻弟子面前能遮住他们眼中的天,一双冷漠的眼睛充满了对生命的不屑,一身的血腥之气不晓得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中。
腰间两个巨大的铁锤估计有个五百斤,没走一步仿佛地面都在震。
只一眼,两个年轻弟子就瞎蒙了,说话都在发颤:“你你你你你是谁”这时,一个人后方出来,手里拿着一杆旗,上面写着“昊天”二字。
此人言语嚣张,将旗子往地面一插,大声道:“算账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