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校尉回去替马某好生谢过燕侯,军情紧急,便不多言了。”马腾身边的那位并州军校尉乃是白虎骑秦冲,也是张合的得力手下,方才白虎骑冲击西凉铁骑侧翼,秦冲带着一队人马便杀透阻拦来寻马太守。
“君侯亲言,他对马太守敬佩不已,将军保重,冲去了,张将军一定会全力牵制西凉军”秦冲爽快的言道,随即亦是率军而去,眼下马腾的境遇还是比较危险,阵脚刚刚稳住,很显然不是多加言谈的时刻。
“金狼军,刘郎生看眼前这个校尉便知当真不凡,如今唯有希望刘郎生能够救出天子了,则马某此败也算值得。”看着秦冲的背影马腾微微颔首说了一句便也转身打马而去,他还要率军尽快摆脱董军的追击。
马腾在张合的策应掩护之下率军而退,心中的遗憾也只有待到今后弥补,而刘毅此时却在率军向西都进发,白马义从全速前进,眼下速度对并州军而言极为关键,早一刻到达西都就多一分救出天子的可能,事情的发展令得未来出现了更多的变数,如今他也只能随机应变。
向前行进百多里之后对面来了一队骑军,看见刘毅的大军他们明显有着一个停顿,而待得看清征北将军冠军侯的旗帜之后方才加速迎了上来,头前骑士大声喊道:“禁军队长王畅,奉司徒之命前来,求见刘将军。”
张十八闻言立刻纵马迎了上去,对方说自己是禁军他可不能立刻就信,一切要以君侯的安全为上,这边十三队士卒亦是跟上,将那领头之人和身后十余骑隔开之后方将之带到了刘毅身边,这是军师反复交代的,亦是朱宝的职责所在。
“王畅见过燕侯”那人随着朱宝到了刘毅面前立刻下马行礼,他是认识朗生的,说起来当年还算是他的下属,对君侯自然十分尊敬。
“王畅禁军骑兵六曲十六队的不错,现在已经是曲长了。”朱宝等人记不得此人刘毅却没有忘记,兖州之战他的麾下就有八千禁军骑兵,统领名为杨君,若非朱中郎在说不得朗生就要将之据为己有了。
“君侯还记得小的”王畅闻言立刻喜道,在汉军之中刘毅可是偶像人物,不过他也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有重任在身,于是面色一正躬身言道:“君侯,司徒与各位大人举事已然救出天子,正往函谷关而来,小的便是来上报君侯请君侯发兵接应。”
“哦,司徒与中郎已然成事说详细一些。”刘毅闻言微微颔首道,面上也无太多的喜色,说实话此次出兵他还并没有完全做好奉迎天子的准备,但从眼下来看这个走向似乎已是板上钉钉。
王畅不疑有他,燕侯在阵上一直都是这般沉稳,因此也是细细将他所知道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好,刘某这便加快速度,王畅你再辛苦一点,与前面给我领路。”刘毅听完断然言道,之所以让王畅领路也是为防万一,一切都很是顺利,顺利的有点像假象了,他也无法排除对方是引诱自己的可能。
“诺,我等当年皆受过君侯训练,这点路程不辛苦。”王畅亦是立刻领命,便反身奔驰而去,如今冠军侯一到,形势就可落定了。
这边刘毅领军跟着王畅那队人马极速行进,行军之中朗生也一直在细观周围地形,王畅的神情言语自然没有任何值得怀疑之处,不过身为大将又是深入敌境,任何的谨慎都绝不为过。直到看见前方那队人马之中簇拥的天子麾盖,又见领先之人正是皇甫嵩,这才将疑虑尽去。
一催胯下月照千里,眨眼之间刘毅已然超越王畅到了中郎面前,此刻就是朱宝等人也拦不住他,朗生飞身下马便到了皇甫嵩马前。
“刘毅刘朗生,见过中郎。”这一声中气十足满场皆闻。
看见刘毅飞马而来皇甫嵩便是心中欢喜,再见他如同往日一般更是欣然,少年得志,如今又是身居高位,但刘朗生却从不张扬。当下也是下的马来一笑言道:“朗生来的好快,当日兖州一别不觉已有两年,如今朗生一州刺史,又居平北将军之位,当真是名满天下。”
“中郎谬赞,刘毅惭愧,此皆天子厚赐,毅却不能尽忠眼前,还是三位中郎运筹帷幄救出天子,这姜还是老的辣。”刘毅正色道,但话说到最后却又是典型的刘朗生风格了。
“哈哈哈,朗生这份口舌功夫向来不输他的血龙吞天。”刘毅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从皇甫嵩身后传来,正是卢植朱儁联袂而至,前者在马上笑言,后者则是面带微笑连连颔首。
“刘毅见过二位中郎,三位中郎在毅心中都是领路之人,前辈榜样,此次又建立擎天之功,足以令我们这些后辈汗颜。”刘毅也是一笑上前行礼言道,无论是在边疆还是讨伐黄巾之时,三位中郎都对他是爱护有加。
“好了朗生,和我等你也不用这般客气,此次倘若没有你与马寿成联手而来又怎能有如此良机眼下还是去拜见天子,陛下也念叨着你了。”卢植摆摆手笑道,让刘毅这般说下去怕是小半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不过见刘毅此时还对三人这般尊重,他亦和皇甫嵩一样欣然。
“中郎说的是天子安好”刘毅说着便随二人往圣驾而去。
“受了一下惊吓和颠簸,不过要和你这个马术教练见面还是颇为兴奋。对了朗生,你有无派兵去接应马寿成他与董卓之战”朱儁边走边言,后面则是面色一正问道,他们心中又何尝不想毕其功于一役
“毅拿下函谷关之后以后命张儁率领白虎骑前往策应寿成兄,此番接得天子回关上毅必要亲率大军往之,只是”
刘毅的话并没有说完,但三位中郎又如何听不懂看来朗生与他们的看法一样并不是太过看好马腾。这边再要出言已然到了天子御驾之前,冠军侯整理了一下衣冠也是昂首阔步到了车前,而恰在此时刘协听闻冠军侯前来也是掀开车帘向外张望,二人目光相对一处。
朗生收回眼光,上前一撩战袍便是单膝跪倒:“陛下,臣刘毅救驾来迟,陛下受惊了,请恕臣衣甲在身不能全礼。”在三位中郎和几位老臣面前,刘毅还是要维持一贯忠君爱国的形象了,此时礼数亦是周全。
“燕侯快快请起,将军一心为国,率军千里前来,足见将军一片忠心”刘协见状竟是亲自下车扶起刘毅,看着面前雄壮如山气势不凡的燕侯,天子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有此人在,再无险矣。
“陛下,还是先请回架,如今尚在险地之中,需得尽快回转函谷方可策万全。”被天子一扶,刘毅很是利落的站起,随即便扶天子上车,一切行止亦是极为恭谨,而听了冠军侯此言,天子也是连连点头上车而去。
“三位中郎,为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速速赶回函谷再做计较,贵之,你率两千白马义从在此等候后续各位大人,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待得仲甫前来,我立刻会派兵增援。”送天子上车之后,刘毅先对三位中郎言及又转对张十八言道,对贵之的才能他还是心中有数的,当年就要将之外放担当校尉,如今让他统领两千骑军绝非难事。
“诺”张十八立刻应道,带领两千骑军留在险地,这份责任极重。
留下张十八率军接应,刘毅领军便开始回程,朗生没有策骑乌云盖学而是与三位中郎及杨奉同车而行,其实在朗生心中现在最想见到的人就是毒士贾诩,只是文和现在地位还低,并不拥有和众人同车的资格。
“杨将军,此次能成功救出天子,将军居功至伟,毅先以茶代酒敬将军一杯,更敬将军一片忠君之心。”刘毅出征不会搞特殊待遇,但十三队士卒却会为将军准备他惯用的物事,好茶好酒都在其列,将军对这些向来极为讲究,此时不是饮酒的时刻,但烹上一壶好茶绝不是难事,朗生此时捧起一杯便对杨奉言道,其实他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刘平北谬赞了,奉不过是尽了为人臣的本分,听众位大人调遣罢了,倒是奉之好友贾诩贾文和见机精准,能谋善断,此番举事亦有他尽心竭力。”杨奉很是谦逊的言道,在刘毅面前他也的确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不过他也是个很有义气的人,不会忘记任何推荐好友的机会。
“哦,杨将军之言当绝不会虚至,三位中郎,杨将军都言这贾文和见识精准,能谋善断,眼下局势亦颇为复杂,不如将之请来一议。”闻听杨奉之言刘毅心中大乐他正想借此机会请贾诩来一见了,如今则是恰好打蛇随棍上,也算是借眼下来看一看贾诩的能力。
“嗯,此人确是有些才华,既然朗生有此意,便将他请来一会。”三位中郎自然不会知道刘毅的心思,但有一点是大家公认的,燕侯向来是求贤若渴,而且朗生既然说了,他们总不能扫他的兴。当下便是卢植言道,之前贾诩可是极为不赞成此次举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