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南明离终是答应了下来,高仕雨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那好,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南明离轻轻颔首,继而又有些犹豫道:“不过,高兄,我还有一个要求。”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吧。”
“你们教训归教训,但一定不能玩出人命,若将那崔文卿弄死了,可就有些麻烦。”南明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高仕雨冷笑道:“区区一个贡生,死了就死了,怕什么,只要我出面办事,即便是洛阳府的包老头,相信也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南明离暗叹此人果真心狠手辣,为求稳妥,还是心有余悸的言道:“现在国子监所有人都知道崔文卿和我有过节,若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于非命,只怕有些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故而还请高兄手下留情。”
“那好吧,我答应你。”高仕雨笑了笑,终是应承了下来。
见状,南明离松了一口粗气,举起酒杯再与高仕雨共饮了起来。
宁一院内,陈宁陌正在与折秀煮茶闲聊。
“阿秀,我发觉这段时间你总是喜欢往我们国子监跑啊。”放下茶盏,陈宁陌斜乜了折秀一眼,嘴角流淌出丝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郡主目光如炬,小女子实在佩服。”折秀笑了笑,轻叹言道,“其实我的心事郡主你也应该明白,我知道你对我那妹夫一直不甚满意,收他入学也是完全看在了阿昭以及杨家的面子上,故此才常常前来打探了解情况,顺便……”
“顺便探探我的口风,再为他说说好话对吗?”陈宁陌了然于心的笑了。
“呵呵,的确是瞒不过你!”折秀一叹,随即笑问道:“对了,他入学已经有了数天时间,不知郡主对他是否满意?”
陈宁陌很认真的想了想,笑言道:“马马虎虎吧,崔文卿在国子监内还算发奋努力,功课方面也是不错,唯有一点,就是闯祸的性子与阿昭如出一辙,前不久还与工部尚书南功杰之子南明离大打出手,还惹来不小的风波。”
“有这等事?”折秀微微色变,“怎么没听他提及过。”
“哼,要是我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自然也不好意思向你提及。”陈宁陌冷哼一声,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道来。
闻言,折秀这才恍然醒悟,忍不住笑道:“怪不得前不久他在院内熬制猪油制作肥皂洗衣物呢,原来那件长裙竟是司马薇的。”
陈宁陌愣了愣,不敢相信的讶然道:“这个崔文卿……他真的用猪油给司马薇洗的裙子?猪油如何能够洗得干净?这不是说笑么!”
“起先我也是这么认为,然而事实胜于雄辩。”折秀笑了笑,继续言道,“其实制造这个肥皂所需之物也不完全是猪油,他还加了一些草木灰在里面,不过经过这两种材料的融合,所生成的肥皂的确不错,衣服也能够洗的非常干净,说起来,司马薇的那条长裙,还是我亲自洗的呢。”
“肥皂?”陈宁陌也算是见多识广,听到此话顿时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来,你且看看。”折秀摘下了腰身上所系着的一个鸳鸯荷包,打开系口从中拿出一块肥皂,递到了陈宁陌手中。
陈宁陌接过之后,蹙着眉头细细端详着掌心中的物品,只见这肥皂颜色泛黄略带光泽,虽则丝毫不透明,然却温润如玉,捏在手中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此物便是崔文卿所制作的肥皂?你们就是用它洗干净了薇薇的长裙?”
“对,郡主不妨试试,用它洗手,看一下效果如何?”
“好。”陈宁陌点点头,起身走到煮茶时专门用来净手的水盆前,用双手捏着肥皂浸入水中轻轻摩挲片时,其后双手离开水面将肥皂放在掌心中来回搓揉。
肥皂油乎乎滑腻腻恍如一只狡猾欲逃的泥鳅,陈宁陌好几次都差点让它从指尖掌心中滑出去。
其后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肥皂,在看向自己满是泡沫的纤手,面上惊讶之色更浓了。
见她吃惊的模样,身为过来人的折秀自然是见怪不怪,轻笑道:“你再把手洗干净了看看。”
陈宁陌含笑点头,将双手放入水中清洗干净之后拿起一看,其后又放在鼻尖轻轻嗅闻,满意点头道:“的确洗得非常干净,且没有异味,确实不错。”
折秀点头道:“是啊,如此古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文卿妹夫是如何想出来的,对了,他还提及过有一种与肥皂相仿的香皂,用其沐浴洁身不仅洗得很干净,而且还会自带熏香气味。”
“世间真的有这种香皂?”陈宁陌喜好干净,一听此话顿时悠然神往。
折秀颔首一笑,继而轻叹道:“只可惜文卿妹夫说目前他还没有本事能够制作出香皂,据说是差了一个叫做香精的东西,实乃诚为憾事了。”
陈宁陌自然也懂不得香精是何物,只觉和熏香这类之物差不多,略一思忖,笑道:“若他真能制造出这种香皂,也算是吾等女子的福音,阿秀,你不妨多催催他一下,看他能否将香皂制造出来。”
“好,我试试。”折秀点头应承了下来,继而转移了话题径直说起此行的目的,“郡主,其实奴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有事就说吧,就你我二人在此,何须吞吞吐吐。”陈宁陌继续饶有兴趣的把玩着那块肥皂,显然有些爱不释手。
折秀轻轻一叹,继而勉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是这样的,明日就是中秋节了,大伯以及爹爹想请你前去杨府过节,不知你意下如何?”
话音落点,陈宁陌很明显愣怔了一下,俄而俏脸上露出了几分惆怅之色,苦笑言道:“不知不觉怀瑾都已经战死这么多年了,怀瑾不在何以中秋团圆?这中秋节还是你们过吧,我就不参加了。”
折秀默然半响,轻轻言道:“那好吧,我回去会将你的意思转告给大伯爹爹知晓的。”
陈宁陌淡雅一笑,笑容中却有着几分不为人知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