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山谷内杀声大起,人影交错,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
折昭心知这支辽国精锐部队的厉害,根本就不敢有半点马虎大意,疾声一句“夫君闪开”,已是抽剑迎上与萧陌战在了一起。
两人一为振武军大都督,一为南院枢密使,本就是齐辽两国的领军统帅。
加之又为长期对手,十分熟悉了解对方,一时半刻却是杀得难分胜负,未能很快分出胜负。
而宁贞则有心擒拿明教妖人易左使,待到战斗一起,立即就飞身上前手中长剑光芒大展,缠住了妄想逃脱的易左使,根本不容他脱离战局分毫。
折惟本见折昭和宁贞均是忙着应付强敌,无法顾及崔文卿,心内暗喜,自认为机不可失,连忙狂喝一身抢身来攻,老脸上布满了狰狞可怖之色,愤恨大喝道:“狗赘婿,今日老夫就要让你葬身此处。”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折惟本,崔文卿根本就没有半点害怕,脸上反倒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折惟本素知此人鬼点子几多,见他如此做派,不由在心底暗道一声不好,攻击的动作竟是有些犹豫。
便在此刻,突闻旁边一声猛然大喝:“折惟本,容本将来战你”
话音刚落,一杆长枪犹如长蛇吐信般突然出现,化身为若有似无的枪影立即席卷折惟本周身丈余之地,恰如一个巨大的光圈般将其包裹了起来。
折惟本大惊失色,脚下连忙几个飞速跨步,带动身子旋转如同陀螺,手中长剑也顺势迎向了那些游离不定的枪影,竟使得来者的攻势有所减弱。
而来者也没有继续强攻,枪影顿时一收,长枪猛然拄地发出“砰”的一声大响,一个瓮声瓮气的嗓音已是响起:“老匹夫想抓我们姑爷,哼先问问我黄尧手中这把长枪再说。”
来者正是振武军中军大将黄尧,他也是埋伏之军的主帅,奉折昭之名埋伏在地道之内。
时才黄尧见到贼人攻势凶猛,立即飞速而上,恰到好处的挡在了折惟本的面前。
折惟本双目一凝,冷笑连连:“我道是谁,原来是中军主将黄将军,没想到这才过得几年,你就对我折惟本这般无礼了,也怪当初老夫心慈手软,真让你滚出振武军。”
黄尧身材高大,站在那里更是寸步不让,恍若天兵神将般威武,自有一种威慑,绷着脸硬梆梆的开口道:“黄某从军,自知效忠折氏,对于你这折氏叛徒,决然不会放过,狗贼休说废话受死”言罢一声大喝,猛然攻来。
折惟本叫苦不迭,却也无法躲避,只得硬着头皮迎上。
此刻,崔文卿事先所埋伏的伏兵已经杀入了战圈,除了百来人把守谷口之外,足足有数百人的红甲精锐呼啸喊杀,实乃一股强大的力量。
然也诚如萧陌自信之言,那燕云十八骑果然非常厉害,虽在千军万马当中,却依旧三骑为阵形成一个战圈相互支援,不管是围在他们身边的振武军将士有多少,均能够被三骑娴熟的配合冲杀出去,若非顾及到尚与折昭酣战的萧陌,说不定这燕云十八骑早就逃脱了。
折昭手持利剑酣战正烈,窈窕的身躯随着她的脚步恍若鬼魅般飘忽不定,长剑舞动得恰如天女散花般优美,道道剑芒吞吐四周,饶是萧陌的了得,一时半刻也极难逃脱。
面对危机,反倒是极其了萧陌几分傲气,他所用兵刃为辽人惯用的弯刀,挑、看、啄、劈等招式都非常方便,且这种弯刀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便于近身防御,特别是在对上长剑这种武器的时候,更能够占据一定的优势,故此倒是难分胜负。
“哈哈,折昭,数年未见,你的功夫退步了不少啊”萧陌越打越是兴奋,忍不住出言调笑,笑容中更有几分酣畅淋漓的猖狂。
折昭俏脸沉如秋水,眼眸中更燃烧着丝丝怒火,只觉这个萧陌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般在战圈中左支右挡,很多时候明明可以刺伤他,却还是在最后一刻被他轻易逃脱,实在令她大感烦闷。
而且她虽则在酣战当中,却依旧关注着周围局势,见到已方如此大军居然还困不住那区区十几人的燕云十八骑,心头的郁闷感觉更是不消说了。
崔文卿在十余名振武军将士护卫下远观战斗,见那燕云十八骑在乱军当中左冲右突锐不可当,势如破竹,不由暗自咋舌。
然他毕竟是多谋善思之人,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连忙召来身边护卫兵卒对着他一阵耳语。
及至那人听完,立即面露为难之色,嗫嚅言道:“这个姑爷,这么做有些不妥吧,似乎胜之不武。”
崔文卿揶揄笑道:“不管白毛黑猫,能抓老鼠的才是好猫,只有办法管用,何须在乎这些如此一来兄弟们的伤亡也能够少一些,难道还有什么不妥”
护卫军卒连忙醒悟,急忙将崔文卿的命令传给了正在战场上指挥的一位白袍将军。
那白袍将军本就是黄尧手下大将,听到崔文卿的办法双目一亮,登时就大喜过望,急忙亢声下令道:“全军听令,先不要与之缠斗,将他们全部包围起来。”
围攻燕云十八骑的振武军军卒闻声而动,全都后退围成了一圈,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战场顿时由动转静,气氛变得沉闷肃杀。
燕云十八骑纵马持剑并没有抢攻而上,他们全都冷冷的注视着周围不敢冒然攻来的振武军士卒,眼眸中均是闪动着说不出的藐视之色。
的确,振武军数百军卒居然还不能对付他们十来人马,足可令人大是夸耀了。
便在这时,那白袍将军又是高声下令:“全军听令,现在所有人全部蹲下。”
“蹲下”
军令一处,振武军将士们面面相觑,皆是愕然。
然经过崔文卿前期的一系列训练之后,服从命令已经深入振武军士卒人心,大家虽则有些意外,但是立即蹲了下来。
不过须臾的功夫,战场上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大齐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