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香味,崔文卿情不自禁的吸了吸鼻头,忍不住赞叹道“噢呀,好香啊,也不知道是何处传来的香味?”
折昭俏脸上丝毫没有半点陶醉之色,反倒是一脸凝重,淡淡言道“夫君,这些香味可是不简单,咱们当小心为上。”
话音刚落,一直叮当不断的铃铛声已是愈来愈近,香味也是愈来愈浓。
崔文卿循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那片松树林中突然走出了七八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这些女子个个云髻雾鬟,身材高挑,身穿极其单薄的丝绸外套,里面嫩白的肉体随着女子们娇娆的步态清晰可见,足令人看的是血脉贲张。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这群美丽女子居然还抬着一顶竹制的步辇。
霎那间,崔文卿的双目陡然就瞪直了,暗忖道“我勒个擦!大齐民间多久变得这么开放了,居然还有这样衣衫裸露行走于世的人物,难道真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啊?”
旁边的折昭见到崔文卿一直盯着那些美丽女子不放,不禁一声冷哼,纤手伸入崔文卿的腰间拇指食指合力就这么猛然一掐。
“啊?”
崔文卿陡然一声痛呼,犹如被踩着尾巴的小猫几乎快要跳起来。
然一看到折昭俏脸含煞,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他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得挠了挠头皮认命了。
倒是那些抬着步辇的美丽女子们忍俊不止的笑出了声,笑靥如花间倍显姿色妖娆,恍若春日花园百花争妍,让人一阵眼花缭乱之感。
这时候,美丽女子已是抬着步辇来到了河边,将之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掠过河风微微掀动着步辇一角,可见里面坐着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崔文卿看得半天,也无法分出男女,暗忖把这么貌美如花的姑娘当作抬辇仆役的人物,只怕也是非常不简单。
这时候,像是这群美丽女子头领的那位紫衣女子走到步辇前,双膝一屈柔声言道“公子,赶了这么久的路了,咱们休息一下吧。”
话音落点半响,方才听步辇帷幕内“嗯”了一声,乃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得知坐在帷幕之中的神秘人物乃为男儿,崔文卿登时就没了兴趣,再也没朝着步辇望上一眼。
倒是折昭似乎想到了什么,黛眉轻蹙略有所思,继而淡淡一笑。
双方就这么相隔七八丈对坐盏茶时间,也没有半点交谈,那群美丽女子就抬着步辇渐渐远去。
对方既走,折昭也不想在此过多停留,起身拍了拍白色武士服上沾着的尘土,对着崔文卿言道“夫君,时候已经不早了,咱们还得赶去颖阳落脚呢。”
崔文卿点头言是,与折昭翻上马背,朝着官道而去。
又这么行得一个时辰,官道在一片银装束裹的世界中恍若绸缎延伸无尽,河南之地多为平原视线极好,崔文卿已是可以朦朦胧胧的看见东方天际尽头正矗立着一座偌大的城市,正是今天的目的地颖阳县,只要快马疾行,相信一个时辰就能到达。
比起上午的行色匆匆,折昭的马速显然放慢了不少,似乎也没有太过焦急的赶路了,倒是让崔文卿暗地里有些意外。
这时候,两人正驰马经过一片松树林。
这片松树林面积极大,官道左右全都是密密麻麻、且大小不一的树木。
松枝上堆积了密匝匝的白雪,看上去恍若绿色卫士披上了白色甲胄,颗颗树木挺拔而立,如同正接受将军检阅的士卒般,甚是让人赏心悦目。
正在这个时候,前面不远树林内啼声大作,几只老翅寒鸦从林中飞出,“呱呱”乱叫着直上云天,也使得崔文卿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好一个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
折昭却再也没有了观景之心,勒缰止马轻声吩咐道“夫君,你且下马与我共乘一起,前面这段路只怕不会那么好走了。”
闻言,崔文卿却是一头雾水,问道“娘子此话何意?”
“刚才咱们遇到的那群人可是不简单啊。”折昭一笑,显然也不愿意多做解释,言道,“待会说不定会有危险,夫君你听我之言行事便可。”
崔文卿自然同意,上得折昭之马与她共乘一骑,而他所骑乘的黑马,则系在了后面。
赤云驹身形高大,极其神骏,即便载上了崔文卿,也是奔跑如飞,势如风雷,在官道上四蹄腾空,几乎快要飞起来了。
行得不过几个呼吸,突闻左侧密林内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啸叫声,还未等崔文卿回过神来,松树林内已是窜出了几个身影,竟是朝着两人奔袭而来。
“找死!”折昭面寒如冰,一声娇叱,也没有解下腰间悬着的佩剑,顺势挥起马缰就朝着率先袭来之人抽去。
折昭本就武艺高强,加之常年征战从军的原因,马鞭自然使得是如臂使指,虎虎生威,细长的鞭身恰如闪电一般,顿时就令当先袭来之人悴然不妨,肩头中鞭惨叫一声,已是滚落在地。
一招就令对方折损一人,折昭当真犹如天神一般威武从容,虽则已经冲出了几人的包围,但她却没有纵马逃走之意,反倒是勒马回缰,朝着袭来几人冷冷望来。
崔文卿也乘着机会见识到了袭来之人的容貌,登时就令他大吃一惊。
袭来之人赫然便为刚才在河畔遇到的那几个美丽女子,而被折昭当先击伤的那人,便是领头的紫衣女子。
此时,紫衣女子已是在同伴的相扶下站了起来,气喘吁吁的捂着肩头,俏脸涨得通红,显然是疼得不轻,望着折昭的目光中流淌着深深的忌惮。
折昭娇靥犹如月映寒江般美丽冰冷,马鞭直指几女冷哼喝问道“萍水相逢也算是造化一场,尔等居然在此拦截偷袭,也实在太过卑鄙无耻了,说吧,有何用意?”
紫衣女子又是喘息了几声,这才站直身子对着折昭从容抱拳,沉声言道“这位娘子,我家主人仰慕娘子风华,故此想请娘子前去一叙,奴婢们刚才本欲在此拦下娘子,谁料娘子你马速实在太快,迫于无奈之下,也只能出手了。”
闻言,折昭唇角溢出的冷笑愈发深刻了,冷冷道“截道拦人必定是没安好心,何须如此狡辩的说辞,你们的主人何处?堂堂的惜花公子,难道还不敢出来见人么?!”
话音落点,几女相顾失色,显然没料到对方居然一照面就叫破了主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