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懋立刻怒而反驳“少胡说八道了别看她在下人面前威风八面,在我面前,就是一只温顺小猫儿”
“温顺小猫儿”多拉尔蕤宁此刻正搀扶着盈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只恨不得亮出她的爪子,给里头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好看
盈玥儿砸,妈给你点个蜡。
千万枝桠遮蔽了视线,慧郡王绵悫露出不信之色,“那么多皇家福晋,还没见哪个拿鞭子打姬妾的呢二弟,是你根本就压不住这个福晋吧”
绵懋坐在亭中的石墩上,翘着二郎腿,颇有几分嚣张“一个女人而已,爷还会降服不了只不过鞭打姬妾这种事儿,在大哥眼里或许是个事儿,但在我眼里”
绵懋不禁哂笑,“不错,蕤宁的确不够大度,但比起皇额娘,已经算是贤惠的了。自汗阿玛登基以来,敬事房都成了摆设了”
起码他晚上去哪儿睡,是自己说了算的,蕤宁从不多管。只不过侍妾若是恃宠而骄,蕤宁便要动鞭子了。这样也好,管得一个个规规矩矩的,也省得他费心了。
盈玥一脸黑线,丫的居然拿我做对比
旋即,只听得绵悫不悦的声音响起“皇额娘是什么身份你竟拿多拉尔氏与之相提并论”
梅林外的蕤宁不禁讪讪,她低声道“皇额娘,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二贝勒绵懋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又响起了“都是女人,如何不能相提并论但凡是女人,都会泛酸,只不过有的酸劲儿大、有的酸劲儿小罢了皇额娘的酸劲儿,那绝对是百年陈醋”
盈玥一脸黑漆漆的,百年陈醋你妹的
这时候,只听得身后“咦”的一声,“皇额娘怎么站在梅林外”
盈玥回头一看,原来是谷杭,她穿着一件梅红色绣着白梅缠枝的斗篷,斗篷出了雪白的狐毛,软绒绒扑在她的小脸上,当真是面白如雪,眉眼如画。
谷杭声音虽然不大,但绝对能够让梅林内外的所有人都听个真真。
梅林亭中的的绵懋脸色刷的白了,他哆嗦着道“皇额娘在外头偷听”
绵悫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这小子刚才可没少数落皇额娘这下子,有好戏看喽
盈玥的凉凉的声音在梅林外响起“好端端的景致,全被不知所谓的东西给搅合了”
“不知所谓”的绵懋直缩脖子,绵悫拿胳膊肘撞了撞绵懋,笑眯眯道“皇额娘来了,咱们赶紧去迎一迎吧”
绵懋立刻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
梅林外,谷杭一脸懵懂,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皇额娘脸色不佳,便道“皇额娘既然无心赏梅,不如儿媳送您回坤宁宫吧。这会子可起风了呢,您可别招了寒气。”
盈玥微笑着点头,还是谷杭温柔贴心,儿子便断断没有这般细致,“得嘞,回吧。”
猫在梅林亭中的绵懋松了一口气,“大嫂还真是温婉贤惠啊。”真是帮了他大忙了。
绵悫很是不爽,麻蛋,爷还想看好戏呢,就这么被搅合了他冷笑道“别以为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皇额娘可是很记仇的”
绵懋嘿嘿笑了“不妨事,我回头去磕个头便是了皇额娘顶多骂我两句只要不是在福晋面前丢脸,便不碍事。”
绵悫合着二弟方才不敢出去,是怕皇额娘当着二弟妹的面给他难看啊
日暮时分。
绵懋捂着一只耳朵、嘴里抽着冷气走出了坤宁宫,皇额娘下手真狠啊
就这么捂着耳朵,绵懋回道了阿哥所,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又是上药、又是冰敷,然鹅那只耳朵还是红彤彤的,像煮熟了一般。
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太监小心翼翼开口“贝勒爷”
绵懋立刻火冒三丈吼道“爷谁也不见不管是谁都让她滚”
书房外,酝酿了一脸柔情的侍妾宋氏被这话打击地身子一颤,眼泪登时便要掉下来,“爷,妾身特意熬了”
“滚啊”绵懋对着房门怒吼,“听不懂人话吗还要爷再说第三遍吗”
后院正堂中,蕤宁听了底下的禀报,忍不住发出了愉悦的咯咯笑声,贝勒爷去坤宁宫,肯定遭受了好一通收拾,心里正不爽呢,宋氏便要一头撞上去,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坤宁宫。
蹂躏了绵懋的耳朵一通,盈玥消气了泰半,“这小子,赶紧分府出去吧,省的在宫里胡说八道”
儿子越大,怎么也觉得招人烦呢
陶嬷嬷笑着说“二贝勒的府邸,怕是需些时候才能修好。”
绵悫的慧郡王府,倒是很快便收拾一新,二月里便携带一干姬妾,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搬出了紫禁城。这一年,绵悫才十九岁虚岁。
这样的年岁,搁在现代,不过就是个刚上大学的孩子,可在古代,绵悫都已经有妻有妾、有房有车了。分府后没多久,慧郡王府便传来喜讯,说是嫡福晋谷杭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速度挺快啊”听到消息,盈玥忍不住嘀咕,居然这么快就让她抱孙子了
殿外蝉鸣吵杂,盈玥歪在圆明园万字殿的贵妃榻上,嘴里吃着冰镇西瓜,吩咐道“去小库房挑些上好的燕盏,送去慧郡王府吧。”
“是,主子娘娘。”陶嬷嬷满脸欢喜,“先前还有人嘀咕说和恪公主府不吉利呢,奴才瞧着,这地方是极好的,要不然大福晋怎么这么快就有喜了呢。”
这跟地盘没关系,只是停止避孕罢了。
一想到自己要做祖母了,盈玥那叫一个忧伤,“我特么才三十七岁啊”这个年纪,搁在现代,不少都是刚生了二胎的年轻妈妈。
玉盏端了一盏牛乳燕窝进来,笑着说“主子娘娘保养得极好,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岁。”
盈玥忍不住抿嘴笑了,修炼到这个地步,青春自然是留得住的。只是瞧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心态不由便老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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