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时间东江镇人马受到了“红旗军”照顾,简直是吃香喝辣,花花肠子不多的毛承禄心里早就没有了抵触情绪。
他后来发现北上人马绝大多数都得到了斩首功归来,顿时后悔不迭。
知错就改乃是大丈夫,毛承禄主动要求成为第一波主攻的主将,真的具备竞争力和说服力。
沈世魁是毛文龙的姻亲比毛承禄长一辈也没有好意思跟他争,因为他已经在北上劫掠之时得到了两级斩首功分到了不少雪花银。
接下来还会官升一级,还有几千两银子到手的预期,实在不好意思跟什么都没有的毛承禄抢功劳。
宋鹏飞没有隐瞒风险,明确的告诉所有将领金州城里有火炮,不知在何时何地会忽然打响。所有的主将都必须时刻准备着防止建奴炮击。
东江兵又不是没见过冒着炮火攻城的战斗,当年金州、旅顺口失守之时,明军就有火炮在手,没有火炮的后金军还不是照样冒着炮火夺下了城池。
现在很明显是明军炮火占据绝对优势,后金军偷偷的打炮仅仅可以打一轮而已,届时重新暴露的后金军炮位又会被明军炮火狂虐。
至于建奴偷偷放一轮炮会打死谁,东江镇将领没有人在乎,怕这怕那哪能上战场
毛承禄之所以能够被毛文龙赏识收做义子,而且是诸位义子、养孙之首就是因为他彪悍、勇猛而且认死理、懂得感恩。
毛文龙被袁崇焕杀害之时,袁曾经责令东江镇毛文龙的义子、养孙各自改回本姓、本名,孔有德、耿仲明等等绝大多数都改了,唯有毛承禄几个为数不多的将领依然不忘旧主,保持本色。
孔有德、耿仲明为祸登莱之时根本不是预谋已久,只是一个突发事件,更加不是为了投降建奴而造反。
总而言之,大明的运气差到每一步都会出错,只要一次对了说不定都能够改变亡国的命运,有许多偶然事件突发,往往结局都是大明伤筋动骨,建奴、流寇得到意外之喜。
红歹是的一句话可以囊括发生的这一切“天佑大金国”后来孔有德、耿仲明带去的东江兵和辽兵就成为了后金的“天佑军”。
奴酋对于孔有德等等前东江镇将领的投降感到突然,甚至不可置信,后来发现将领们都拖家带口带着红夷大炮才爆发出狂喜,这足以说明为祸登莱的孔有德、耿仲明根本没有跟后金方面事先联络。
毛承禄得知孔有德造反准备割据登莱蛊惑诸多东江镇将领投奔其实是事出有因,毕竟他多次上书为义父讨要公道,要求皇帝给义父平反被朝廷无视。
这就是崇祯皇帝的性格缺陷,他刚愎自用还死要面子活受罪,更加缺少政治智慧。
袁崇焕被千刀万剐了,本来就是袁的屎盆子当然要让袁崇焕吃掉,还应该把似是而非的也强加于他。
崇祯完全可以一个受蒙蔽者的心态下旨给毛文龙平反昭雪,可惜崇祯没有选择那样做。
因为崇祯曾经捏着鼻子认了袁崇焕私自斩杀毛文龙,并且下旨夺了毛家世荫,坐实袁崇焕给毛文龙捏造的十二当斩之罪。
东江镇将领心中有毛文龙的不知凡几,黄汉甚至怀疑尚可喜做了汉奸后在广州搞大屠杀是不是因为袁崇焕是广东东莞人的缘故。
现在的毛承禄一心一意想建功,他本人也比较愿意跟黄汉多多亲近,因为黄汉多次在公开场合为毛文龙鸣不平,认为毛有大功于社稷,袁崇焕矫诏冤杀毛帅活该千刀万剐。
诸将纷纷议论后金军炮击之时,毛承禄站起身向刘之纶、黄汉等等抱拳道“下官自从义父开镇东江之时就鞍前马后紧追随,下官率领兵部人马主攻不惧建奴发炮,下官如果不幸战死只有一件事情相托诸位大人。”
刘之纶道“毛将军有什么事尽管言明,本官会竭尽所能去办。”
听刘之纶这样说,毛承禄扑通一声跪在刘之纶面前道“下官的义父毛大帅冤枉啊下官多次上奏天子请求给大帅平反昭雪,可是每一次都如同石沉大海,下官会拼死战斗,下官可以不要任何封赏,只求给义父一个公道。”
“原来是此事,本官也多次听黄都督谈论毛帅的冤情,本官既然有了机会指挥东江镇人马作战,自然有了谈论毛帅得失的理由,放心吧,本官一定会上奏天子请求给毛帅平反。”
黄汉向方正化递了一个眼色,方正化立刻明白了,此时发声能够收大多数东江镇旧将之心啊
他也表态道“毛将军放心,咱家会给司礼监几个秉笔上书,争取尽快给蒙受不白之冤而死的毛帅昭雪。”
此时此刻毛承禄激动不已被哽住了喉已经说不出话,他磕头碰地额头汩汩流血,超过八成东江镇将领都出班跪下磕头,许多人居然热泪盈眶。
崇祯四年十月十六日,晴,微风,金州西宁海门外旌旗招展号带飘扬杀气直冲霄汉。
围困足两个月,总攻金州的战斗在清晨打响,明军采取的战术是四面围打主攻被炮击了一个多月的西城。
日上三竿之时,西门外离城墙一里距离的先锋主将毛承禄、副将、偏将,陈有时、毛以顺、陈有德等等率领三千刀盾手和长枪手结阵以待。
三千随军劳役推着五十辆盾车,扛着三百架云梯随时准备冲锋。
组织起来的步弓手达到两千多人,“红旗军”少年火枪手有两千多人全部进入一级战备。
这里还有三个小旗的医务兵率领四百妇女担架队随时会救治受伤的兵丁。
刘之纶坐镇中军,身边有黄汉、黄龙、秦妡怡、方正化、李若琏、金声、郑孝文、高有谋等等文官武将,担任中军护卫的是刘合率领的一个百总铁甲骑兵,马跃凤指挥的一个把总火器女兵。
刘全带领两个百总铁甲家丁和神枢营、锦衣卫的不足四百人马已经分散到四门为大军记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