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长大了,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哥哥还是那样温柔,只是在昭仁眼里却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当那原本像以往一样亲昵的举动,被拒绝之后。
即使哥哥仍然面对着自己,那对于昭仁来说,却感觉看到的是哥哥逐渐远离的背影。
昭仁一直以为,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自己的人。
昭仁一直以为,她可以永远的依赖在哥哥的身边。
但如今,却一点点的转变。
遮盖在头顶的苍天大树,渐渐地收缩了自己的枝干,那从天空上垂下的雨水,让昭仁觉得异常寒冷。
哪怕是当初,哥哥出征几个月,哪怕是哥哥当初不经常回宫而住在军营也从没有过这样一种撕裂感这种感觉,仿佛一直以来最珍视的东西彻底丢失了一样。
“昭仁是哥哥最珍贵的宝贝。”
“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昭仁的。”想起了曾经朱慈说过的话,永远无法忘记。
但是这一切都因此而破碎,这一切似乎都只是谎言。
委屈的抿着嘴巴,眼泪在打转。
当看到朱慈伸过来的手后。
昭仁低着头退后一步。
“怎么了”
“都是借口”低着头的昭仁小声的说道。
或许,真的难以接受。
朱慈还记得小时候,和爸妈分床睡的那一天,确实有些不太适应。
但终究要接受这个现实,人需要独立,虽然疼爱着妹妹,但也不能自私的据为己有。
一切,只是希望她能成长为独立自强的女孩子,能够在某些时候保护自己,那才是朱慈最希望看到的。
只是,这似乎并不容易。
走近了一步,想要摸头杀。
不过那只手却被打掉。
“哥哥是大骗子”
几乎是嘶吼着跑开,离开时带着怨恨和伤心。“是始乱终弃的混蛋”
“”
朱慈定在原地,有种想要把昭仁的汉文老师给砍了的冲动。
不过,视线在昭仁离开的身影上,又不觉有些暗自神伤。“叛逆的青春期么”
吩咐了宫女好生的去照料公主。
朱慈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今的昭仁。
秋叶泛黄了整个后宫。
那天起和昭仁的冷战已经开始了,朱慈试过许多方法,但似乎是以往宠溺她养出来的性子酿成了苦果。
再没有和昭仁完整的说过一句话。
甚至,每次听说他来了,昭仁总会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或许等到青春期过了,或许等到她真正的独立了,昭仁应当能明白自己对她的苦心。
但是,这需要多久。
一年两年十五,十八或是等到嫁人之后,身为人母之时。
那个时候,还能柔声的喊自己一声哥哥,似乎都足以知足。
朱慈仿佛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家事上的挫败,让朱慈在面对国事上也心不在焉起来。
荷兰和英国在东印度群岛的势力屈服了,没能让朱慈感觉到高兴。
罗刹调集了三千正规军在中西伯利亚被全歼,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哪怕在第一艘蒸汽动力船下水仪式上,朱慈也没表现的十分开心。
作为皇帝可以得到一切,但终究是平常人,有着和平常人一样的烦恼。
很少出现在朱慈面前的昭仁,躲在角落的柱子之后,偷偷的看着朱慈抱着永惠公主在玩耍。
眼神中难以遮掩的羡慕之色。
再也回不去了是因为自己长大了之后,哥哥不再喜欢自己了么。
或者说,是因为哥哥有了孩子,妹妹也就无所谓了么。
虽然过了很久,虽然和朱慈打着冷战,但她只是希望重新找回自己的哥哥。
只是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永惠公主的笑声,让昭仁公主委屈的再次离开,快步的跑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昭仁公主在后宫失踪的消息,传到到了朱慈耳中。
已经许久没有生气过的朱慈,彻底震怒了。
一脚直接踹翻了御案,连那太监头子王德化在一旁也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一言。
暴君之名实际上已经随着时间渐渐淡化了下来。
尤其是国家稳定的现在,朱慈已经很少向辽宁初年一般大开杀戒。
但这并不代表,辽宁皇帝是容易应付的对象,只要动一动嘴,就是一片人头落地。
“什么时候的事”
“两两个时辰之前”
下面的太监,更是怕的要死,话都快说不全了。
“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朱慈更火了,提高了嗓门。“两个时辰到现在才告诉朕,是不是最近朕对你们太过纵容了,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么”
从没有离身过的夷狄之灾,几乎就抽了出来,清冷的声音似乎和主人一般心绪不宁。
小太监害怕的看向朱慈身后的王德化,后者严厉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小细节却没逃过朱慈的眼睛,紧随其后的回望向王德化。
后者差点尿了裤子。
赶紧跪下来猛抽自己的嘴巴。“奴婢以为是公主贪玩,宫人们很快就能找到,圣上最近劳了心神,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惹了圣上不开心。”
“小事”剑鞘毫不留情的抽在王德化的老脸上,几乎是歇斯底里了一般。“没有什么比这事更大了没有”
朱慈重申道。
“昭仁若是出了意外,你们都得给朕殉葬”
看着王德化那唯唯诺诺不敢回复一句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还愣着干什么所有人,都给朕去找公主”
“锦衣卫,东厂,西厂,皇卫营,还有你们这些混账,都他妈的去找”
王德化和另一个小太监,赶紧叩旨离开,跑的很快,在暴怒的皇帝面前,待上一会儿都能感觉到恐惧。
整个京城因为公主的失踪,而彻底震动,无数军兵穿插于城中的各个角落,寻找着公主的足迹。
朱慈当然也不可能安然的坐在后宫。
离开了乾清宫后,朱慈直接走向了万春亭。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宫人之前肯定也来万春亭找过。
但朱慈还抱着希望,希望在万春亭的第四个柱子后面发现昭仁的身影。
只是那根柱子空荡荡,已经不是曾经。
“为什么每次都躲在这里呢因为怕哥哥找不到昭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