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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收旧书

    从6月初3开始,姜来又去上学了,不过他八岁才在上一年级,这是由于当初他被毒蛇咬了,耽误了学业。

    不过说到被毒蛇咬的事情,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当初六七岁的大腿才多大点粗?大家都能想象。可是中毒后,却硬生生变成大人那么粗,好在用了住在街上的远房太爷的药,那叫什么八角莲的药是真的神效啊,硬是让他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下得了地。

    导致姜来,现在都有些不得不怀疑,那太爷怕是坑了他,因为除了八角莲,另外的手段是把他大腿用绳子箍起来,然后吊着腿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言归正传,六月初三到六月初五的早上,他几乎跑遍了附近所有村子,所获颇丰,两百七十三斤废铁再加上六月初二,也就是星期天的二十斤,总共是两百九十三斤,买了七十三块二,嗯,还有五分钱又没给…………

    有了启动资金,七十三块二,再加上先前剩下的四块二,那就是七十七块四,可以收309斤多一点的旧书了。

    这让姜来有些心动,原因是兴国跟他说了:旧书量少二毛五一斤,一百斤以上三毛,两百斤以上三毛五。

    他把手中的钱全部用完的话,可得三百多斤,意思就是他每一斤有一毛钱的利润!

    有了金钱的刺激,姜来可谓是干劲十足,大声的吆喝着:“收旧书嘞!两毛五一斤!”

    “那老四家的娃子,我这里有几十斤旧书,你要不要哦?”

    “要嘞要嘞!大伯!”见是远房大伯,姜来笑着道。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姜来没有带秤,不是因为家里没有,而是农村人各家都有秤,而且只信得过自家的秤,为了不引起纠纷,所以干脆不带了。

    “三十五斤四两,一共八块八毛五,算您八块九毛怎样?”

    别看八毛五和九毛之间只差了五分,这会让喜欢贪小便宜的村人很满意,这就是做生意的艺术,它体现在毫厘之间。

    大伯满意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姜来也满意了,他能从中赚更多。两人都满意,皆大欢喜,这是做生意的终极奥义。

    一中午的时间就收了三百斤,手里的钱还剩下两块四,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资金不足,只能先卖了这些旧书才行。

    请自家大伯帮忙背旧书,姜来背三十斤,大伯两百七十斤,两人一路背到兴国家(说出来,你们别不信,农村人别的没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就大伯一人就能背300斤的重物),各自擦了一把汗后坐在地上,等待兴国称旧书。

    “两背兜共三百零五斤!除去五斤皮,共三百斤!105块钱。”兴国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

    这样自己除去本金,又赚了30块钱,姜来心中算了一下,拿出三块钱给大伯,让他去吃碗牛肉粉。

    “算了,我怎能收你的钱,又不是多大的事。你给我放了那么多天的牛,说起来是大伯我的不是。”

    所谓的放牛,自然是去年的事情,那时候姜来见小伙伴们都去放牛和羊,自己为了好玩,就把大伯家的牛牵了出去。

    无论姜来怎么说,大伯都硬是不收,无奈只得作罢,心中打算等做完这票,就去屠夫那里割两斤猪肉,给大伯送去。

    这几个伯伯间,姜来心中清楚,就大伯这个人,最是无私,对他也最好,不过大伯年纪也最大,应该快五十六了吧?

    姜来心中琢磨着些琐事,快步向学校走去,至于背兜自然是交给大伯带回去了。

    “古来圣贤皆寂渺,唯有瘾者留其名!”姜来发现自己对做生意已经开始上瘾了。

    一下午在昏昏欲睡中坐到下课,小学的课程,对前世是大学生的人来说,真的是简单得要死,也没有听课的兴趣。

    一放学,拒绝了几个小伙伴,邀请去游泳的请求,一路快速的回到家,又开始收起了旧书。

    从五点收到了晚上十点点,又有一千斤旧书进账,钱花的一分不剩,倒还欠下别人,零零散散的加起来近一百四十五块钱,不过在自己再三保证明天晚上之前一定还后,村人倒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一放学,姜来就快速跑回家,吃完饭后,又叫上大伯,这次两人硬是背了四次才背完。

    结账时,姜来兜里总共有了三百五十块,不过除去欠别人的一百四十五,他只剩下两百零五块。

    再次把背兜交给大伯,自己跑去上课,不用说,老师洋洋洒洒的一翻授业,姜来又没听进去……

    下午回家,背上背兜就往邻村跑,这次只收了两百斤,倒不是因为别人不卖,而是时间不够,因为这次他要一个人把书背回家,这花费了他很多时间。

    好在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一天的时间足够把河对面的村子收完了。

    这次总共收了一千五百斤,总共应花出去三百七十五,所以欠了一百七十块。

    又去叫上大伯,两人忙碌了一下午,到账五百二十五,实际归他的只有三百五十五。

    姜来什么都没说,去隔壁商店里买了两包小康烟(一块二一包的黄果树),递给大伯,大伯也什么都没说收下了。

    两人路过屠夫摆的肉摊,姜来称了五斤,花去三十块钱。

    回到家,姜来用菜刀把肉切成两半,又用袋子装了一份,提着就往大伯家走去。

    “哎呀!小明你这是干什么呢!你大伯不就是帮你背了几次书嘛,不用这样客气的。”大伯娘见到姜来把肉放在碗柜上,心中仅有的一点不舒服,瞬间消散无踪,然后笑着对姜来道。

    “大伯娘这是应该的,大伯帮了我这么多次,而且明天说不得还要耽搁他一天,您别嫌我麻烦就行了。”

    “哎呀!这怎么说话的,你们是亲叔侄,他不帮你帮谁?而且你这是在赚钱,这是正事儿……”

    大伯娘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话有点多,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姜来只好打断她的话:“大伯娘,侄儿子我有事相求啊。”

    “说吧。”那两斤肉还摆在那里,大伯娘脸上的笑容依旧。

    “实不相瞒,附近村子里的旧书,大概有将近一万斤,我这里的钱不够,不知道您能否借点给我?”

    “这……?”大伯娘有些犹豫。

    “大后天下午之前一定还您。”

    “哎呀,这说的什么话嘛,差多少,大伯娘借给你!”

    “我这里只有三百多,一万斤旧书要两千五,所以还差2200。”

    听到这个数字,大伯娘有些犹豫了,这可不是小数字啊,而且姜来仅仅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给他吧,他这几天干的事,我们都看着呢。”

    关键时刻还是大伯好,不愧是亲大伯,姜来心中想着。

    “哎哟!我又不是不借,只是我在想家里的钱是不是够数嘛!”大伯娘白了大伯一眼,转身走进厢房。

    不一会儿,大伯娘拿着钱走了出来,递给姜来道:“你数数,若是不够,我再拿。”

    “数什么啊!大伯娘你我还信不过嘛!”姜来直接把钱放进兜里。

    大伯娘听到这话,脸上又浮现了笑容。

    “大伯,你明天还得帮帮我,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呀。”

    大伯点着头嗯了一声,姜来也就告辞离去。

    …………

    “小明这孩子,懂事啊!”大伯突然叹息道。

    “是懂事,至少比你们四兄弟年轻时懂事多了,人家今年才八岁呢,你想想你八岁时在干嘛?”

    “玩泥巴。”大伯幽幽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