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没敢把心里这些想法全说出来，害怕打击军心和士气
只能眼巴巴看着袁山，等袁山给自己一个解释
袁山很爽快，指了指走在队伍中间的炮兵就一脸神秘回答：“看到我下午带回来的炮兵了吗那些火炮就是我敢用一个新兵连去攻击鬼子两个据点的底气所在”
“总共四门飞雷炮，一门山炮，两门重迫击炮，都是团部和营部加强给我们的。”
“加上我们自己装备的两门迫击炮，差不多一个炮连了”
“这么多火炮，如果连一百多个小鬼子都收拾不了，那我这个连长就不要干了”
“另外，为了今天晚上的进攻，除了山炮和重迫击炮每门只有二十发炮弹，飞雷炮用的炸药包，普通迫击炮炮弹，全部无限量供应”
“我一次性从营长那里要了五十个飞雷炮用的炸药包，一百五十发普通迫击炮炮弹”
“另外还带回来三万发步机枪子弹”
“就算用炮弹砸，今天晚上我也要把鬼子砸成碎肉”
“所以今天晚上打鬼子时，不管新兵还是老兵，都不要客气看到鬼子能用炮弹招呼绝不用子弹招呼，能用子弹招呼绝不和他们拼刺刀”
“我们既要把接下来这场进攻当成一场仗来打，也要把它当成一场实战练兵”
“加上连里储备的子弹和炮弹，全连每个战士都可以平均到两百发子弹”
“战场上用好了，不仅能给日伪军造成大量杀伤，还能把战士们枪法提升一大截”
“砰”
一声枪响打破打破夜色宁静
小庄据点中央炮楼上的探照灯瞬间熄灭
“呜呜呜呜哒哒哒”
警笛声和机枪扫射声一起在据点响起，夜色掩护下，可以清楚看到炮楼打出来的子弹，流星一样在空中划过。嗖嗖飞向刚才响枪的位置
“呜呜呜轰”
很快，带着尖啸声的照明弹就升空了
一团白光在据点上燃烧起来，整个据点和周围大片区域，瞬间照得跟白昼一样
正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的几十个战士一下子全部暴露在日伪军眼前
“哒哒哒”
越来越多的机枪加入战斗，子弹不要钱一样飞向九连进攻部队，想把他们挡住
新兵就是新兵，尽管趴在地上，还是有几个战士因为匍匐动作不标准而中弹
如此近距离接触死亡，恐慌情绪很快就在进攻部队中间蔓延
“都不要怕，稳住，只要按平时的训练匍匐前进，鬼子打出来的子弹就挨不到我们”带队排长心痛之余，扯着嗓子叫道
“轰”
还好这时候进攻阵地上的山炮响了
两百米距离直瞄射击，炮弹很准确砸在炮楼外墙上爆炸
夹杂了大量白烟的火光迅速腾起，刚才还是坚不可摧的外墙，瞬间出现一个大窟窿，这一层的机枪火力明显受到波及，全部哑火
进攻部队压力骤减，弥漫在大家头顶的恐慌情绪也被老兵和干部给压了下去
“轰”
山炮又开炮了，同样正中目标
炮楼外墙上又被炸出一个大窟窿，这一次是守在炮楼三层的鬼子受到影响，两挺机枪跟着哑火
“再给炮楼来一颗炮弹，彻底摧毁它”连长袁山紧盯战场命令道
“重机枪掩护，一排退回来二排上，跟刚才的一排一样，匍匐前进三十米就退回来，然后三排上，这可是给新兵练胆子的绝佳机会”
指导员半蹲在旁边，一脸担忧
但并没有说话。
就指挥能力和作战经验而言，两个自己也比不上一个袁山
第三颗炮弹很快飞出炮管，高近十米的炮楼终于在爆炸中轰然倒塌，变成一堆废墟
没有中央炮楼居高临下射击，进攻部队伤亡明显降下来
据点里面，伴随炮楼塌成一堆废墟，警报声也戛然而止。
但据点里的混乱并没有终止，反而愈演愈烈。
加藤大尉已经从床上爬起来。
警报声刚开始响起时，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敌我实力悬殊太大了，任谁也想不到一群新兵敢来进攻据点。
而且就算敌人指挥官昏了头，命令部队进攻据点，值班部队也能轻松打退他们，不用自己操心
直到爆炸声在中央炮楼想起，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冲出房间时，正好看到炮楼被炸塌的一幕
“长官，进攻我们的八路军装备有山炮，步兵虽然一直在进攻，但都是佯攻，匍匐前进几十米就退回去。他们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吸引我们火力，让我们暴露，然后再用山炮炸”小队长冲过来报告道，脸上全是担忧
自己指挥的一个步兵小队负责今晚值班，差不多半个小队都呆在炮楼里
炮楼一塌，意味着自己半个小队直接就没了
“慌什么”
加藤大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有炮楼就不能打仗了吗”
“命令部队全部进入阵地，一群新兵想要凭借一门山炮打败我们，那是妄想”
小队长马上问道：“皇协军也上去吗”
“他们不去”加藤摇头拒绝道
“新兵太多了，别到时候忙没帮上，反而战场崩溃，连带着皇军一起陷入混乱”
“所有皇协军全部留在营房，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能离开营房一步”
“我相信据点仅靠皇军的力量就能打退八路军进攻”
战场上，三个排轮番上阵，通过匍匐前进不断逼近据点
每次鬼子集中火力进行反击时候，进攻部队一下子又变成了缩头乌龟，迅速撤退，换上新的部队继续进攻
“八路军这是在干什么”加藤大尉拧着眉头反问道
部下也搞不明白，除了摇头，没有一个人开口
“呜呜呜”
突然，炮弹划过天空的尖啸声在他们头顶响起
几个人躲在机枪暗堡，虽然脸色变了一下，但并没有隐蔽
他们相信暗堡可以挡住炮弹产生的杀伤，保护大家安全
但这种想法仅仅持续不到两秒钟就被打破
“轰隆隆”
爆炸声响了，就在十几米外
火球和白烟腾空而起的瞬间，气浪就如同火山喷发一样迅速向周围扩散
暗堡只挡住了大部分气浪，仍有一部分穿过暗堡射击孔，涌进暗堡
因为没有准备，而气浪带来威力又大，好几个士兵直接被推翻
加藤大尉没有被推翻，但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除了气浪扑面而来，涌进暗堡，一起涌进来的还有炮弹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