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捉摸不透
第六三三章捉摸不透
见他调皮得像个顽劣孩童似的，林啸又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
因为，他发现肖凯峰递过来的，是一封“羽檄”——封口处粘着三根羽毛。
林啸心头一紧，通常，这是一种往来于军队之间的速递公文，表示重要而紧急。
定睛一看，洒金的信封颇为考究，上书“琴川侯亲启”，却并无落款，他皱了皱眉，忙拆封取出内页，展开后，第一眼便扫向落款处。
“李定国……于贵阳……”
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咯噔”一下，马上联想到了瞿阁老信中提到的那件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信的内容却又让他捉摸不透。
除了一些客套话，整封信只提了一件事——近日将“赴京面圣”，大概半个月后抵达钦州，希望顺道“拜会”侯爷……
除此之外，处处都语焉不详，基本什么都没提。
“看一下吧，说说你的看法。”
林啸将信递给肖凯峰，若有所思。
“听说，此人生性谨慎……说是顺道，其实应该是专程前来，一定有要事相商，”
肖凯峰快速浏览完毕，沉吟道，“头，看来您得赶快回一次钦州了……”
“这么急……究竟是什么事呢？”
林啸面色凝重，脑海里急速盘算着，“南征？北伐？还是铜矿和军火的事……”
“嗯？”
正当他蹙眉沉思之际，无意中抬头扫视，目光中却看到河中快速驶来一条小艇。
显然，这条小艇来自那艘停泊于河口的新式战舰，此刻，艇上好几个人正快速划桨，马上就要靠岸了……
“这是……”
猛然，林啸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曹？他怎么来了？”
他嘀咕一声，转眼扫了肖凯峰一眼，顾不得埋怨，便赶紧拔脚迎上前去……
老曹正坐在船头，看到林啸忙站起身来，他一手拎着一个公文包，另一只胳膊用力挥动着，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别问，问就是有急事找你！”
就像知道林啸的疑问，一见面，他便笑吟吟地先声夺人。
“是吗？”
林啸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用力摇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连声干笑：“辛苦辛苦！”
“南方早稻丰收，这次龙升号又运来了一批粮食，还给他们送来了水泥，”
老曹指了指一旁的段正宏，笑道，“足足一万多吨。”
“是吗？这么多？”
林啸听了咧嘴直乐。
“可不是咋的，把老周的仓库都搬空了……”
“那……龙升号呢？”
林啸朝河口努努嘴，“那条船……”
“龙升号没来，在崇明卸货呢，”
老曹笑着道，“那条是新战舰，下水试航，小孙说过来让你命名，我正好搭船过来……”
“孙雷？他也来了？”
“对，就在船上，待会就上岸，”
老曹神秘一笑，随即看着段正宏，话锋一转，“我此行的主要目的，一是要钱……二是给他的施工员们做培训，教他们怎么看图纸，怎么精准施工。”
“哦，工厂吗？”
“是的，头，”
段大炮赶紧解释，“眼下，十几幢工人宿舍楼已经竣工了，接下来马上要开建厂房，总共有十几家工厂，还有整个工业区的供排水和供电系统，这是很有难度的……”
“十几家？”
林啸转向曹工，目露惊讶。
“对，这还是第一期，主要分两块，”
听他这么问，老曹干脆从包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就在身边空地上展开，俯身指点着道，“这里，金山卫一带，是老周的地盘，工厂不论大小，有七八家……”
“金山卫？这么远？”
林啸有些疑惑。
地图都不用看，那儿离上海县城，可一点都不近。
“所以啊，这事一定要跟你当面讲明白……”
老曹笑了笑，解释道，“老周认为，这里主要是钢铁厂、水泥厂和化工厂，今后，在二期规划中，还要开建橡胶制品厂和石油化工，污染有点重……”
“嗯，明白了……”
林啸点点头，伸过头去，看起了地图。
老曹指点着的那块，确实是金山卫。
大明的卫所，是正经的军用地，不归地方管，虽然屯驻的大兵也是用来种地的，但毕竟产权属于军队，在那里建厂子，倒是不会涉及扰民，不用考虑征地等麻烦事。
但是，那里离黄浦江畔的县城还是太远了，总感觉水电和交通都不太方便……
“这次建的钢厂，规模不小，”
老曹笑了笑，“老周的决心很大，他不但要在这里炼出更好、更多的钢，还要开建配套的热钆、冷锻，还有拉丝车间……”
“拉丝？技术难题解决了？”
“对，”
老曹点点头，肯定到，“铜线，防城港的老厂已经拉出来了，车床设备并不很复杂，只是精度要求很高，数码加工中心正好发挥威力……”
“哦……”
“不过，暂时还只能拉比较粗的线材，”
老曹抬手擦了擦汗，沉吟道，“输电线、变压器、大型电机等问题不大，但想生产一些小型电机的话，工艺还得进一步改进……”
“……”
林啸一脸笑容，听他接着说。
“产能规模方面，老周也不满意，”
老曹看着他继续说道，“所以，他琢磨着，在这里不但要扩大产能，还要有拉钢丝、铝丝的车间……总之憧憬很大。”
“电力呢？发电厂……得有吧？”
“那是自然，”
老曹咧了咧嘴，“火电站，也建在这儿……大烟囱，得离城区远点不是？”
“火力发电？蒸汽锅炉吗？”
“对，现成的，”
老曹一挥手，笑道，“咱们带来的那两套电站设备，本来就是火电配套，只是咱们把第一套改成了水电站而已。”
“嗯嗯。”
林啸在这方面是门外汉，似懂非懂，只是一味点头。
“这种直排锅炉，就算现做也不算难事，”
老曹抬起头，眯了眯眼，“这不，湖广的祝俞嘉派人来催了，嚷嚷着至少也给搞一套，说是衡山药厂竣工了，急需电力支持。”
“是吗？”
听他提到祝俞嘉，林啸咧嘴一乐，露出一口白牙。
说实话，祝俞嘉这个要求，不过分。
撇开生活需要，没有电力的话，至少俞医生的药厂根本没办法上产能，所以，如果技术允许，他自然没意见。
不过，既然如此，广州那边要办橡胶厂，香港则是海军司令部所在地，也得各搞一套吧？
还有，作为总部所在地的杭州……
“那……广州和杭州……”
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