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的三角眼喷出了嗜血的红光,这个妖娃的表现已经让他胆寒了。在他强力的攻击下,玉龙和莫龙都被黑龙送走,有死无生。而妖娃却依然顽强地,一次次向自己冲来。
天空再次暗黑,一条巨龙如黑暗派出的使者,向白凰张开了狰狞的巨口。面对一个小小的妖娃,水龙使出了绝技,制造出了一个暗黑的域场,只为白凰。
域场内,白凰快速移动的身影犹如被万千只看不见的魔爪扯住了双脚,瞬间凝住。压力,无边的压力禁锢住了他的身体,呼吸停顿,心跳微弱,已百炼成钢的骨骼嘎嘣嘎嘣作响……晕眩袭来,白凰缓缓地跪了下去……
鼻孔中有鲜血流出,耳朵已听不到任何声音……
水龙的嘴角扯出几道讥笑的纹路,心中却感慨道:妖娃,不错了,能这样死在我水龙的手里,也算你不枉做了一回妖。
然而,他的三角眼却在下一刻骇然地瞪大……域场内,白凰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根紫色的木棍,木棍在快速长大,并不断散发着紫色的烟雾,将白凰的身体包裹……木棍擎天而起,“噗!”水龙的耳边响起一道天被击破的巨响,黑暗的域场瞬间变成一道道烟尘,快速地涌向巨大的紫木棍,而紫木棍周身就如张开了无数张看不见的嘴,将所有的烟尘悉数吸了进去……
被紫色烟雾包裹住的白凰缓缓立起了身体,他的眼眸中,紫金色、白茫茫、紫黑色三种色彩在不断变换,最终,紫黑色占据了上风,在他的眼前形成两道犹如实际的厉芒。
黑暗域场被收走,就如抽调了周身的念气一般,水龙颓然地坐倒在地,不解,惊恐,绝望地看着白凰缓缓向他走来。
“斜不压正,恶魔终归会得到上天的惩罚。去你该去的地方吧,成千上万幼童的魂灵需要你去赎罪。”
白凰飞起一脚,水龙枯瘦的身子直接飞上了天。白凰身影一闪,在空中追上他,金色的流光闪动,“砰!”白凰击毁了他的丹田,再然后,天空中不断闪现着一道道金光,白凰追着水龙的尸体连续击打……
在空中打了一圈,水龙的尸体最终回到了原地,白凰从空中落下后,一脚将水龙的尸体踩进了泥土里。
这次真的清净了。
白凰环视一周,然后缓缓坐在了水龙尸体的旁边。某种支撑他的力量在快速地消退,身体的付出已超过了极限,他需要休息,恢复。
琴音,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看你。浓雾升起,包裹住了白凰的身影。
两个少女带着另一个少女,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连娃背着琴音,东门雪伸出一只手在后面扶着。
东门雪的脚步声没能轻下去,在看到东门旗的尸体后,她“哇”地一声,哭喊着扑了过去。
连娃在十丈开外停住了脚步,她背上的琴音脸色惨白,头无力地歪在一边。
一道身影从远处快速飞来,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差点从空中跌落下来。
他是东门来泰。他一次次地将东门旗从这里拉走,东门旗又一次次地返回到这里。最后一次竟然向他挥起了水戟。
雪儿来了,她无恙。东门来泰眼角有泪水流出。可东门旗……东门来泰急速落在了东门雪的身旁。
“雪儿,你哥哥……”东门来泰弯下了腰。
东门雪抬头,泪眼婆娑,“爸,您怎么才来?哥哥他……”
东门来泰坐了下去。他拼命与死神抢夺,最终,东门旗还是丢了性命。
“是谁?”东门来泰眼里燃起了仇恨的怒火。同时转头看向了那团浓雾。他很熟悉这一幕,知道那里坐着谁。难道东门一族真的救回来一条恶魔?他的祖父杀死了东门家的老祖宗,而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不是了,爸爸,是那个恐怖的臭老头,是他杀死了哥哥。”尽管东门雪处在巨大的悲痛中,可父亲的眼神让她瞬间清醒。“我亲眼看到的,哥哥在攻击白凰,白凰没有反击,而那个可恶的臭老头将暗黑的一块天拉扯下来了,这才……若不是凰哥哥出手救我,我现在也要在这里陪哥哥了,呜呜……”
东门来泰闭上了眼睛。这就是东门旗的命啊,拜了一个逆天的师傅,却是恶魔,最终死在了自己师傅的手中。
人影连闪,越聚越多。今天没能参赛的武士和准备观赛的百姓都走向了这里。从昨天深夜到今天正午,这里一直在向仲宫城散布着恐怖的声响,半个仲宫城因这里的强烈气浪而被摧毁。侥幸活着的人们在这里沉寂之后不约而同地跑了过来,一探究竟。
连娃将琴音放到了白凰的身旁,她则站在他们的旁边,警惕地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
两道强横的身影刚刚落地,另一道不弱的身影也同时到来。三人的脸色都不好,显然在刚刚过去的激斗中受了内伤。
前脚到的是玉龙和漠龙,后面跟进的是白松鹤。白松鹤一落地就站到了连娃的身旁,尽管他不认识这个女娃,却知道她身旁守护的那团雾气中,包裹着他的孙子。他焦急的神情和缓了许多,如此看,孙儿应该无恙。水龙哪里去了?
孙儿好福气啊,这又多了一位漂亮的女娃。
待看到琴音时,白松鹤的心抖了一下,俯身向琴音伸出了手……
“你住手,退后。”不料,连娃娇喝一声,一步横在了琴音和白松鹤之间。
白松鹤一怔,然后直起身子,道:“我认识这个女娃,我看一下她的伤势。”
连娃没有动,一脸怀疑地看着白松鹤。但只是一瞬,她就让开了,她已基本确定了白松鹤的身份。
白松鹤蹲下来,伸手探向琴音的鼻息……
玉龙和漠龙面面相觑,他们俩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水龙的身影消失了?之前,在水龙强横的攻击下,他们两人一起被黑龙卷走,跌落在了城外百里之处,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两人在清醒后,原地打坐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