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除苗童外,排在炎迪之前的几位选手都走上了赛台,今天的母老虎似乎温柔了许多,最起码不吃人了。不过,冯秋对待他们却没有了耐心和兴趣,上来一个扫下一个,基本上走不过两招,只是没有像半决赛一样,伤人性命或致残,打下赛台了事。转眼就临到炎迪上赛台了。
大家的视线中,一道身影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赛台上,没有轨迹可寻,似凭空生出来一般。就连两位裁判长老也彼此面面相觑,想从对方眼中找出答案,这小子是怎么走上赛台的。
契峰满意地点点头。白凰则眯起了眼睛,一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回放。
冯秋第一次正眼看向她的对手,在她和疯魔子的记忆中没有此人的一丁点印记,昨晚在郊外,娘俩讨论过这匹黑马,却找不到一丝踪迹,只能从他报名的资料中得知他来自于王宫赛队。“他很强。”这是疯魔子给冯秋的忠告。
冯秋的眼神冷酷依旧,只是蔑视的成份少了些。她本就不喜欢多言,受过一次重伤后,语言对于她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过,她今天似乎打破了惯例,在裁判挥手命令开始后,她没有进攻的准备,而是开口道:“告诉我,你是谁?”
炎迪平时与她一样冷,此刻也面带微笑,回道:“我是我,是一个能打发你回老家的对手。”
冯秋点点头,“很好,他们太弱了,姑奶奶喜欢亲手撕碎一位强者的感觉。你比姑奶奶还骄狂,我出手就更加有动力了。”
炎迪摇摇头,“骄狂是你,我只是实话而已。”
冯秋不再说话,身体瞬间鼓胀起来,一身足以震撼两位裁判长老的修为全部爆发,空气被挤压,发出啪啪的声响,以她为中心,赛台台面振颤,泥沙飞起,两位裁判长老尽管已经退到赛台边缘,还是没能躲过气浪的侵袭,不得不甩动袖袍进行遮挡。
炎迪脸上的微笑换成冰冷的讥笑,下一个瞬间,所有人的视线中他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到了冯秋的身边,确切说是凌空站在了冯秋的胸前,“嘭”地一声巨响,他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前,爆裂声中,炎迪翻身退后,冯秋则连续后退,险险在赛台边停稳了脚步。
冯秋体内气血震荡,脸色暗紫。“原是鸡鸣狗盗之辈。”冯秋的眼神彻底恢复到之前的冷酷状态,死死盯住前方的炎迪,似母狼锁定了猎物。
炎迪不为所动,神情淡然地看着她,“身体的本钱很好,但三次足矣。”随着话落,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再出现时已到了冯秋的左侧,又是一声爆裂的巨响,冯秋的右大腿被击中,身体横向移动,显得十分狼狈。
第三次进攻与第二次之间没有停歇,当冯秋横移的身体还没有停稳之时,炎迪再次出现在她的头上方,爆头的一脚霎那间在她的头上方出现,然而,这致命的一脚却没有落到实处,冯秋竟然判断出了他出击的方位,双手提前拦在那里,没有硬接,而是微微侧头躲过,双手如钩,如狼击猎物般锁住了他的右脚。好个冯秋,一旦锁住猎物,立刻迅捷如豹,带着它就向后扑倒,她并没有真正要倒下去的意思,而是借力施力,让人在空中的炎迪找不到借力点,无法防守。
“轰!”一声巨响,炎迪的身体似长鞭的鞭梢,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赛台上,腾起一片尘土。
契峰差一点跳起来,如若不是他国王的身份在最后一刻强行摁住了他的双脚,他甚至会直飞而来。
烟尘中,炎迪龟缩的身体一个弹起,终于从冯秋的掌握中挣扎出来,连续三个滚翻,在赛台边立起了身体。他脸色蜡黄,眼底里冒出了隐匿在心底的恶毒之光。
冯秋没有去追击他,而是满眼蔑视地看着他,道:“鸡鸣狗盗只能呈一时的威风,下一次姑奶奶直接撕了你。”
炎迪没有回嘴,眼底的恶毒之光更甚。
“炎迪要败了吗?”王宫赛队的看台上,苗童问门长老。
“不会。”门长老淡淡地回答道。
赛台上,炎迪再次消失,再出现时他的双手中各执了一把漆黑如墨的钩刀,“刺啦”,清晰的声音振颤着众人的耳膜,冯秋的左臂被钩刀撕裂出一道口子,鲜血飞迸。经过几次近身的缠斗,她现在基本上能够发现对手的轨迹了,却不料,他竟然突然多了两件神秘的兵器,此兵器瞬间就刺破她的防护,一个回带在她的胳膊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可谓防不胜防。
冯秋身体里流淌着兽性的血液,一旦见血,其性情真如嗜血的猛兽,瞬间疯狂。炎迪一击得手,还来不及为自己喝彩,冯秋的反击已经开始。她头发飞扬,双目充血,不去管钩刀的锋锐,直接出手扼向炎迪的颈项,炎迪回钩防守,冯秋念气鼓荡的双臂直接震荡,丝毫不惧,钩刀再次划开冯秋的手臂,却无法阻挡她凌厉的进攻。面对如猛兽般不畏生死的冯秋,炎迪再次选择了撤退,他有个感觉,冯秋的修为竟然略强于他,即使是处在同一境界,但这疯女人身体异常健壮,换句话说就是底子厚实。面对发狂的她,真如面对一只凶兽,让人胆寒。
但炎迪想得简单了,这次他无论使用何种遁逃之术都无法再甩开冯秋的追击,冯秋不想再放他离开自己,直接锁定,寸步不离,她强大的耐力支撑着她的进攻,当双钩再次在她的双臂上撕裂开两道尺长的伤口时,她的一只手终于扼住了炎迪的脖子,在炎迪窒息的一瞬间,她浑实的右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炎迪的裆部,踢在炎迪的后臀上,随着一声闷响,炎迪的身体直线上升,从冯秋头顶飞过,重重地摔落在赛台上,冯秋犹如猛虎扑食般,身体右后纵起,“啪”地扑住了炎迪的双脚,不待炎迪有所反应,冯秋就地一滚,炎迪的身体已被甩起,冯秋顺势起身,就让炎迪的身体在空中飞扬,然后……然后……“砰”地一声巨响,炎迪的身体被摔在赛台上,赛台都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震醒,狂跳而起,轰隆隆欲走向坍塌……
契峰终于站了起来。
苗童张大了嘴巴。
门长老纹丝不动。
白凰眯着眼睛摇摇头。
突然,狂暴的冯秋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甩掉炎迪,摇摇晃晃地走向赛台边,她似乎要逃离赛台,却没有力气再跳下去,身体一歪,一头栽了下去……一道身影已经提前发动,在冯秋落地的那一刻接住了她。
看着冯秋发乌的脸色,疯魔子怒目而向,对着赛台上已经站立而起的炎迪咆哮道:“狗贼,竟敢施毒。”
炎迪不看她,独自站在那里发呆。
“拿你的狗命来。”疯魔子抱着冯秋拔地而起,直扑赛台上的炎迪。两位裁判长老一起拦住了她,“不可破坏规则。”
“狗屁规则。”疯魔子怒斥,“赛台上使用暗器也就罢了,施毒也是规则允许的吗?”
两名裁判长老无言以对。
北看台上,契峰挥手,三位王爷飞奔而下,同时走上赛台的还有大赛总裁判克尔。
“疯魔子,选手在参赛前都签订了生死文书,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克尔道。
“这个老娘知道,不用你提醒。老娘就是问施毒是不是违规?”
没有人回答她,大家的目光早已在冯秋的脸上过了一遍,有点常识的都明白,疯魔子并不是在无理取闹。但,赛场的规则里面的确没有写明是否可以用毒,之所以没有这样写,是因为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则,用毒在哪里都是不被认可的,谁能想到有选手会在这样的大赛中施毒呢?
“谁能证明选手用毒了?”克尔道,“即使是用毒了,比赛规则里也没有禁止这一条啊。再说,你女儿能够上台比赛已属违规,她瞒报了岁数,这是不是违规?”特勒联盟的比武大赛有两个年龄段,名义上是要进行少年比武大赛,但考虑到人数和比赛的精彩度,实际上暗中却进行的是青少年比武大赛,大家心知肚明。克尔此时拿这条来卡,也算是正确,目的是堵住疯魔子的嘴。
“你这条老狗。”疯魔子气急,话落,右脚一顿,一掌击向克尔。
危急时刻,契律耶出手,一道澎湃的念气流截断了疯魔子的掌风,轰然的爆响中化解了克尔的危险。“冯漠兰,可以了。若你的女儿真的中毒了,你在这里耽搁下去,岂不是要毁了她?”契律耶一脸严正道。
一语惊醒疯魔子,她看了看怀中的冯秋,恨恨地瞪视了一眼炎迪,道:“我女儿若是不能痊愈,走到天边老娘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就跳下擂台,如一道烟尘般离开了赛场。
现在,所有的人都看向炎迪,炎迪则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三位王爷离去,克尔看了一眼炎迪也退下了赛台。
两位裁判招手,第十一位选手走上了赛台。他是一位铜念境初境选手,他是带着自信上台的,他准备来捡漏。他的对手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刚刚的打斗大家看得明白,这小子已是强弩之末,之前与冯秋的一场对决中,他不单耗费了巨大的体力,身体也遭受了重创,若不是他留有阴招,怕是小命已经交代了。
裁判长老挥手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