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凰的脚步没有踏出去,无人让路。
“我再重申一次,没有可交出来的东西。”白凰的语气低沉了几分。
“撒谎!”
“看来得拿出些手段了。”
“教训他,他让我们吃了那么长时间的苦头。”
“打他!”
群体效应就是那酵母,群情激奋只需一丁点的火星,瞬间就会燃起冲天大火。
面对激愤的,随时都能将自己撕碎的人群,白凰没有选择,只有奋起反击一条路可以走,但这需要实力,他有吗?
夜色中,人群中的白凰突然间改变了气息,破烂的白袍无风自动,一头长发瞬间冲向四方,锐利明亮的眼神似乎能穿透黑夜。
一道磅礴的劲力从他周身发散而出,威势滔滔地迫向周围的人群。
“呃?!”
“啊?!”
围在他身边的人瞬间向后退去,这是不由自主地后退,这是铁念境上境对决木念境中境,境界的不同,决定了这场对决的不公,绝对的实力差距,预示着结果的绝对倾向性。
一群人退去,一个孤独的身影缓缓走出了七星聚灵阵。
这就是修炼,孤独并不代表着是弱者。
白凰在伸手抓起大扫把的一瞬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今夜之后,再也没有了清静修炼的好日子。
第二天,先找到白凰的是蓟瑜和糜熘两位长老。他们本来是不屑于与白凰这个白丁对质的,但弟子们众口一词说他有法宝,这才勾起了他们的一丝兴趣。
众弟子在向他们汇报这件事时,犹如商量好了似地,没有一个人提一句,哪怕是怀疑的话——白凰不是白丁,白凰现在的修为已经高过他们好几个层次了。
没有,没有人提白凰是修炼者。白凰那天的表现在他们看来更加证实了一件事情,他身上肯定有一件威力强大的高级法宝,不然一个白丁怎么会突然间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两位长老站在七星阵内,众弟子们站在他们俩的身后。
白凰神情淡然地走到两位长老面前,站定,不卑不亢。要来的迟早会来到,坦然面对吧。
“两位长老有什么吩咐?”他无视了两位长老威严的,自认为压力山大的眼神。
“弟子们反应你用法宝扰乱他们修炼,是真的吗?”糜熘首先开口,他的口气传出的信息是不信。
白凰摇头:“能称为法宝的东西我至今没见过。”
“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蓟瑜发问。
“好奇。”白凰淡淡道。
“为什么坐到中间位置?”
“那里最空,旁边都有弟子。”
“放肆,那里是你能坐的位置吗?七星阵是你能随便踏入的地方吗?”蓟瑜突然暴喝。
白凰眼球向一边翻起,之后转了两圈,这才道:“我为什么不能来七星阵?我也是与他们一起进入堡内的弟子,我们白家也交了入堡费的,据我所知,白家为我交的入堡费在所有弟子中是最高的,他们能呆的地方,我自然也能进来坐坐了。”
“你不是来玩的吗?”糜熘眯起了眼睛。
“是啊,我就是到这阵内坐着睡会儿觉的,不可以吗?我天天把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坐会儿不过分吧?再说,大师兄把我的床给拆了,我只能找地方睡觉了。”
“这里是修炼的地方,不是睡觉的地方,阵内中心是长老们授课的位置,不是你能随便坐的。”蓟瑜见暴喝唬不住白凰,反而激起了这个呆子的情绪,只好忍住火气,连解释带教训地想让双方都能下来台,毕竟后面还站着众多的弟子。
“那好,我以后不来睡觉,只来修炼。中心位置我不去,与师兄弟们在一起。”白凰立刻顺杆子往上爬。
蓟瑜的眉头微蹙:“你没听明白我的话,你来会影响到大家修炼……”
“那我修炼的时候,他们就不要过来了,我只修炼两个时辰,你看可以吧?”白凰直接打断了蓟瑜。
“混账小子,我不把你扔出去,你就明白不了,是吧?”糜熘微眯的双眼突然暴睁。
刚说完,他脚下一顿,人就飘到了白凰身前,伸手向白凰的肩头抓去,真的要把白凰扔出去。
他早就受够了,按照他最初的想法直接给白凰一顿大巴掌,然后象扔死狗一样把他抛出去就完事了,看他还敢再进来捣乱。什么法宝,狗屁法宝,一个白丁即使有高级法宝,他能使用吗?
但想到白凰的身份,他压住了那份轻率的火气。一个铜念境中境的长老,出手痛打一个打扫院子的白丁,这不是不好看,是太难堪了。
可这臭小子不单不知进退,还油腔滑调得寸进尺地奚落起长老来了。糜熘强压下去的火气猛然窜了起来,他要让这没吃过亏的白丁,从此见了他就两腿打哆嗦,就像小鬼见阎王。
理想很丰满,现实他奶的特骨感。糜熘竟然一把抓空了。
嗯?这小子还很滑溜!
“糜长老这是要对我这个白丁动手吗?”白凰也没想到,糜熘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萎靡的状态,实际却是个雷暴脾气,说动手就动手。
白凰的提醒似乎起到了作用,糜熘没有再出手,而是用一种毒辣的目光狠狠地审视着白凰。
“你走吧,我们要上课了。”蓟瑜适时地挥手说道。
白凰这次没有再坚持,既然对方选择息事宁人,他还是低调一些好,真闹起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小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的。
白凰转身离去,顺手操起了放在阵外的那把大扫帚。
看着白凰的身影走远,蓟瑜和糜熘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对方。
“有什么发现吗?”蓟瑜问道,因刚刚糜熘与白凰算是过了一招,自己的感应应该没有糜熘来的直接。
“我们似乎都看走眼了。”糜熘回道。
他没有再继续出手教训白凰,并不是因为白凰的那句提醒,而是他感觉有些不对头,一抓不成后,不等他再出手,一道不弱的强大气息突然从对方身上发散而出。
他被惊住了,他面前的人本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丁,却在瞬间爆发出强大的修为气息,这对他的震撼可想而知。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白家是灵药世家他知道,白长盛的修为在铁念境上境他也知道,白凰被称为病凰他更清楚。
可是,这个呆子入堡之前确是个白丁,还是扮猪吃虎的装逼范?若是个地道的白丁,他入堡后是怎么修炼的?时间太短,别说是几个月,就是几年他能修炼到如此境界也算是奇迹了;他是堡主西门大阳收进来的,他与堡主是什么关系?若他是扮猪吃虎的……这不可能,白家的公子从小是个什么货色,许多人都清楚。可是……糜熘的脑袋里一瞬间涌进来太多的问号,这会儿他有点要被憋疯了的感觉,但这些问号不解决,他还真不敢随便动这小畜生。
俩人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进行交流,不自觉地同时选择了沉默。
人群后,苏奇看向徐观,“你看明白了吗?发生了什么?”
徐观摇头,“不明白。”胖胖的脸上满是疑惑,“我只看见大家没能拦住他,糜熘长老也没能抓住他。”
“这个人还是我们认识的病凰吗?”苏奇闭了一下眼睛,“现在的他与之前的他根本不是一个人。他现在很可怕,你看刚才那气势。”
徐观脸上的肉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肚子,那里又隐隐地传来了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