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能当着靳寓廷的面,问出这样问题的人,恐怕只有他们顾家了,“我之前没听津津提起过。”
“我是靳寓廷,我跟津津交往了快一年,只不过那时候她年纪小,又在上学。现在她即将毕业,我们想结婚。”
顾津津不由轻闭眼帘,这男人说话,真是一点不肯浪费时间,连拐弯抹角都觉得毫无必要。
“什么?结婚?”二人异口同声,顾东升视线紧锁住顾津津,“津津,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顾津津这会反而能豁出去了,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尽量让爸妈不看出端倪。
“嗯,是真的。”
顾东升脸色微变,倒是陆苑惠上前拉住了靳寓廷的袖子,左看看,右看看,“你今年几岁?做什么的?家住哪里?怎么和津津认识的?”
靳寓廷目光轻垂,落在陆苑惠抓着他的手上。
“苑惠!”顾东升轻喊声,陆苑惠却没搭理他。
“伯母,我今年26,家里做些小生意。”
顾津津听着靳寓廷简短的回答,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程度的配合了,陆苑惠点着头,“坐,坐。”
她转身去趟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杯茶。
靳寓廷和顾津津坐了下来,顾东升面无神色盯着他看。“结婚大事,你们是不是太仓促了?”
“还好吧,不都说谈了一年吗?”陆苑惠将茶杯放到靳寓廷身前,“还记得上次我找人算命的事吗?那个仙姑说津津二十二岁会结婚,你们看,说得一点不假啊!”
“对了,”陆苑惠又问了靳寓廷一句,“26?”
“是。”
陆苑惠神色激动得不行。“彻底对上了,算命的说津津找的人就是比她大四岁。”
那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顾东升一语不发,陆苑惠坐到沙发上,“结婚的事,可以商量。”
“伯母,津津挑了个好日子,下个月26,我觉得不错。”
“下个月?”顾东升眉头紧皱,“为什么这么着急?”
顾津津背着好大一个黑锅,可嘴上还得违心地帮他圆谎,“爸,我们感情挺稳定的,他也值得我托付终身,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了解他……”
她好想吐,真的服了自己,不愧是漫画作者,这情节编的贼溜,信手拈来。
陆苑惠又问了不少话,靳寓廷尽量一一作答。
半晌后,他寻个理由起身告辞,结果摆在这,他们不接受也得接受。再说还有顾津津,她是个聪明人,也明白其中利害,她会出头说服的。
陆苑惠关上门,屋内只剩下一家三口。
顾东升嘴唇哆嗦,犹豫片刻后,还是带了些尴尬地问出口,“津津,你老实跟我们讲,你是不是怀孕了?”
顾津津忙不迭摆手,“爸,您胡说什么呢!”
她面色涨得通红,真是疯了。
“津津,你之前也有几次不回家,你都说跟颖书在一起……”陆苑惠点到即止,顾津津颓然倒靠在沙发内。什么跟靳寓廷谈了一年的朋友,她跟他才认识不过三天。
她闭紧嘴角,点头,算是默认吧。
接下来的几天,顾津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顾东升天天逮着她说教,说她还年轻,要慎重。深受算命之言荼毒的陆苑惠就拉着顾东升做思想工作。
渐渐的,她耳边的反对声慢慢变少,到了最后,顾东升见她执意,也就没了法子。
后来,孔诚联系过她几次,也派了车过来。顾津津去试过婚纱,象征性地挑了首饰。拍结婚照的当天更离谱,她都睡了,却直接被靳寓廷一通电话从被窝内拉出去。
他说,他刚出差回来,时间紧迫,晚上拍最省时省力。
一个月后。
顾津津望着往来宾客,好似做了场梦,直到散席后,父母被安排送回家,她跟靳寓廷回到了靳家,这场梦才醒。
靳家西楼的院子内,灯火通明,靳寓廷的一众发小和兄弟都从酒店转场来到了这儿。他突然结婚,帖子是前三天才下的,着实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九爷,先去主楼吗?”
“去趟西楼,主楼那里规矩多,慢慢来。”
“是。”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跟前,顾津津跟着靳寓廷下车,偌大的院子内被精心布置过,红色的地毯在暖橘色的灯光下映衬出别样喜庆。
靳寓廷带她走进院子,有人开始起哄,“新娘子来喽!”
顾津津看他喝了几杯酒,就这么将她丢在原地,走向了一边。
远处的风卷过高高的树枝枝头,打出来的暗影落到顾津津肩膀处,她不由环紧双臂,冷得瑟瑟发抖。
“顾美人?”
她猛地一惊,回头看到个陌生男人站在跟前。
萧诵阳举起手里的酒杯,“认识我吗?”
顾津津摇头。
“名动漫,熟悉吗?”
顾津津不由端详着对方,那是她连载漫画的网站,他怎么知道?
“名动漫网站是我创办的,既然是弟媳了,以后就是自己人。《斩男色》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我绝对让主编给你打开绿色通道。”这人说话,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当初靳寓廷找过我,让我处理你的文,我才不会让他得逞,你就安心画吧,我一定将你的《斩男色》捧得红红火火!”
换言之,她如今不能修改章节,又被逼着结婚,原来都是这人害的!
靳寓廷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冲顾津津说道,“记住这张脸了吗?这就是你仇人。”
靳寓廷没有久留,要去主楼行礼,他吩咐几声后带着顾津津离开。
主楼的客厅内候着不少人,顾津津跟在靳寓廷身边往里走。
靳寓廷的姐姐和姐夫已经回去,他父母坐在厅内,另一侧的沙发上,有个男人正漫不经心把玩着打火机。
这是靳寓廷的二哥,靳韩声,顾津津在今晚的酒宴上见过,男人五官同靳寓廷长得极为相似,身高挺拔,一看就是老辣不好惹的主。
在他的边上,还有个漂亮的女人,她穿了条白色的连衣纱裙,屋内开了足够的暖气,温暖如春。
这应该是靳寓廷的嫂子,可是今晚,她为何没有出席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