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凄凄,琴音缥缈,虚空之上,阎王奏响,杀戮开启,神器、仙钟呼应,黄泉迎人。
无可言语的大恐怖,血色琴波激荡,所过,虚空陷落,万象崩塌,一片震撼之景。
神琴在前,仙钟在后,众尊处境越艰难,挡不是,不挡也不是,琴波一道又一道荡开,生死莫问。
山脉之中,一位位年轻强者看着虚空上的景象,脸上震撼难掩,墨门第九子难道是想将所有星尊全都葬送在此吗?
“咚”
琴波撞上仙钟,东皇震动,钟波荡漾,琴声、钟声交错,恐怖的毁灭之力震荡,天地失色。
夜下杀戮,素衣飞舞,冰冷的眸,看不出丝毫仁慈,阎王收命,永绝后患。
中州一战,刻骨铭心,青柠舍身相护,永远不想再忆起的回忆,让知命的心,更狠数分。
下方山脉中,青色衣裙的女子双眸含泪,一点一滴落下,打湿衣衫。
旁边,一身红粉的爱染静立,看着虚空上的素衣身影,许久后,心中轻轻一叹,目光看向身边女子。
世上能让他改变如此多的人,也只有她了。
何时,他也能为她做到如此?
“众尊,无救了”
山峰之前,神机看着血色光柱中的情形,感叹道。
“权衡至今,他怎会再留众尊生路,这一局的结果,早已注定”晓月楼主淡淡道。
“你们难道就没想过,若众位星域尊者陨落,局面会乱到什么地步吗?”拜月尊者看向两人,沉声道。
“只要有人的地方,争斗就会存在,格局改变是早晚的事,现在改变,有何不可”晓月楼主冷漠道。
“你们真是也疯了”
拜月尊者被气地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墨门第九子疯了,身为星域尊者的两人竟然也丝毫不当回事。
“呃”
两人交谈时,虚空之上,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出现,一尊难挡仙钟之威,身体怦然炸开,血骨飞散漫天,将夜空染成凄艳的血色。
潜心布计,谋划多时,黄泉禁中,众尊身影受阻,难以逃脱,只能不断抗衡着神琴和仙钟的杀机。
“黄泉、诛仙、岁月,果然是天授之能”
神机看着险象环生的众尊,轻叹一声,道,若是没有东皇钟和墨门第九子存在,众尊联手或许能短时间内破开此禁,但,现在他们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神机,你还坚持此前的看法吗?”晓月楼主凝声开口问道。
神机沉默,片刻后,点头道,“吾承认,此子智谋和实力都是天下少有,即便吾等也不能轻视,但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吾等,而是天,天意难为,这个道理,楼主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世人所言的人定胜天,只是因为凡人不知天高,到了吾等这个程度,方才渐渐知晓,人,怎么可能胜天,莫说是人,即便强大如四大仙界之主,到了最后不是也败在了天意下”
“其实,最开始,吾也不相信,只是,吾从此子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坚持,真正的坚持”
晓月楼主目光看向前方,点点光华闪过,道,“比起吾等,他的路无疑要难走的多,神机,你可曾见过此子有过任何犹豫,吾不知道人是否真的能够胜天,但是若有一人能够做到,那定然会是此子”晓月楼主平静道。
“所以,你选他?”神机认真道。
“不是吾选他,而是理智让吾必须选他,这样的人,若是错过,神机认为还会出现第二个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连四大仙界都不免崩毁的结局,更何况你与吾,修炼近千年,你与吾都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每前行一步艰难万分,吾希望吾将来看到的是再生,而不是毁灭”晓月楼主正色道。
“但在吾眼中,此子带来的只有毁灭”
神机目光看向前方战局,开口道。
“污秽需要净化,这是神的理念,或许,神是对的”晓月楼主轻声呢喃道。
“嗯?”
神机闻言,眉头皱起,道,“为何会有此言?”
“没什么,日后你便会知晓”
晓月楼主轻轻摇了摇头,应道。
虚空之上,战至关键,子时将至,黄泉禁中,等待许久的知命把握一瞬之机,手中阎王亡曲送葬,轰然一声,将众尊震退数步。
“不对”
一声不对,众尊脸色齐齐一变,然而,为时已晚,子时至,东皇钟自响,尽在咫尺,仙威震撼。
“咚”
仙钟响,距离最近的两尊反应不及,钟波入体,身形一个踉跄,齐齐呕红。
“现在,杀戮开始”
素衣冷冷地说了一句,下一刻,红衣脱体而出,极一瞬,诛仙封喉。
难以置信的一幕,是震惊,更是不解,双尊头颅飞起,看向人间最后一眼,如此遗憾。
凌立的红衣,一身如沐鲜血,诛仙在手,宛如死神再临,冷漠的眸看向残余的诸尊,无情无感。
双身同现,一者牵制,一者杀戮,最可怕的组合,将远古战场再化人间地狱。
与此同时,相隔无尽虚空外,谧水河中,一座画舫再湖心飘零,漂泊孤舟,从来不曾靠岸。
守护神树的魔,不再杀生,日复一日,浇灌湖畔不死蟠桃树。
河岸边,练剑的小姑娘剑法越成熟,阿蛮不在,知命代为授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先生,我练完了”练剑结束,灵芝看向湖中画舫,开口道。
黑衣走出,身影闪过,来至河岸,看着前者,平静道,“明日教你下一招,回去休息吧”
“谢先生”
灵芝面露喜色,开心地谢了一声,旋即收起剑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小姑娘离去,黑衣静静地看着一旁的神树,深如沉渊的眸子也不禁闪过一抹沉痛。
快了,凤身已去寻找岁月禁,这一次,一定能够成功。
远古战场,阎王终曲,一身染血的红衣后,众尊之躯从天坠下,如此刺目,如此讽刺。
当魔者收敛了锋芒,善者却亲手开启了地狱路,是上天的捉弄,还是命运的嘲讽,这一刻,又有谁能够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