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街之上,十里长街人满为患,从南至北,拥堵不堪,来来往往的人,马车,马匹……一个个的擦身而过,这些人大多都是来牧府恭贺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这些年来雒阳城最热闹的一次喜事了。
“太傅府了不得啊!”
“太傅牧山可谓是权势滔天,多少人想要巴结!”
“牧世子简单的一个大婚,可让大半个雒阳都热闹起来了,恐怕当今天子都没有如此的威势!”
“这牧氏不简单啊!”
“……”
看热闹是炎黄子孙的天赋,牧府越是喜庆,聚集了在周围要看热闹的百姓就会越多,多的几乎都拥堵不下这条街道了。
“好消息,好消息,牧府要摆上流水席,入席皆为客!”
“快去,快去!”
“我们也去沾一沾喜庆的气氛!”
无数百姓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起来了,让这条长街变得更加的拥堵和热闹起来了。
……
太傅府。
这大喜之日,自然是门庭打开,不仅仅是正门,侧面,后面,十余门户,皆然打开,一个个恭贺的客人如云而来,不断的涌进了牧府,热闹不凡。
“太傅大人,某代表的荆州刺史,带来的黄金,布帛,等等贺礼,恭贺牧世子大婚!”
“恭贺牧府大喜!”
“吾乃是徐州牧麾下的文吏,领东海十颗明珠,恭贺牧世子的大喜之日!”
“世子一表人才,今娶蔡氏才女为妻子,乃是天赐之合,扬州刺史陈温遣属下前来,率百礼,恭贺牧世子的大婚!”
“……“
来来往往的客人在门前落脚,在街上下马,他们有的提着礼物,有的以马车赶着一车一车的礼物,走了进来,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最少都奉上了一份礼物,说上了两句祝词。
牧山乃是当朝太傅,朝堂之上,算是的一方巨擘,四方诸侯不管如何自然都要巴结一下,不然被记恨起来,可没有几个人扛得住牧氏的报复。
“客气了,客气了,快里面坐!”
“今日实在太忙了,有些招呼不到,还请见谅啊!”
牧山今日笑脸敞开,在府邸里面的堂前,亲自迎客,能走进牧府的,都是文武百官,贵胄皇亲,权贵之人。
他亲自迎客,迎的是一张脸,今日可不仅仅是牧世子的日子,还是一场牧氏展露胳膊的时候,他当亲自在前,展示给所有人看,牧氏如何成为天下第一权贵。
“主公,王司徒来了!”这时候在门庭上协助迎客的李严匆匆的走上来,在牧山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王司徒?”
牧山闻言,眼眸之中爆出一抹精芒,对着李严道:“走,某当亲自去迎一下!”
王允是当今朝堂之上的三公众臣。
但是他也是三公级别的大臣之中,今日第一个踏入牧府而来了。
这意义可不一样。
门庭之前,门楼左右,皆有接礼代人之处,王允沿着正阳街而来,他显得很低调,没有前呼后应,身边只是简单的带着几个书童小厮,虽然是坐轿而来,但是在远处已经下轿,进入门庭的时候,直接递了帖子,还送了一份礼物,普通人来看,这礼物不算是什么华贵,可是这是一套书籍,在士林之中,有价无市,珍贵无比。
王允也是当今大儒,他亲笔批注过的一些书籍,在当今士林,绝对是十分抢手,对于礼物来说,也是真心实意的礼物,而不是的寥寥作数。
“王司徒,某朕的有失远迎!”牧山踏着门楼而出,看到了王允之后,直接大声的叫起来。
“王司徒?”
“司徒王允!”
“哈哈,没想到连王司徒也来了凑热闹!”
“……”
这时候正阳街道之上,本身就是的人满为患,无数人都听到了这话,顿时变得的惊异起来了,一开始王允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没有感觉,低调到他们根本以为就是普通人,可没想到身边的这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老者是当今司徒大人。
三公级别的大臣,万石秩俸,在当今朝堂来说,绝对是金字塔的最高处,输着也没有几个,除了太尉,司徒,司空,那就是当朝太傅,还有一个当朝大司马而已。
任何一个都是跺跺脚能让雒阳震动的。
牧府本来就有一个三公级别顶梁柱,还是如今雒阳手握雄兵的权臣,如今又迎来一个,绝对让无数人感觉的兴奋,一双双眼睛睁大,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幕。
“呵呵,老夫闲来没事,就来牧府讨一份小小的薄酒而已,太傅大人可不要介意!”王允迎上来,脸上没有那种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大儒气息,而是显得笑眯眯的。
看戏就要入场。
所以他来的早一点了,这场大戏,可少不了的他的观看。
“此言差异,王司徒能亲自光临鄙府,乃是我牧氏之荣耀,当以良酒招待,还王司徒先请入座,待吾儿迎亲返回,当让吾儿亲自拜会!”牧山朗声的说道。
“牧氏今日可是门庭大开,客似云来,牧太傅想必也很忙,那就不必在这里招待老夫了!”
王允摆摆手,直接更在张谷的身后,走入了里面的庭院:“老夫可自便!”
“正方,你说这老家伙是来真心恭贺某家的,还是他有心捣乱呢?”
牧山的目光看着王允的背影,有些拿不住了,低声的问道。
朝堂之上,他和王允之间的淡然如水,还真的没有多少的交情,而且他总感觉王允平日的笑而淡然的面庞之下,藏着一股的对自己的恶意。
“主公,此时此刻不管他是如何想,首先我们就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牧氏的礼数,既然他来了,我们就有主人家的风范,该招待的,还是要招待!”李严想了想,沉声的回答。
“你说得对!”
牧山闻言,应应声,点点头,道:“这老家伙不好招待,你去让蒋昊明那厮亲自去招待!”
“是!”李严领命而去。
李严刚刚离开,这时候门庭之上又一波客人的涌进来了,其中就有一个的来头就已经不亚于当今司徒,乃是的当朝太尉,名义上与大司马共同执掌大汉兵马的卢植太尉。
“牧太傅,今日牧世子娶亲,小小心意,不成敬礼!”卢植送出的贺礼是一副盔甲,直接打开了,惊动了无数人的眼眶,天蚕软甲,天下可谓是独一无二,传闻这是从西域出了宝贝,落入卢植手上有些年了,现在不常用。
“卢太尉太客气了,这宝贝乃是卢氏珍宝,某如何要的!”
牧山看了一眼,顿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他可是识货的,当年在南阳的时候,江湖游侠上就传说,卢植手中有一副水火不侵刀枪不如的战甲。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平日里面对他这个太傅都有些不理不睬的人,今日居然还真的一个比一个大方,难道真的是联姻的蔡氏,开始让牧氏在士林之中得下了一些声誉。
“牧太傅今日可是大喜之日,可说不得这些谦虚的话,牧龙图也算是对朝廷有功之臣,今日他既然大婚,娶的还是的伯喈的女儿,我这个当叔父了,怎么也当送点贺礼!”
卢植的笑容很慈祥,说话真诚,倒是听不出异常来了。
“张谷,快请卢太尉入席!”
牧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大喝起来了。
“在,卢太尉!”
张谷亲自的迎卢植走进了牧府,走入那聚集了朝堂之上最强大的一拨人的大堂之上。
“当今司徒,太尉,皆来了,他们是给某家面子,还是心中有其他打算呢?”牧山在卢植走进去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沉下来,他忽然有些感觉不安,牧氏虽强,还不至于号令群臣,这些大臣不给他面子,他也奈何不得,可今日着一股脑都来了,那就说不得是什么原因了。
“牧太傅,恭喜了恭喜了!”卢植才刚刚进去,就已经来了一个的魁梧大汉,带着西凉的好爽,率亲卫,横冲直撞而来了,一上来就表现出的激动式的叫喊。
“董大司马来的是时候,不然某还想让人去你府上把你给请来!”
牧山定眼一看,脸上也露出的笑脸,道:“今日某高兴,当与大司马的共饮,不醉不休啊!”
“当得,当得!”
董卓虽然尚未有发福之相,但是的不可否认董大胖子的称号是正确的,他的骨架很大,体型也有些浑圆一坨的,不过看不到他肌肉之下的爆发力,说他是一个胖子,不足为奇,笑的更如一个胖子般的狡诈。
“司徒大人,当朝太尉,如今连大司马也前来恭贺,我的乖乖,这牧府可为荣耀一朝!”
“谁说不是,牧世子大婚之势,连当今天子也比不上!”
这时候府邸内外,无论是客人还是路人,都为这一幕赶到惊诧,随着一个个地位尊贵的客人前来,让牧府今日的大喜气氛推到了一个巅峰。
“那座驾好像在哪里见过,上面的标志……袁氏家主的标志!”
“车上面的好像乃是司空大人!”
“什么,司空大人?”
“司空大人来了!”
“司空大人,当朝司空?”
“司空大人怎么回来,不是听说在朝堂之上,司空大人和太傅大人水火不容吗?”
“……”
突然正阳街道之上的出现了一些骚动,这骚动是来源一辆马车,这一辆马车正是当今天下士族之首,四世三公袁氏的家主,当朝司空袁逢的座驾。
“牧兄,今日牧府大喜之日,老夫前来恭贺,讨一杯酒水,可欢迎否?”袁逢下了马车,一袭暗色儒袍,衣诀猎猎,风骨如山,士林大儒的气势绽放的淋漓尽致,和善的笑容,淡然的问话,那气质让周围不少读书人的仰慕。
“袁司空大驾光临,小舍蓬荜生辉!”
别说牧山大咧咧的,这些时日在的很多读书人的监督之下,还真的是长进不少,张口就能来一个仪表堂堂的话,他亲自迎出,笑着说道:“小儿立家,些许小事,能得袁司空亲自来恭贺,实在是小儿的幸运!”
……
太傅府的一个角楼之上,有些幽静。
胡昭一袭布衣,双手背负,任由威风吹过脸颊,一双眸子栩栩发亮,俯视着正前方不远的地方,脚下发生的一切:“王司徒,卢太尉,董大司马,袁司空,当朝之上,可决策的人都来了,今日的太傅府,还真的是热闹啊!”
“先生,我让人左右巡视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戏志才从后面走进来,低声的道。
“发现了异常可能就来不及了!”胡昭沉声的道:“越是重要关头,就越要小心,按道理这时候世子也改回来了,如今看来,是耽搁时辰了!“
“先生是说,路上遇上了麻烦!”戏志才眸光一沉。
“志才,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牧府所在的正阳街位置,左右都是出路,可直同南北二宫,可执金吾缇骑和雒阳县兵,已经把前后堵死了!”胡昭抬头,看了一下前面眼皮底下浮现出来若影若现的街道,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的感觉!”戏志才陷入思绪之中,眸光闪着冷芒:“看来今日还真的会有人不甘心牧氏的崛起啊!”
“一个个士林大儒都来了,主公肯定应付不了这么多,我得去帮忙,不能让主公丢了脸面,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胡昭道。
“放心,今日无论是谁,都影响不了婚礼的进行!”戏志才自信的道。
……
隔着一条街,正阳街上热闹如火,可在永安街道之上,却萧杀一片。
牧景策马在上,丝毫不惊,眸光环扫四方,看着一个个人影重重叠叠把这里的街道包围了,他嘴角扬起一抹幽幽的笑容:“光天化日之下清场,还真看得起某啊!”
“世子,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清场,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亲卫营营长小心翼翼护卫四方,看着比自己人多几倍的敌人,面容有些发黑,阴沉的问道。
“有人想要某死,虽然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牧景抬头,看着那个跳出来的黑衣青年,一双黝黑的眸子显得平静,声音带着的冷厉的杀意:“可惜他们太谨慎了,想要我死,不敢出面,只是送来了一个的替死鬼而已,卫仲道,你还真是不消停啊!”
“牧龙图,你必死无疑!”黑衣青年竭斯底里的发出了恶毒的诅咒,一双眼眸死死地看着牧景。
他就是卫仲道,卫家二公子,名誉京城的才子,可就是因为牧景,跌落了云端,身败名裂,一夜之间的狼藉无比,还被夺取了世家之中的地位,沦为卫觊的困徒,对牧景,他很难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