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风沙遮盖了天际,一老者手握银枪,身后跟着一个红发小子和紫衣蒙面少年,正在迎着风沙前进。
云岚宗的先头部队几万人马在卞战的带领下,和这三人相遇。
老者挡住众人的去向,微微一笑。
“你们还认识我吗?”
断臂的卞战坐在马车之上扭扭头,微微邹起眉头。
而身边的云岚宗中年以上的头目和士兵,脸色变得铁青。
“张张宗主。”
老者一笑。
“说明老朽你们还认识?”
卞战跳下马车,打量了一下三人。
“你就是两年前和常南征战不知去向的张庭张宗主。”
“放肆,老夫的名号你也敢直言不讳。”老者说话间红毛小子一道掌风而去,金光一闪,只见那卞战被劈的正着,人也摔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不已,卞战笑着爬起身来。
“老宗主,现在这个世道变了,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
“你是哪来的毛贼,我也听闻现在世道变了,但是张馨雨是我的独女,叶晨是我怕的外孙,杀死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卞战迟疑片刻,这老头说的没错,旋即语气变得缓和。
“张宗主,我等是奉张夫人之命,前去征讨边洲,你既然回来了,还请你直接前往讯城。”
“哈哈哈”老者长长的一阵小声。
“这次老夫和常南大战,在龙驹国葫芦山足足打了两年才分胜负,还多亏白旗军的白英杰相助,我才免于一难,你等虽我退出沙漠,去前方沙城,叫张馨雨亲自前来见我。”
“这”卞战有些犹豫,此际大举进兵他就是要斩杀白旗军,为自己血耻。
“是不是老夫的话不管用了,我既然活着回来,即便两年间世道变了,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做主。”
中洲讯城,云岚宗大殿。
张馨雨端坐正位之上,郑斌双膝跪立。
“你说叶惊鸿在东洲已经被你阵法,为什么又传出来叶惊鸿还活着的消息。”
郑斌说道:“张夫人,这一定是谣言,不仅属下看的清晰,浒东城上万军士都可以作证。”
“可是白旗军的一个探子,画出了一侍郎的画像,此人深得白英杰赏识,而且正是叶惊鸿。”
郑斌额角上冒出汗珠,他仍不敢相信叶惊鸿还活着,但是对于这面前的“铁证”,他不敢多言。
“夫人莫生气,即便叶惊鸿还活着,在边洲已经掀不起大狼,现在五旗军全部退去,白旗军只有两万多人,而我云岚宗已经调集二十万之众,叶惊鸿及白旗军定亡。”
张馨雨叹息一声,总感觉心绪不灵,就在前几日,白旗军在草原上仅用了几千军士便将直接在边洲的势力全部击垮。
“郑斌,你起来说话。”
“谢夫人。”
“听闻你最近一段时间在东洲管理的非常之好,值得各洲效仿。”
“只是叶惊鸿旧部,还留下上万人躲在东洲山脉之上,属下几次征讨和设计都没将这些人全部斩杀。”
“听闻现在山脉上为首的是个青年,善用弓弩之术,名为孔襄。”
“是的,此人过于狡诈。”郑斌应道。
“这次你回边洲我送一个俘虏给你,只要你设计好,东洲山脉上的一众便会全军覆没。”
“俘虏?”郑斌似乎不明张馨雨的意思,
“这孔襄听闻是极其忠义之人,他的旧主便是东洲以前烈焰堂堂主卫浪,此人在琼州被我生擒,你说你用卫浪的性命做要挟,何愁孔襄不因此而就范。”
郑斌一笑。
“张夫人真是看得良远。”
“哈哈,在难应付的敌人都会有其软肋。”张馨雨笑道,只是这个认为已经死了的叶惊鸿,不知怎么又复活过来,他的软肋究竟是什么?
这个曾经病秧子之躯的叶惊鸿,却一次次的扰的云岚宗不得安宁。
“报”门外士兵长长的一声,跑到大殿之上,双膝跪立。
“沙城急报,两年前的张老宗主与常南打斗,并没有死,此刻正在沙城府邸,让张夫人和叶宗主亲自去见他。”
“什么?我爹还在这个世界。”闻得这个消息,张馨雨丝毫没有任何兴奋,两年前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那就是在二人两败俱伤之际,利用当初魔莲教的圣女凤雪的修行,将二人彻底击败。
出乎意料的是常南和张庭的打斗,二人就如同在这世界上蒸发一般,这一消失就是两年。
张馨雨眉头邹起,道:“我知道了。”
都说无毒不丈夫,而张馨雨是个妇人,为了她儿叶晨,她真的可以丧尽天良,利用天下一切可利用之人。
沙城府,一处别院之中。
房间中老者将银枪放在桌子之上,目光看向仍蒙着面部的紫衣少年。
“你说张馨雨和叶晨会来吗?”
紫衣少年其实就是叶惊鸿,他摇摇头。
“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她们二人能够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叶惊鸿再想近距离的接触二人变得更难。
“呵呵。”红毛小子傻笑一声。
“主人,只要这二人敢过来,我定当替你将二人撕碎。”
“我对张庭此人不熟悉,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这易容成张庭模样之人正是白英杰的恩师朱贤。
叶惊鸿为了使这个计划更加的成功,还特意让白英杰找人在葫芦山翻个遍,在两具骷髅旁,还真的发现一把长剑和银枪。
“没事,前辈手中的枪更能证明你的身份。”
“呵呵,那就好,只要张馨雨和叶晨近我的身旁,我便直接将他斩杀。”朱贤是白英杰的师傅修行自当不弱。
叶惊鸿深吸一口气,那双眸子散发出光芒,当然也带着无尽的哀愁,他再赌,若是能杀死张馨雨和叶晨,怕是自己也很难逃脱。
死又何妨?能报仇,怕是就是死心中也会变得舒坦。
讯城,云岚宗总舵,秋水谭,凉亭处。
“是不说我爹张庭?”张馨雨面对潭水,对着身后之人说道。
“千真万确,张宗主的火焰银枪错不了。”
张馨雨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觉的握紧手中的拳头。
“夫人,老宗主一直自诩名门正派,帮派为皇家效力,怕是很多计划”
“我爹竟然还活着,只是她不该回来。”张馨雨摇摇头。
沙城府。
“卞头领,讯城传信。”
卞战接过信,迅速看完,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速去给我挑选1000武学精英之人,要求全部是近两年才入宗门的?”
“卞头领”
“还有将几个曾经云岚宗的几个堂主全部调出沙城府?”
“这是”
卞战收敛笑容。
“听令行事。”
那人知道眼前青年的手段,吓得慌忙退去。
而卞战的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
边洲、天蒙山。
此时已经是入暮时分,秋冥和冷心站在山岗之上。
“你是来借钱财的?”
秋冥深吸一口气,九王爷飞鸽传书给他,说白旗军已经是叛军,让他带陈九玲公主回京洲,让白旗军自生自灭。
然而这公主倒是丝毫没有任何危机感,铁下心不离去,说要和白旗军共存亡。
他从小经过严格的训练,父亲也教导他一生要听从九王爷的命令。
但是这次五旗军撤军,他心中很少矛盾,甚至认为九王爷的命令是错的,白英杰虽为人性格让人捉摸不透,但是秋冥知道此人也是有爱国爱民之心。
“白旗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他是边洲唯一与云岚宗抗敌的军队,这几日我在白旗军中也深深的感觉到,大多将领都是视死如归,白旗军一灭,整个边洲包括这里怕都是画为云岚宗的版图之中。”
“不要和我说大道理,就问你是不是来为白旗军借钱财。”
秋冥点点头。
“知道他们难以取胜,但是战死总比饿死强,恳请冷心姑娘借钱财,解白旗军当务之急。”
冷心摇摇头,这秋冥和自己言语太过客套。
“那日你和那刁蛮的泼妇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秋冥明白冷心嘴中的泼妇指的便是陈九玲公主,转身看向冷心,二人四目相对。
心与心的碰撞,二人沉默在一处,但是二人的眼神却从未偏离。
“我爱你。”许久,秋冥坚定的说道。
冷心冰冷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如此之快。
其实秋冥也何尝不是,一直以来他也是冷漠之人,虽见到叶惊鸿后有所改变,但是有的性格却无法改变。
二人的眼神交汇散发出电光,秋冥也感觉到脸上入火烧一般,微微向前挪上一步,张开双手,用力的将冷心的小身躯,涌入怀里。
冷心没有挣扎,而是仍仰着头,看着秋冥的目光。
她踮起脚尖,他俯下身姿,二人的嘴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激吻之后,冷心依靠在秋冥的胸膛之上,仍能感觉到对方心在跳动。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答应你,只是你也答应我,这一辈子,永远不准离开我。”
秋冥深吸一口气。
“我是九王爷的部下,等我这次将公主送回京洲后,我就向九王爷辞行,从此不管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和你在此终老。”
冷心冰冷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整个人贴的更紧,蓦然感觉自己无比的幸福。
爱的力量是伟大的,它可以改变一个人,可以让人便善,同样会让人变恶。
爱恨一瞬间,至少秋冥和冷心此刻沐浴在爱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