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南和张庭,早在两年前的那场打斗中已经死去,叶惊鸿见到的实际上连魂魄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二人的思想。
二人可谓一生修行,在生命最后一刻修行得到了飞一般的逾越,再加上这葫芦山的独特环境,二人仅存的思想便存留在这湖底。
叶惊鸿也得知二人之所以有思想,除了这里的环境外,关键是二人对生命的渴望,他们的思想也正是他们斗气所凝聚,一旦二人收回所有的斗气,二人的思想都会不复存在。
人活一世,或许是思想在人在,思想亡人亡,二人虽生死但是思想仍在,一时间陷入两难的境界。
“病秧子,老夫不是怕死,我只想问你那朋友该不该救,我和常南及常家斗了一辈子,然而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帮派,我们还不想就此湮灭。”
闻言,常南没有言语,他已经是死了的人,对生死的领悟更加的透彻,甚至比张庭还要看的看。
“外面所困的是一个女子?”
常南插上一句。
“你的爱人?”
叶惊鸿摇摇头,看向张庭的影子。
“他是你的嫡外孙叶晨的妻子。”
张庭一顿,是非恩怨不愿理会的常南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叶晨逼叶东跳崖,在陈国兴风作浪吗?你为何还要救他的妻子。”
“叶晨是叶晨,外面的女子也算是我叶惊鸿的朋友。”
“哈哈哈,你能摆脱病魔,看你也有一颗仁者之心,他日也定将是人中之龙,你爹叶东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我愿救你的朋友。”常南停顿片刻。
“老家伙,你有什么想法?”
“难道我们真的要散尽我们仅存的斗气?”张庭似乎不甘,更不愿意。
“老家伙,你我都是死去的人,别说你还怕死,你和我常家斗了一辈子,何时看过我常家有人畏惧过死亡。”
张庭似乎有些生气。
“谁怕死了。只是一世修行,我们是不是要在这世间留下一些东西。”
“我们现在能有什么东西,尸骨怕是无存了。”常南话语再次一顿。
“难道是”
“对,就是我们的斗气。”张庭呵呵一笑。
“叶惊鸿,现在我们不能聚力和收力,今夜子时你到此来,我与张庭斗了一辈子,却要将我二人修为的斗气全部转移到你的身上。”
“斗气?”叶惊鸿不解。
“病秧子,别高兴的太早,因为这是我们毕生所学,简单的告诉你吧?世人所知的道界修行后的未之修行应该更为的强大,我二人将斗气灌入你的体内,若是你小子有造化,几十年后达到道界最高修行,这斗气才能发挥作用,助你逾越道界修行。”
叶惊鸿苦笑一声,若是如此怕是自己一辈子都运用不上这斗气,古聚芳说他不能修行,怕真气唤醒他体内的恶性惊雷。
左云山教他心法,将他全身的真气隔开,但是他明确的说过,叶惊鸿的修行一旦达到道界最高境的破元期境界,他必须停止修行,要不两道真气贯通,惊雷就会破体而出。
“苗倩,今天子夜你便可以脱困。”叶惊鸿兴奋的走到苗倩的身旁。
“你刚才去哪了,怎么一去就是几个时辰?”苗倩反而对自己能否脱困并不在乎。
“你说的对,的确你身上的芦苇草是两股真气相斗产生的强大劲力,而这两人都可谓是惊鸿的前辈。”
“怎么回事?”
叶惊鸿一笑,旋即解释开来。
边洲,苗雨泽的中军大帐。
“苗将军,白英杰现在何处?为何要将白旗军围困?”秋冥通过令牌,直接来到苗雨泽身前。
“白英杰落到卞战的手上,而包围白旗军是九王爷的意思,我何曾想如此做?”苗雨泽知道此人是九王爷的人,他如实回答,甚至希望此人能解五旗军现在之困。
“卞战的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英杰生性忠良,九王爷下令撤军,他不愿意,便将我爱女劫持而去,准备与云岚宗决一死战。”
“暂且不说白英杰的对错,即便有错要惩罚,也是苗将军和九王爷惩罚,他一个卞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秋冥不解。、
“云岚宗仗势欺人,更可恨的是他将我黑旗军的两万五千之众全部扣押,用来威胁九王爷和本将,我已然我可奈何,我任何一个决错失误,都会导致我五旗大军全军覆没。”
秋冥摇摇头,好好的一个边洲,好好的一个五旗军,竟然没有发生一场战斗,如今却搞得一团糟。
“我这就上书九王爷,将这里的状况说清。”
“没用的,这里的状况我早就上书九王爷,他只是让我撤军,不要开罪云岚宗,甚至说”
“说什么?”
“不服从命令者,开罪云岚宗者,无论在军队里官职大小,杀无赦!”
卞战驻军处,一帐篷里绑着两个人,便是白英杰和白胜。
白英杰胸口的伤势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治疗,甚至他的白色衣襟都沾满着血。
白胜也是全身布满伤痕,显然受过残酷的酷刑。
“白将军,你怎么”
“白胜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可恨我没有能力救你出来。”白英杰微微咬牙,强忍着伤口上的痛。
“将军这样说便是折煞小的,能为将军死是我的荣幸。”
白英杰苦笑一声,这卞战乃是个小人,怕是他和白胜都逃不开一个“死”字。
“你没事吧?”白英杰扫视遍体鳞伤的白胜。
白胜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旋即有些担忧的问道:“将军怎么也沦落到这里。”
白英杰叹息一声,不想解释太多。
“多怪我一时大意中了小人的奸计。”
墙外有耳,此时帐篷外传来一声刺耳的笑容,卞战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进来。
“白胜,你知道我用什么奸计将你家将军抓获了吗?正是救你之心。”
白英杰和白胜的目光同时喷出火焰,紧紧的瞪着卞战。
“如今你二人都是我卞战的阶下囚,说,你们将宗主夫人藏在哪里?”
白英杰甩甩额头上的发丝,露出一丝笑容。
“落在你的手上,我也没想过活,但是你丢失了你们的宗主夫人,你也定当会受到责罚。”
这句话倒是说道卞战的心坎里,卞战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狠辣。
“你们要不说,可别怪我让你们皮肉受苦。”
“来吧?我白英杰等着。”
卞战微微点头,缓步走到白英杰身前,直接一个高抬腿踢到他胸口原来的伤口处。
“喔!”伤口再次冒出鲜血,白英杰皱皱眉头忍不住的哼了一声。
“卞战,你这小人,有种冲老子来。”白胜大骂道,看到他的将军被人,心中气愤更是无可奈何。
“草原之狼,白旗军。”卞战点点头。
“知道你们都有骨气,怕是再重的刑法也让你们开不了口。”
“知道你还在这枉费什么口舌,想要怎么折磨我等尽管来。”白英杰说道。
卞战微微收敛笑容,眼神左右相继看了一眼白英杰和白胜。
“我不懂得折磨人,但是我知道怎么杀人。”话语阴森无比,旋即他拿出三寸匕首,在二人眼前扬扬。
白英杰深吸一口气,沦落至此他也只能做好死亡的准备。
卞战紧握匕首缓缓的走到白胜身前,脸上再次恢复邪恶的笑容。
“不过我杀人,不喜欢一次性让人死去,我喜欢让对方享受痛苦,我喜欢看到人死前那无穷的绝望。”
“呸!”白胜一口吐沫吐到卞战的脸上。
“老子不怕死。”
卞战似乎没有生气,而是点点头。
“有骨气,我喜欢。”说话间他直接用匕首插入白胜的左胸,三寸长的匕首全部刺入。
白胜的确刚毅,眉头一皱,哼都未哼一声,卞战旋即抽出匕首,匕首上沾满了鲜血,他习惯的用舌尖舔了舔匕首上的鲜血。
“有种给老子来个痛快点。”
而白英杰眼中微微有些湿润,这白胜跟随他多年,随是主仆,但是二人的情义堪比兄弟。
两兄弟能死在一处,退一步也是幸事,然而眼睁睁的看着被眼前的小人折磨而死,他却不愿看到,而此际他又有什么办法。
“白胜,来生我们再做兄弟。”
“是,白将军。”
卞战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这两人在此等情况下还能够聊天,旋即踏步走到白英杰身前,微微扬起匕首。
“小子,来吧?”白英杰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老子成全你。”挥起匕首直接插到白英杰的右心房。
“你这挨千刀的,如果有一天老子还有机会,定让你千刀万剐。”白胜骂道。
卞战抽出匕首,笑道:“老实告诉你,你二人不会有机会,只是看你们是选择安然死去,还是受尽折磨。”
“卞战,请继续,你说的对,老子今天还就要享受一下死亡的痛苦。”白英杰微微抬头,话语倒是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