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宋时江见得两人打斗太是激烈了,若再打斗下去,实难控制,若有个损伤可是不好,他忙大喊起来,“比斗结束,就到此罢了。两位将军停下,停下。”
林冲听得主公喊话,遂放下了本已并肩而举的长矛,拱手笑道:“张将军,不愧虎熊之将,林冲甘拜下风。”
“还不曾打个输赢呀,林冲大哥,我等继续。”张飞又一次嫌弃不过瘾了,他觉得刚刚热身完毕呢。
“主公令,不敢违。”林冲掉转了长矛,笑笑说道,“若有机会,你我再战。”
“你等都打了两场了,某还没打呢,张飞兄弟,也与某比试一番如何?”突然,如雷般声音响起,那典韦铁塔般的身子走了出来,朝张飞高声叫道。
“我董平也愿意与张将军比试。”年轻气盛的董平见得大家都站出来,浑然忘记之前挑战赵云的尴尬,也喊了起来,他可不甘落后,“风流万户侯”要的就是成名立万。
这时,刘备背后转出关羽,他沉声说道:“某家三弟已是连打两场,若想再比试,诸位将军,不若和关某打斗一番。”
刘备一看,这可不行,这样下去可就变成比武大会了,我本是来交好结盟的,再比斗下去,未免伤了和气。他微笑着振声说道:“比武只为酒宴助兴,如此较技,不算英雄;打破洛阳,擒杀董卓,方是豪杰。今日诸君小试一番,已证勇烈,唯望今后两家同进退,共对敌,斩将杀敌,同立功勋。现在,众将军不若与备回营,饮酒饮酒。”
宋时江也一瞪手下将军,骂道:“你等何意?刘将军三人为结好而来,非是来比试的。要打,战场上打;要比,战场上比个输赢,看谁杀敌多,看谁功勋大。别在这儿给某丢脸。回去,都给某回去。想吃酒的继续吃酒,不想吃的回自己营寨,明天就没得吃了。”
见得带头大哥发火,将官们只好俱退了回去,又一次进得中军大帐痛饮。典韦举起酒坛,“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衣袖一擦嘴角,朝张飞说道:“张兄弟,今日主公管得紧,典某没得上场较量,下次可不许少了某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这厢宋时江率麾下英雄豪杰勇将强兵参与二十路诸侯会盟,那厢浪子燕青过了新年与宋时江再见了一面后就匆匆往司隶洛阳而赶。
黄河之水天上来,浩荡东去,沿途凝结了一颗颗明珠似的城市,洛阳是其中最璀璨的一颗。这洛阳山河形胜,水陆要冲,西接秦陇,北通幽燕,南达江淮,东至下游平原,乃是天下中枢,是华夏文明的主要发祥地,中国古代帝喾、唐尧、虞舜、夏禹等神话,多传于此。帝喾都西亳,夏太康迁都斟鄩,商汤定都西亳;武王伐纣,八百诸侯会孟津;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平王东迁,高祖都洛。这后汉朝自光武帝复汉伊始,也是建都于此,已历一百六十余年。
如此胜地,怎不繁华宝贵。数十年前隐士梁鸿做《五噫歌》“陟彼北芒兮,噫。顾瞻帝京兮,噫。宫阙崔巍兮,噫。”就是对京城洛阳的全貌发出感慨。写诗人登上北邙山,居高临下,繁华无比的洛阳城尽收眼底,特别是帝王的宫殿,更是规模宏伟,巍峨富丽,金壁辉煌。
待燕青到得洛阳城,已是正月十四,此时诸侯们于陈留会盟的消息还未传到洛阳城,当下燕青就入了洛阳城门,逢得元宵,并无人阻挡。但看这洛阳人家,家家热闹、户户喧哗,酒肆茶坊,不计其数;往来人物,纷纷攘攘。
燕青无意也无心多浏览,内心直感叹如此繁华盛景几个月后就烟消云散化为焦土了,他急急一路询问,径直往城中东城一小酒店而来。进了小酒店,新年不久酒客几无,只看见一粗大妇人坐在柜上。燕青走将上前,笑吟吟道:“大娘子,且沽几角酒来。”
那妇人本坐在柜上无聊,听得燕青说话,抬头一看,霎时露出惊喜之色,咧嘴笑道:“客官,后面雅座就座,请。”
一俟进了后厅,那粗大妇人说道:“燕青兄弟,你怎地来了洛阳。稍微做会,我去叫二哥和乐和兄弟,他两人在外头耍子呢。”原来这妇人就是特务营副将母大虫顾大嫂,二哥自然就是小尉迟孙新了,他夫妻两人先前早被燕青安排到这洛阳建立了据点。
不多时,两人跟着顾大嫂进了后厅。前头一人七尺身材,腰细膀阔,面留短须,正是小尉迟孙新,后面一人却是年纪轻轻,相貌清秀,原来是铁叫子乐和,两人一齐躬身拜道:“见过燕青兄弟。”
燕青笑吟吟说道:“两位哥哥,不必如此客气,大家都是兄弟。”
孙新嘿嘿笑道:“燕青兄弟是我特务营主将,该有礼节不可少的,你看称呼上我等已难改回来了,再没个礼节那就没个上下了。”
好吧,燕青也就受了这个礼,他说道:“几位哥哥,闲话不说,接下来我等任重道远呀。哥哥不忍如此繁华京都毁于一炬,宗庙公府居民房屋尽为焦土,派我前来统一筹谋,尽我等微末之力,能救一些是一些。”
“燕青兄弟但吩咐来,我等去做就是,救人救城都是造那浮屠之事。”顾大嫂是个热心仁厚的妇人,她听后忙说道。
“我目前也没个章程,宋江哥哥没派我硬性任务,就说尽我等最大能力去救。救得一些就是功劳,大家不妨商议一番。”燕青也是刚到京城,虽一路思量,但也没个清晰思路。
“小乙哥哥、姐姐、姐夫,我有些许思量,不知合适不合适。”后面铁叫子乐和也是个聪明伶俐之人,他略微一思索,开口讲来。
“乐和兄弟,说来就是。”
“说与哥哥们知晓。宋江哥哥交于我等任务关键是一个字:救。我等紧盯这个救字开展即可。其一,救城;其二,救人;其三,救物。”
“是极,乐和兄弟说道我心坎上去了。”那热心肠顾大嫂听得乐和一点拨,那思路也马上开阔起来,说道,“我等区区几人,能力寡弱,董卓强大,兵多将广,必不能阻止历史的惯性,董卓焚城迁都抵挡不了。但我等可以做到事前通知,事后急救。”
“通知?我等能通知那个?就算通知了可有用?如此大事,就算群臣知晓后反对董卓也是无用的,历史上董卓可是以查‘反臣逆党’之名斩杀洛阳臣子富户数千家呀,百姓不肯迁徙者但斩尽的呀。”小尉迟忧心忡忡,反驳着自家婆娘。
“是的,哥哥们。”燕青那眉清目秀的脸庞也是一片凝重,他听了众弟兄的议论,也接口说了起来,“是的呀,太难了,董贼势大,我等实难起波澜。但是一定要救,就算我等身死也得救。出发前,宋江哥哥对小乙叮嘱过,我等这些知先机的人只有救过才能心安,才能坦颜活于世,才能挺着腰杆和那些枭雄们争天下。如何筹划,小乙在哥哥们说的基础上,继续想下去,我等需如此如此操作……”这一日,小酒店外大街上灯火辉煌,行人如织;小酒店内也是灯火通明,通宵达旦,四人在后厅里议论了很久很久。
旦日,也就是元宵佳节,天色晴朗,才是下午,六街三市,大街小巷,都已经竞放花灯俱点社火了。只见不管大门小户,家家门前,搭起灯棚,悬挂花灯,不记其数。有各种各样的灯,有剪彩飞白牡丹花灯,有荷花芙蕖并蒂灯,有走马观花灯,灯上画着许多故事,虽是白天也比起昨日夜晚更是热闹了许多。
燕青休息了几个时辰,也是换了身装束带着乐和出了酒店。只见他头戴一顶皂纱巾,身穿一领淡青缎子裳,腰系一条青蓝相间腰带,足穿一双白底黑面高靴,手持那玉箫,配着那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端得是翩翩浊世佳公子。而那乐和也是一付清雅公子打扮,头带纶巾,身着素色儒衫,虽没有燕青那英俊潇洒,也是文雅谦谦。
街面上游人更多了。别提那些卖艺、卜卦、算命等游方人士;也别提那些卖瓜果零食小吃卖装饰女红玩具的商贩;就连那些王孙公子、纨绔子弟也都呼朋引伴、鲜衣怒马的往返游玩;就连那些素日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也难得的同着闺中好友成群的出来游赏。
乐和带着燕青却是一路疾行,怎奈路人拥挤,本是半个时辰的路程也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得目的地。他两人来到一家府第门前,只见那府邸占地颇广,很是气派,门口两头石狮子威严伫立,一边整齐排列着诸多下马石,大门漆朱红大漆配兽头吊环,上有门灯,下有懒凳,两侧有回事房,正中高挂一个大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王府”两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