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大家醉酒都睡着了。
萧沐轻轻把银发小萝莉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大树上靠着,看着她们一个个眼角挂着的泪痕,他默默无言。
他来到女儿念可的面前。
她靠在树干上已经熟睡过去,梦里还在念着父亲不要离开,萧沐听得心颤,一向内心坚韧铁血的他,此刻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亏欠女儿,亏欠塔西娅,亏欠她们母女太多了。
数百年来,他都没有在她们的身边,塔西娅独自生下了念可,他也没有能陪着她成长,没有能给她父爱,现在却又要这样离开,此去生死难测。
“念可,对不起,父亲没有办法继续陪着你们,但父亲答应你,一定会尽力活着回来!”
他喃喃自语,随后来到塔西娅的面前,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立体的五官带着异域风情,十分的性感。
萧沐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却将她给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他的脸,她红唇颤动,就要说话。
“嘘!”
萧沐示意她别处声,不要惊醒其他人。
她深情地凝视着他,轻轻点头,心中却知道他这就要离开了,并打算不跟大家道别。
他捧着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深深亲吻着她,好长时间才分开,然后起身,头也不回,消失在她已经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
萧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离去之时,他的女人们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她们根本就没有真的睡着,只是不愿意看着他离去,不愿意面对跟他离别。
绿铜片符篆激活,交织时空通道,萧沐踏上归程,消失在了禁区之中。
与此同时,古村之中,古老的祭坛上,那些已经非常模糊的符纹亮了起来,正中间有块方圆三米大小的图案,交织着密集的符纹,形成时空域门。
村里的人被惊动,在这里的几位大帝眼睛也亮了起来。
须发皆白的老村长带着村民跟赶来,一时间湿了眼眶,老怀安慰,道“古主开启了归来的通道,按照他曾经对未来的预言来看,他应该是成神了!”
“古主归来了,只是他如果只是初初成神,恐怕也抵挡不了这股黑暗洪流,他还需要时间去成长啊。我们给他传递信息,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古主曾经交代过,我们却不得不这样做……”
老村长很激动,同时也很忐忑,他的身边有个小女孩,正是曾经给萧沐送绿铜片的那个孩子,此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祭坛中央。
在这里的大帝带着大圣们全都守候于此,他们的脸色苍白,浑身都是伤,淌着血,非常的虚弱。
村里的人都不敢靠近他们,怕被他们的圣血或者帝血溢出的波动所伤。
他们现在已经虚弱到控制不住血液之中的杀力了,只能将其禁锢在身体四周的一定范围内,不敢让人靠近。
萧沐还在时空隧道里面,刚到尽头,还没有出来就听到了老村长的话,他心中很震惊。
古主?
难道这古村与史前的他有关系?
“大哥哥,你回来啦!”
他刚出现在祭坛上,老村长旁边的小女孩就奔了上去,然后拉着他的手就哭了起来。
萧沐心中一酸,心里也很难受。
不过就是离开数月而已,这个世界就天翻地覆了,苍生罹难,星海成灰,整个宇宙一片破败。
“恭迎古主归来!”
古村村民在老村长的带领下全都跪了下来,行五体投地大礼。
“恭迎天帝回归!”
仙土的大帝也都很恭敬地行礼,那些准帝与大圣等等更是伏跪在地上。
“你们起来,不需要跪拜。”萧沐大袖一拂,一震柔劲拂过,将他们全都托了起来,而后看向两名大帝,道“我现在只是神祇,尚未证道,距离天帝境界差得远。”
“你以前本就是神武天帝,我们称呼你为天帝并无不可!”
两个大帝执意如此,他们对萧沐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因为他们很清楚,整个宇宙的未来都肩负在他和苏云馨等人的身上了。
萧沐也无奈,既然他们要这样,他也就没有在这个上面纠结。
“村长,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为何称呼我为古主?”
萧沐想要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他跟古村有很深的渊源,但总不能靠他去猜,还是得听他们亲口说出来才是。
“回古主的话,您是此地的主人啊,史前岁月,天地混沌未开之时,您和您的夫人就是在这里扎根于此……”
“混沌未开,我还是世界树的时候?”萧沐怔了怔,而后皱眉“我的夫人?”
老村长表情有些奇怪,整个村子的人表情都有些奇怪,就是那些大帝与圣人都是如此。
萧沐的身份已经彻底清楚了,苏云馨在去断古之路时,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回古主,就是……就是您当世的母亲……史前您与她庇护了一批猎人,那些猎人便居住于此,奉您们为主。在神泣时代的某个时期,您跟她就在这里大婚的,难道您真的不记得了?”
老村长的表情真的很怪异,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感到很怪异,原本是一堆跨越纪元生死相依的爱人,从神古纪元开始怎么就变成母子了?
别说他了,在场的人都觉得很奇怪,这种复杂的关系还真的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母子之间才前世不止是情人还是夫妻啊,这叫什么事儿啊,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
萧沐惊呆了,半晌说不话来,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内心遭受到剧烈的冲击,这种冲击不是来自他们母子在史前的是夫妻的关系,而因为他的母亲从来都没有跟他提过这些事情。
母亲为什么要瞒着他呢,难道是怕他接受不了,还是说担心提及这些会尴尬?
在场有个大帝似乎看出了萧沐心思,叹了叹说道“萧天帝,我痴长你些许年岁,对于有些事或许能给你些建议。借母体重生这种事情,亘古以来有不少。某些绝世天骄想要超脱,或者因为某些原因出了意外,即将殒落至极,都会找血脉与实力都很强大的女子做母体,其实大都会选择他们的妻子与道侣。”
“不错啊,他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那是因为他们自身是绝世天骄,妻子或者道侣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拥有强大的血脉与极高的境界,可以很好的为他们的化胎重生优质的精气,还能保证安全性,不用那么担心会被背叛……”
说到这里,两个大帝都无奈地笑了起来“那些绝世天骄重生以后,可不是都把自己的妻子当做母亲的,你这样的的情况还真是亘古的首例……”
“萧天帝可不要怪我这些老家伙多嘴,苏天帝实现了超脱,比以往更强,但敌人何尝不是。她在离开前就说了,未来难测。你们俩的血脉都在史前的基础上有了超脱,两种强大的本源可以彼此互补相融,让对方变得更强大……”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这根本不可能,至少对于只是萧沐的我来说不可能!”
萧沐声音有些冷,他越听这话越不对味了。
“哎!”
老村长叹息,他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了曾经的那些古老的画面,浑浊的老眼之中有些泪光在闪动。
萧沐并不知道,老人在史前亲眼目睹过他们的婚礼,他是见证人之一。
他是史前的人物,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体内被种下了秩序,这才活到当世。
亘古以来,他都在被封印在村里的禁地之中,数十年前才走出来。
“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黑暗洪流为何会来得如此之快?”
萧沐压制住对母亲和苏雨瑶的担忧,向两位大帝了解情况。
“不知道,断古之路突然传来了恐怖的波动,在那片特殊空间里面修筑短路的史前强者传回消息,你的母亲她们立刻就出动了,好在及时堵住了那边的存在,没有让他们过来。”
“亘古以来,先民都在接续断路,想要进入那个世界,却不想在这一世,他们竟然主动跨界过来……”
萧沐沉默,那些世界的生灵想要跨界过来,必然是有所图,他们这样做,肯定有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只是他现在无法猜到其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问道“那个世界的人暂时过不来,那我们这个世界的灾难是那些人造成的?”
“除了永恒天的恒族,当年参与十地之战的超级势力与部分顶级势力都反了,突然各大星海实施血腥屠杀,将一颗颗生命古星变成了死地!”
“关键时刻瑶池天帝和紫薇天帝出手,救下了部分生灵,将他们藏在宇宙某些不起眼的很难寻找的角落……”
“我们仙土崩裂,遭受到了混沌天帝的攻击,我族古祖而今尚在边荒与之对决,而盘冥和史无名乘机出手,我们不敌,若不是这里有防护结界,命早已绝!”
“整个仙土就剩下你们这些人了?那些年轻弟子呢?”
“只有我们了,全都死去了,我们没有能保护好他们,倒在他们被余波冲击,顷刻间灰飞烟灭……”
“禁区为何不出手?”萧沐问道,仙土背后有落凰岭禁区支持,这才是他们的底气所在,这种情况下,禁区应该出手才是,难道禁区都出了问题?
两大大帝摇头苦笑“七大禁区,只有三大禁区站在苍生万灵这边,其他四大禁区早已经与幕后的势力勾结。你还不知道,有些顶级道统的天帝都已战死,死的很惨,与混沌冥祇同归于尽,帝骨炸裂,血肉成泥……”
“混沌冥祇?”
萧沐很吃惊,那混沌之中的冥祇出来了?
“有部分冲出来了,还好你的神武化身及时赶到,七口青石棺椁封困了宇宙边荒的混沌区域,将那些试图冲出来的冥祇全都杀了回去,否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整个宇宙恐怕都难以见到活物!”
萧沐心情剧烈起伏,他本来想问炎黄古星如何了,但最终没有开口,开启火眼金睛,贯穿星海,看到了炎黄古星。
巨大的炎黄古星,浩瀚的疆域,原本青山绿水,看上去蔚蓝蔚蓝的,现在却是满目疮痍,一片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