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按照秦翼写在冰面上的字迹笔划,把冰层凿开厚厚的一层。然后,便把带来的几筐死鸟倒进冰沟里,再将冰沟灌满水。
然后,秦翼就开始布置炸药的埋设。
他选择好爆炸点,士兵们再次将各个爆炸点的冰层凿开,把秦翼制造的那些土炸弹放置到冰窟窿里,再把引信连在一起,同样凿开一条条冰沟,将引信放到冰沟里。然后注上水,把土炸弹和引信淹没。
那些土炸弹和引信,外层都包裹着防水的油纸,秦翼曾经试验过,即使浸泡在水里,也不影响使用效果。
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士兵们才布置好一切。
然后,秦翼就带着士兵们离开了“作案”地点,返回离梦泽边缘的一处山谷里,扎起营帐休息。
第二天,秦翼只带夏侯兰和裴继再次前往作案地点观察。经过一夜的严寒,那些埋死鸟和土炸弹的地方,全都结冰了。
埋死鸟的冰层浅,一眼就能看到,冰层下的死鸟组成了“代汉者、当涂高,涂高者,郭太也”十二个字。
土炸弹和引信都埋的很深,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隐约看的到。
“主公,这到底行不行啊?有心人一琢磨,就知道这是人为的。而且,万一郭太到时候发现了那些土炸弹,也必起疑心啊。”夏侯兰担心的说道。
秦翼微微一笑:“咱们的目的是把郭太引到这儿来,他只要来了就行。不等他琢磨透这些死鸟是怎么回事,我就把炸弹给点燃了。”
裴继挠了挠头,对秦翼说道:“主公,虽然你把引信拉的很远,但万一到时候出点意外,可千万别把你也给弄落水了。要不,这个活还是我来干吧。”
秦翼拍了拍裴继的肩膀,道:“你干就没危险吗?我秦翼岂能让自己的兄弟冒险。”
裴继一听,感动的鼻子直发酸。夏侯兰也大受感动。
秦翼又道:“对于炸弹的威力,你们没人比我更清楚。再说,这个计划是我制定的,涉及到的一些细节,我也最清楚,因此,这个活只能由我来干。”
这个理由辩无可辨,夏侯兰和裴继也便不出声了。
“走吧,回去吧。这边已经没问题了。”秦翼说道。
裴继和夏侯兰便跟随秦翼回到了扎营之处。
秦翼又派出斥候,前往邬县探听消息。秦翼带着主力人马,就躲藏在那处山谷里,耐心的等待着。
………………
五天之后,有一名斥候回来向秦翼禀报,说是郭太发兵三千,将邬县城包围。
秦翼问那斥候:“郭太可曾对邬县城发动进攻?”
斥候道:“郭太只是将邬县城包围,命邬县县令投降,并未发动进攻?”
“邬县县令是如何应对的?”秦翼又问。
斥候答:“邬县县令黄嘉自然不会投降,曾派一支骑兵出城突围,估计是想向邻县求援,但那支骑兵被郭太打回了县城。之后,双方就陷入了对峙状态。”
秦翼点点头:“杨奉所料没错,郭太果然是打的保存实力的主意。”随即,他便又问斥候:“杨奉的兵马是什么情况?”
斥候摇头道:“我是去探察邬县的消息,界休县那边,有别的兄弟探察。界休离此地比邬县要远一些,因此前往界休县探察消息的兄弟要晚些时候回来禀报。”
“很好,你且下去休息吧。”
那名斥候退下,秦翼又派出第二波斥候,继续前往邬县打探。
两天后,前往界休县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来了。这名斥候向秦翼禀报说,杨奉带兵两千,胡才带兵一千五,兵围界休县。
界休县令命人带着大批酒肉、粮食出城,求杨奉和胡才不要攻打县城。杨奉和胡才提出,要与界休县令当面谈判。随后,界休县令登上城门楼,杨奉和胡才也亲自抵达城墙下与介休县令谈判。
“那谈判结果如何?”听到这里,秦翼就好奇的问道。
斥候说:“杨奉与那界休县令正在谈着,不想胡才暗放冷箭,将界休县令给射死了。随后,界休县县丞向杨奉和胡才请降。”
“竟会是这样的结果?胡才箭法够好的啊!”秦翼惊讶的说道。
斥候道:“县尊,不是胡才的箭法好,而是那界休县令毫无防备。界休县城的城墙也就两丈高,杨奉和胡才带着近百名亲兵,就站在城墙底下与界休县令谈判。那界休县令居然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城墙上,这不是给人家当活靶子嘛!”
“真是只猪啊!”秦翼感到很无语了。
夏侯兰插言道:“这也怪胡才太卑鄙了。既然是谈判,不管能不能谈成,怎能放冷箭伤人呢?即便谈不成,退回去整兵攻城便是了。可怜那界休县令,竟这么命丧贼手。”
秦翼又无语了。这就是思维代沟啊!这个时代的人重诚信,正如夏侯兰所说,既然是谈判,那双方就都不应该动武。也难怪界休县令会毫无防备了。
不过,秦翼倒不认为胡才做的不对。白波军本就是反贼,你指望他们讲诚信,有点奢望了。
再说,在秦翼的观念里,既然是打仗,那就无所不用其极。界休县令死得并不冤枉。
“杨奉和胡才已经进驻界休县城了吗?”秦翼又问那名斥候。
斥候道:“他们只分出了部分兵马进城,主力依然驻扎在城外。”
秦翼会意,便让斥候退下。
“既然杨奉和胡才已经攻下了界休县,那他们必然会尽快移兵邬县,与郭太会师。”秦翼对夏侯兰和裴继说道。
夏侯兰点了点头,道:“少则两三日,多则四五日,杨奉和胡才定然会移兵邬县的。”
秦翼想了想,说道:“看来,我得立即赶往邬县了。子清,你留在此处,约束好弟兄们。元绍,你随我去邬县。”
夏侯兰迟疑道:“主公,只你和元绍去邬县,人手是不是太少了?万一那郭太……”
秦翼抬手阻止夏侯兰继续说下去,轻轻一笑道:“我是去报信,又不是跟郭太打仗。子清尽管放心,郭太不会怎么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