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英开始在忻州境内疯狂的抓捕道人,并非没理由的抓,而是带着官差,拿着那些道人作恶的证据抓人,遇到反抗的,就地格杀,毫不留情。
以迅雷之势,短短五天就抓捕了近一千人,各县城的监牢都已经关满了道人,剩下的都关入各县据点的地牢里。
此番行动,王彦也参与其中,靠着从天眼跟锦衣宫卫处得到的情报,不光明处的道观,就连埋藏在暗处的据点也被他尽数拔除,为此聚英折损了一千三百四十三士卒,其中包括一百七十二名甲士,道门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抓捕过程中,一共死了七百二十九人,关押在地牢里的近千人中也是半数带伤,还有一百多重伤的。
王彦命人收敛了战死士卒跟死去道人的尸体,虽然这些人活着的时候手上大都沾染了鲜血,但对死人他还是保留了那份尊重,在梁山城下的墓林中埋藏了死去的手下跟道士。
莫伊为王彦源源不断的传递情报,道门的人确实开始往忻州方向集结,只不过没有贸然进入,还是在边境处的村镇集合,人数已超万人,其中不乏高手在。
双方倘若真的打起来,那场面定然惨烈无比,那些道士武功再高,在弹面前也不是对手,但眼下弹数量有限,不足以对付日渐庞大的道门大军。
此番同道门敌对,关系的不光是聚英的存亡,还有王府的安危,所以这件事必须跟老爷子反应。
早上老爷子行商归来,一同回来的还有王芸跟王家商队,这让王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让莫伊撤销了对天策卫跟锦衣宫卫下达的命令。
王彦之所以大肆抓捕道士,其实就是在为老爷子等人落到道门手里做准备,他本想拖得再久些,可是道门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好在老爷子跟王芸平安回来了。
傍晚,王彦特地回了趟家,被老爷子带进了密室。
王彦将当下的局势跟处境,还有日后的打算尽数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听后频频点头,对王彦决策跟计谋很是赞赏。
“吾儿所言不错,这几处确实是他们的必经之处,在那里埋下天雷,必将对其重创。”老爷子点了点边境处的几条官道,然后又相继点了几个地方。“你若是在这几处布下伏兵,引爆天雷后趁其阵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能够取得不小战果。”
“孩儿也是这么想的。”王彦频频点头,王老爷子不在之时,王彦特地请教了策老排兵布阵之法,王老爷子现在指出的地方,有一半还是策老想出来的。
“击退了这一轮,那下一轮你想过如何应对了么?”老爷子笑吟吟的问道。
王彦盯着地图,神情不断变化,他想出了十数种应对之策,但是结果却没有一个合乎他心意的,几乎都是双刃剑,最重要的是道门的思想根深蒂固,想彻底将其扑灭不现实,王彦不想过那种千日防贼的生活。
“说几个给爹听听。”老爷子在一旁贼笑道。“你大规模使用天雷定会引起多方势力的关注,到时候找你麻烦的可不只是道门了。”
王彦没有注意老爷子一脸贱贱的表情,在地图上指了几个点道。
“在这几处设立关卡,逼反刘唐,封锁忻州。”
“这就起兵造反了?”王老爷子笑着问道。“吾儿,你可想过你会面对什么?”
“想了。”王彦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百万大军前来,孩儿也有破敌之法。”
“那你在京城的小妾呢?”王老爷子目光灼灼的问了句。
王彦攥紧双拳,一字一顿道。
“孩儿会在事态发展严重之前,将她们从京城带回来。”
老爷子笑呵呵的白了王彦一眼,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大笑道。
“傻儿子!你想太多了!这场战争打不起来,借道门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打,你当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道门可是肥羊,盯着他们的势力不在少数,他们若是敢发动战争,你信不信,先倒霉的也会是他们,所以他们不敢打,也没想打,你没打听到他们这次来的借口么?是来忻州开法会,为忻州百姓消灾祈福的。”老爷子说完,将桌子上的地图卷起,对王彦道。“消灾祈福,你难道没听出弦外之音么?玄机子之事只怕道门事先也不知情,事后只好出此下策,不料你小子护短,手段又如此强硬,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说,还立即对当地道门进行打压,还带着官差,拿着罪证去拿人,这一手就漂亮了,让他们无话可说,救人都没办法,因为那些证据都是真凭实据,都有据可查,若是真的深究下去,那就是道门的大丑闻了。”
“吾儿,考虑事情谨慎是优点,但过于谨慎就不好了,道门正是看出你这点,才用这种方式对你试压,企图你自乱阵脚啊。”
听老爷子一番话,王彦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眼前一下子清晰起来。
都怪上一世留下的后遗症,想事总是往最坏处想,若不是老爷子及时点醒自己险些走上不归路。
眼下的形势自己怕啥?越是庞大的势力做事越是谨慎,道门顶多搞搞刺杀,大规模的争斗,他们敢?他们不敢!因为自己不光是王家少爷,还是皇帝亲封的威远将军,原阳县男,天策将军!
“若非爹点醒,孩儿险些陷进道门的圈套,孩儿知道怎么做了,这些日子还请父亲嘱咐府里人尽量不要外出,道门虽然不敢发动大战,但这个时候,刺杀、绑架这种下三滥勾当未必不会做。”
“家里你就放心吧,道门的人也不是傻子,人家早就把你研究透了,知道绑架那些人有用,爹会嘱咐的,家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专心应付外面的事情吧。”老爷子说完,拉开抽取,取出一个竹筒递给王彦。
王彦接过竹筒,拧开取出里面纸条,展开细看,只见上书一行飘逸行书。
‘五日后,雷雨至。’
“爹,这是云老的笔迹?”
“是啊,你小子啊,问天象怎么就不知道问你云老!”
“云老精通卜卦,孩儿哪知道云老还懂得看天象?”
王老爷子白了王彦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亲切道。
“孩儿,以后有事多跟爹说,记住了,爹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王老爷子说的温情,王彦没忍住,湿了眼眶,揉了揉眼角,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