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使者齐聚洛阳已有数日,这次两国还是打着求亲的名义而来,并在民间散布流言,说是三国之间将会进行一场文武切磋,大梁已经同意,大会不日便会举行,在两国暗探的传播之下,短短半日流言就传的满城皆知,一日之后流言便传出了函谷关。
事已至此,大梁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得上前拼尽全力迎战。
比试分文武,文试那边由文渊阁负责应对,武试则由天策府承包,文试分棋、诗、经三场,武试也分三场,个人战、攻城战、野战,王彦便是个人战的选手之一。
虽然早有准备,但王彦还是有点郁闷,这个人尽皆知的大事,自己竟是在比赛当天才知道,也是赶巧了,南陈使者进京的第二日便是休沐日,王彦回家之后就没再关注外面的传闻,而后被大将军叫去之后,也没人跟自己说这事,王彦也没主动问,结果就成了这样。
“三弟,这几日在将军府中过得可舒服?”典满凑到王彦身边,笑问道。
“没有在自己家里舒服。”王彦实话实说道,在典满面前没有什么可遮掩的。
“大哥你这话问的,哪里能有自己睡着舒服。”占良在一旁打趣道。“不过三弟,你住进大将军府这事可是在天策府里传开了,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天策将军里还没有谁主动被大将军请到府里住呢,府中已经开始传言大将军有意将你当继承人栽培呢。”
“不至于吧,小弟这两日可是什么都没干,我也是今早才见到大将军。”王彦认真道。
“这两日大将军可是忙坏了,哪有时间陪你。”典满咧嘴道。
“大哥、二哥,你们二人今日参加什么比试?”
“我参加的是个人战,你二哥参加的是野战”
“大哥参加个人战?”王彦惊讶道。
“怎么?瞧不起你大哥啊,天策府里除了你跟铁将军,我打不过谁?不是你大哥水!而是你跟铁将军太妖孽了,尤其是你!年纪不大,武艺却高的离谱,大哥我是羡慕嫉妒啊。”典满大咧咧的说道。
典满武艺这么高呢?当初在忻州时二人切磋过,还真没觉出来,王彦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铁无双心想道。
典满见王彦一脸将信将疑,气的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难道跟你比试大哥我还要搏命不成!你大哥我好歹是武神塔第六层顶层的守将!还当你大哥是纸糊的不成?”
“大哥,你是塔六顶层的守将!”
“没错,你那天要是接着打,就能碰到你大哥了,他那天笃定你会挑战塔六,就在塔上等你,结果你挑战完塔五就不打了,他可是郁闷了一晚上。”占良笑着打趣道。
“三弟,大哥我要嘱咐你一句,一会对战可千万不要轻敌大意,一会虽是比试,却是搏命的战斗,那些孙子为了胜利,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典满难得认真一把道。
“我知道了,大哥你也小心。”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一行人从南门进了洛阳,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见大将军进门,便开始高声欢呼,甚是兴奋。
比试是在皇城中进行,南门到皇城还有一段距离。
感受着百姓的祝福跟期待,王彦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大梁的皇城比后世的故宫要大出不少,气势也更加恢弘,跟在大将军身后,一路向左穿过两道宫门后,来到一处宽阔场地,场地上聚满了人,气氛很压抑。
场上三组人不难辨别,西夏人崇尚黑色,所以衣甲大多为黑色,陈国崇尚绿色,所以服饰大都以深绿、墨绿为主,天策卫一身亮银,跟自己身上所穿衣甲颜色一样。
四周的城墙上站满了官员都是来观战的,比试胜负关系到大梁颜面,这很重要。
擂台昨日便已搭建完毕,三方人马在台下集结,开始进行抽签。
王彦在西夏队伍中看到了一个熟人,没藏托托,比起在葫芦口时,他此刻给人的感觉更加沉稳,更加深不可测。
个人战的规则很简单,夏、陈两国共派出五人,大梁派出五人,抽签选出两人上场比试,获胜一方守擂接受挑战,直到另外双方全败或者拒绝出战,方算胜出。
抽完了号,比试正式开始,第一场对战是南陈跟大梁的对决,上场之人约莫二十七八左右,名叫陈仁,与之对战的是天策府一名叫萧腾的将军。
二人在擂台上站定,相互行了一礼后,比试正是开始,陈仁使得是一杆丈八蛇矛,随着钟响,他如炮弹一般蹿向萧腾,丈八蛇矛乱舞,速度极快,现出数道虚影。
萧腾挺枪迎上,同他斗的不分上下、难解难分。
百招之后萧腾率先受伤挂彩,二百招后萧腾明显落了下风,三百招后,萧腾明显不敌,王彦攥紧了拳头,只希望萧腾能够赶紧认输下场,再打下去,就不是分胜负,而是分生死了。
三百五十七招,萧腾的武器被陈仁挑飞,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陈仁蛇矛闪电般跟上。
噗!噗!噗!萧腾身上被捅出三个血洞,顿时血如泉涌
萧腾没有仰面倒地,而是双膝跪地,咬牙将身子挺得笔直,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抹不甘
陈仁收回长毛,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擦净了蛇茅上的鲜血,将手帕扔到萧腾,神色狂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虽然也受了伤,但比起萧腾丢了性命,他那伤都上不去台面。
大梁这边神情肃穆,面色凝重,典满望向陈仁的目光中怒光缭绕,典满就要冲上去被一旁的占良按了下来。
“大哥,不能冲动。”占良一脸怒色,咬紧牙关低声道。
王彦望着台上冷笑连连的陈仁,双目微微眯成一道缝隙。
萧腾的尸体被抬下擂台用白布裹住,放在场下并未送走。
另一边,文试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文华殿内,一方棋盘,两个棋手,男人手握黑子眉头紧锁,少女脸戴面具,看不出神情,半晌,面具少女轻启檀口,巧笑道,音色娇柔。
“你输了。”
西夏棋手呆愣愣的望着棋盘像是没有听到少女的话,过了很长时间,才将手里的棋子洒到棋盘上,站起身,朝面具少女行了一礼,声音冰冷道。
“在下输了!”说完转头便走,没有丝毫风度可言。
“这一场,稳了。”一旁观战的文渊阁学士松了口气道。
“老东西,你还敢说霜儿的棋艺不如你么?”
“老了,老了!”老者挥了挥手,阴沉的脸上现出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