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独行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暗自潜运功力,凝聚精神,他深知以如今七成不到的实力,不仅斗不过江清风,甚至连逃遁的机会也没有。
轻功身法非他所长,较之俞放歌而言亦是相差甚远,一旦选择逃遁,只怕立刻就会步了俞放歌的后尘,被长剑钉死在大树上。
逃无可逃,唯有一战!
“逆子,你老子我好久没有考较考较你的实力了,今日就让我瞧瞧,你究竟有何倚仗敢如此大吐狂言!”
江独行气极,怒极,最后却是气极而笑,怒极而笑。
“我保证,你会看到的,马上。”
呢喃自语一声,江清风踏步上前,提起手中长剑,抖腕疾刺,剑气犹如暴雷骤雨一般倾泄而出。
劲气森寒,贬肌刺骨!
江独行被层层剑气包裹笼罩,怡然不惧的开声吐气,猛地一喝,右手一晃间,仿佛突然多出了四条臂膀,四臂齐动,炽烈灼热的掌劲挟裹着滚滚气浪奔腾开来。
噗噗噗
单手独臂,实力大减的江独行支撑片刻后,终是难以抵挡密集如长河般的汹涌剑气,臂膀,胸口等地方被剑气划伤,鲜血四溅。
虽有小伤小患,可江独行仍能收住中宫要害,力保不失,一路且战且退。
这时,江清风忽然转化攻势,长剑一抖,分化出无数似幻似真的朦胧剑影,剑影虚中藏实,实中掩虚,笼罩着江独行全身上下各处要穴。
若是江独行双臂健全,想要拦住此招倒也不无可能,如今独臂难支,顷刻间,只见剑光一闪,小腿上就多了两条深刻入骨的伤痕。
踉踉跄跄的倒退数步,江独行寒声道:“逆子,你隐藏的好深啊,这一招,我可从来没见你用过。”
“接下来的一招,义父你依然会没有见我用过!”
轻声低语间,江清风手中长剑倏然上扬,身影飞掠,剑光暴涨闪烁,快如闪电,猛如雷霆,似苍穹震怒,挟裹着煌煌天威,凌空压至。
剑气狂猛,爆裂。
隐隐有电轰雷鸣之声传出,空气以长剑为中心,向着四周激荡,排斥,泛起一圈圈水波状的涟漪。
江独行双腿带伤,被这凌厉霸道的狂猛剑势一压,顿时承受不住,双腿一弯,跪在地上。
往昔是江清风跪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跪回去,念及此处,江独行不由气的浑身发抖,老脸通红。
“逆子,你如此对我,必遭天谴!”
江清风冷哂一声,剑上青芒吞吐不息,似已将剑身完全覆盖,远远望去,江清风手中的长剑好似一柄无暇的青色水晶,晶莹剔透,青白劲气四溢游走,如雷霆翻腾,电蛇乱窜。
剑出!
青芒一闪!
如风驰,似电掣,快的不可思议,眨眼之间,就已破开了江独行的封锁,一剑没入胸口,透背而出。
江独行呕出一口鲜血,双目赤红,面容疯狂扭曲,单手抓住剑锋,死死不放。
“我死,你也休想好过!”
江清风面色骤变,他感觉自己的长剑似被铁钳挟制住了,无论如何运劲发力,皆无法挣脱,且有一股灼热滚烫如岩浆般的真气沿着长剑不断涌来。
此时此刻,这剑已不似剑,而是变成了一块通红烙铁!
江清风眼神一冷,他知道江独行已被他刺中要害,如今不过是回光返照,垂死挣扎罢了。
好机会!
苏玉楼的眼底升起一道亮光,靠在树干上的身躯一晃,如白驹过隙,惊鸿掠影,眨眼间已迫至江清风的背后。
脊背生寒!
江清风只觉得一股掌力挟裹着凌厉罡风漫卷而至,似将天上地下,一切退路尽皆封死,恐怖的劲力犹如洪水爆发,江海奔腾,一发不可收拾。
心神狂跳,江清风顿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收手弃剑,回身即是一掌。
江清风的剑法固然称得上是惊才绝艳,卓尔不凡,可较之于剑法,他的掌法就要逊色许多了,与苏玉楼相比,更是如此。
“轰!”
闷响声中,江清风的掌力瞬间溃散。
恐怖的劲力灌入他的双臂之中,就像是海水涌入狭隘的江河,经脉顿时不堪重负,爆裂撑开,骨骼“咔咔”作响,直接刺破了皮肉,露出一截森白骨茬。
饶是以江清风意志过人,遭此剧痛,也不由通哼出声。
“是你”
对于这江姓父子二人,苏玉楼已下了必杀之心,半句废话也不多说,出手更是不留情面,骈指成剑,点向江清风的咽喉要害。
这一指没有别的变化,就是凌厉,就是快!
一指穿喉!
劲气自后颈透射而出,鲜血喷溅,绽开一朵凄艳诡丽的血花,江清风双目圆睁,喉中“格格”作响,却是话也说不出了。
将江清风的尸体甩开,苏玉楼五指微曲,九阴真爪施展开来,朝着江独行径直抓去。
江独行的双眼被溅开的鲜血覆盖,视线一片暗红,还未来得及反应,无根手指就已轻飘飘的扣罩在了他的头顶上。
足以开石裂碑的指力轻轻一吐,颅骨碎裂,江独行哼了一声,高大威猛的身躯立时软倒在地,气息全无。
电光火石之间,父子二人接连身亡,同步黄泉。
低头瞧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苏玉楼长吁了口气。
幸亏这父子二人心怀鬼胎,窝里作反,否则,即使苏玉楼出其不意,率先偷袭一人得手,将之重创击毙,可要成功击杀另外一人,只怕也要落个不轻的伤势才成。
若是如此,接下来对付“血手人屠”和“毒娘子”的时候,无疑是要困难许多,危险许多。
望着地上没了气息的两具尸体,俞放歌怔了片刻,惨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大笑:“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争来争去,最后却是便宜了你这小子。”
语气感慨万千,透着许些无奈,其实在俞放歌看来,造化古玉落在苏玉楼的手里,远比落在江独行的手里好,好的太多!
至于苏玉楼中了他的阴寒掌法之后,经脉骨骼为何没被寒气冻结,还能行动自如这一问题,俞放歌则没有过问。
没有意义了。
他的伤势太重,血又流的太多,就算苏玉楼不杀他,用不了多久,他也一样会死。
“这是你的遗言?”苏玉楼转身走了过去。
俞放歌咳了两声,咧嘴笑道:“算是吧。”
苏玉楼也咧嘴笑了笑,双眼蓦然变得幽远深邃起来,犹如两个徐徐撑开的黑洞,散发着诡异的魔力,似能将人的灵魂都吸扯进去。
“告诉我,造化古玉到底有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