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李敏镐,没有想到吧!这一天终于来了,他要回来了,你的一切,都到头了。”关小羽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态,激动的浑身抖。
一旁的司马树林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张脸也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潮红一片。
更为离奇的是,面对关小羽这样的嘲讽,身为连续三届三峰魁、人峰代席大弟子的李敏镐,似乎是痴呆了一般,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竟是一句话也没有反击。
“再有三天,他就会回来,他让我告诉你,好好准备吧!有什么手段都用出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秦霜看向李敏镐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丝毫不掩饰的怜悯。
话音未落。
似乎是从深深地梦魇之中惊醒过来,李敏镐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愣了愣,旋即不可遏止地暴怒了起来。
“哈哈哈,机会?最后的机会?真是笑死人了,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回来又能怎么样?能改变眼前的一切吗?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李敏镐了,如今的我,已经是连续三届内门大比第一,是天地人三峰最强大的弟子,又身兼人峰的席大弟子,比以前更加强大,更有权势,就算是他回来,又能怎么样?我会让他知道,他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周围的人都呆了呆。
在过去的三四个月时间以来,李敏镐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心狠手辣,说一不二,阴沉的面孔就像是一条蓄势待的毒蛇一般,让人敬畏。
这也是李敏镐刻意给自己营造出来的形象。
他希望自己不仅仅是在实力和地位上令人艳羡,更能在个人气质上,也如那些枭雄般的人物一般,让人敬畏。
但是在这一刻,他彻底失态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所刻意经营的形象,瞬间崩塌,许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敏镐如此暴怒失态的样子。
就仿佛是一个溺水的可怜虫,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又犹如一直被困在陷阱之中的野兽,垂死挣扎哀嚎,越陷越深。
甚至连李敏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那个人养的一只猴出现而已,就可以令自己突然之间陷入一种近乎于恐惧的深深不安之中。
原本他以为,经过了过去这段时间的辉煌,自己已经彻底克制了曾经心中的阴影,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个人,但是在这一刻,那陌生却又熟悉的畏惧,依旧犹如潮水一般泛滥,瞬间将自己彻底淹没。
秦霜眼光中的怜悯,更加明显了。
像是看着一个自欺欺人的小丑。
他摇摇头,周良托一只猴来带话,实在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不过,这也让秦霜感觉到了一丝被信任的成就感,尤其是被周良这样的家伙信任,是一种很美每秒的感觉,自己要做的,是保护关小羽和司马树林,现在已经做到了,一只猴就轻松击溃了李敏镐的气场。
秦霜的视线从李敏镐的身上移开,看向一边的师妹,道:“蓉儿,我们走吧!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pbxm”
一个丧失了斗志的人,已经不具备什么威胁了。
谁知道李蓉儿极为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要留在这里,一直等他回来,在他回来之前,我绝对不能再让他的朋友受到伤害了。”
秦霜愣了愣,略作丝毫,点点头:“也好。”
……
看着手中的纸条,周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张猛飞走了。
这个被打上了叛逆标签的倔强张猛飞,终于还是选择在这个节点上,离开心云宗。
清晨宿营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张猛飞的踪影,最终赵紫龙在张猛飞的帐篷之中,现了一张告别的信笺。
信笺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张猛飞在信笺上写道,因为始终无法在修炼琅琊回天诀和道家真气修为的道路上取得进步,也因为始终无法融入心云宗那个天才云集、竞争激烈的地方,在得到了蚩尤霸天功之后,看到了一条独特道路的张猛飞,决定离开,寻找属于自己的高手之路。
“我突然觉得周师兄你说的很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缘法和道路,而过去的半年时间证明,属于我自己的缘法和道路,却似乎并不在心云宗之中!”
“周师兄,在选择离开的那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许我将回到长坂坡,回到出生的地方,也许我无法带给长坂坡猎户部落们心云宗的荣耀,但是我的刀却可以带给他们安全,也能指引我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我知道散修之路会很辛苦,但是这会让我变得更加坦然,对于山野和森林,我始终有一种亲切感……”
“我不如小羽那样手腕灵通,心思活络,能够为周师兄您修炼资源的保证,也不如紫龙师兄那样,剑术天赋卓绝,可以和周师兄切磋共进,我苦苦挣扎一年,到现在甚至连真人境第一层都无法达到……”
“周师兄,多少次我都在想,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我也想成为你的助力,不想成为一个累赘,更不想让周师兄您分心在我的身上,因为我很清楚,和圣轩辕麒麟绝壁的约战,让您不能有任何分心,我留在门派,似乎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所以,我决定离开!”
蚩尤霸天功似乎天生与我契合,我会继续修炼下去,离开之前,我将这部功法的法门口诀,留了一份手抄本在帐篷之中,周师兄凭此手抄本,可以在回到门派之后,向门派高层有一个交代。”
“在心云宗的这段时光,我最幸运的,就是认识了周师兄、小羽和紫龙这群朋友,相逢会有时,我在内心深处,永远都会以一名人峰弟子自居……再见,我们一定会再见!”
“最后,两年之后,麒麟绝壁之约,不论我张猛飞到时候是默默无闻,还是名满大燕修真国,我都会登上轩举,为周师兄您一战!”
纸条上的字迹断断续续,一些地方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看得出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张猛飞的思绪有多么纷乱,千言万语落在纸上,前后衔接混乱,甚至有些啰嗦絮叨,却又是那么让人动容。
周良和赵紫龙两人看完信笺,都是久久默然无语。
张猛飞一直都很倔强,只要是认定了的事情,绝对都会坚持下去,九头神龙也拉不回来,既然他最终决定要离开心云宗,那么就算是两人追上去挽留,也不会改变这个张猛飞的想法。
终于还是离开了么?
回想这几日张猛飞有些异常的表现,周良突然觉得,这一切也许是是张猛飞早就想好了的,而他之所以多留了几天,也许只是为了珍惜三人最后在一起的时光吧!
“也许离开,对于猛飞来说,的确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赵紫龙轻声叹息,心云宗的考核竞争极为严苛,以张猛飞的修炼进度,必然会在最终的大比之中被淘汰,根本无法进入心云宗的核心集团。
周良也微微地点点头。
在张猛飞的帐篷之中,果然找到了一份蚩尤霸天功的抄本。
周良的目光,落在了扉页那熟悉的笔迹上,却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仔细看下去。
他最终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抄本放在手心轻轻一研,双手之间毫光闪烁,接着又一扬,纸片破碎,纷飞犹如白色的蝴蝶一般,飘飘洒洒,冲上天空,旋即又化作了一团团白色粉末,彻底消失在了空中。
“既然猛飞都说,这蚩尤霸天功似乎天生与他契合,那就从此之后,只属于他一个人吧!”
周良轻轻地道。
能够让张猛飞这样一个资质普通的少年,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爆出来足以匹敌晃离这样大真人境大圆满的高手的实力,蚩尤霸天功绝对不是简单的肉身修炼功法,若是比试阶,只怕足以进入地阶序列了。
这样罕见的功法,周良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销毁。
从此之后,天地之间,唯有张猛飞一个人,才掌握这一门功法了。
“我们加快度,回心云宗。”
周良眼眸之中的目光,透露着一种凛冽。
赵紫龙点点头。
龙有逆鳞,李敏镐,你真的不该动张猛飞,这一次,你是真的惹怒周师兄了。
……
……
“什么?一剑秒杀了狂杀使者?”李敏镐以为自己听错了。
俊秀剑士刘文德战战兢兢地站在他身后,极为肯定地道:“是的,一点儿都没错,我和晃离师兄亲眼看到,同去的其他师兄弟们,也都看到了这一幕,那周良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招诡异剑法,身形一闪,只是一剑之间,就击杀了狂杀使者师兄!”
晃离也是连连点头。
“一招击杀狂杀使者,岂是仅凭一招诡异剑法就能做到,周良的道家真气修为,至少也在道师境界了!”李敏镐咬着牙不甘心地承认。
这个消息,让他之前准备的一切,被彻底打乱,必须重新开始计划了。
抬头看向大殿黑色的穹顶,他脸上现出了一丝狰狞。
“周良,不管你这一次出去有什么收获,只要你敢回到心云宗,我就一定,要你死!更何况,你要平安回到心云宗,哪有那么容易,嘿嘿,想杀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李敏镐攥紧了拳头。
“出去吧!”李敏镐摆摆手。
刘文德和晃离两人对视了一眼,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倒退着出去了。
两个人的心中,都感觉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凝重。
对于整个新兴的李敏镐集团来说,周良的回归,将是一次极为严峻的挑战,生存还是灭亡,是摆在眼前的不容忽视的难题。
在两人离开之后,李敏镐从储物戒指之中取出一枚银色小鸟形状的小雕塑,随手一扬,抛入了空中。
这银雕毫光一闪,居然化作了一只真的小鸟,脆声鸣叫着,飞出大殿,朝着心云宗山门深处的六大天柱飞去。
“嘿嘿,周良,也许你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呢!”
……
……
天空有些阴沉,黑云覆压,空气潮湿。
遥遥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心云宗山门巍峨的峻岭,赵紫龙和夕小米脸上露出了喜色,就在这个时候,周良皱了皱眉,突然停了下来。
“出来吧!”周良的目光,投向右侧不远处的树林。
时值初春,寒意料峭,树木上的积雪早就融化,枝桠上已经长出细细的绿色嫩芽,远远看出,像是披上了一层绿色的青色道袍一般,这片树林极为繁盛,在低沉的寒风中出呼呼的轻响。
赵紫龙和夕小米顺着周良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
周良冷笑,眸子突然闪烁出淡淡的银色光焰。
下一瞬间,他的目光仿若是两道银色光柱一般,刺穿过去,原本空无一人的树梢之上,在银色光柱的之下,突然荡开了一道道水纹一般的透明涟漪,然后一个修长的赤色身影,缓缓地现出了身形。
赵紫龙心中凛然。
他如今已经是大真人境高段修真者,耳聪目明,感应能力覆盖方圆数十米之内,连蚁虫的低鸣,都无法逃脱他的感知,但是这一次,要不是周良突然开口,他竟然根本没有察觉树梢上藏着一个大活人,
由此可见,这赤色身影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又是你。”
周良的目光,落在赤色身影的脸上。
依旧是那张熟悉至极的青铜鬼脸面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蕴含着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和出现在西敏寺遗迹之中的那个神秘人所佩戴的面具,一模一样。
而且,那熟悉至极的烈焰道家真气波动气息,也在说明,眼前这个赤色身影,正是当日点名追杀周良的神秘青铜鬼脸面具人。
“桀桀桀桀,不错,又是我,我又来了,所以,你今天必须死。”夜枭一般沙哑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缝里飘出来一般,蕴含着毫不掩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