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痕想为自己的主子说话,走到公堂正中央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担了下来:“将军,是小人喜欢玩乐,我家大人知道小的又偷偷玩乐,故而去找小的的。”
有人担责任,匡少君马上就得意起来了:“对,是他去找乐子,我是找他的。”
陈华猛然一拍惊堂木,站起来指着折痕道:“你叫什么名字?”
折痕倒是丝毫不惧:“小的折痕,乃是知府大人的贴身护卫。”
陈华不怒反笑:“好好好,不过本将似乎忘了告诉你们了,本将不仅是青蛟军的督帅,还是稽查司的校尉。
想必你们应该听说过稽查司的大名吧,如果匡知府自问能够进入稽查司受刑而不说真话,我倒是不介意把匡知府请到稽查司好好享受一番。”
匡少君闻言面色惨白,险些瘫软在地。
稽查司的大名他听说过,而且大齐的读书人对稽查司可谓畏之如虎,除了一些脑子里面灌了浆糊的所谓清流希望进入稽查司弄个名声之外,稍微了解稽查司一点的人都不愿意跟稽查司沾边。
跪在地上的匡少君不停的对陈华使眼色,毕竟这里有那么多老百姓在,他也不好把求饶的话说出口。
一开始陈华当做没看见,过了一阵,见匡少君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不忍继续刁难下去,挥手让青蛟军将外面围观的百姓驱散,然后才走到匡少君面前:“府台大人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想必是有话要说,外面已经没了老百姓,你要说便说罢!”
匡少君埋头想了一会道:“陈将军,这次贵属来清河府公干,下官着实不知,一场误会才导致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将军需要什么赔偿,下官一定尽力满足,下官好歹也是一府父母官,将军当着这么多子民的面审问下官,下官往后怕是没法主政一方了。
而且将军的属下并未受太大的伤害,只要将军愿意放过下官,下官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愿意。”
陈华冷哼一声道:“好啊,你愿意付出代价是不是,可以,说罢,那个楼子到底是什么人的?你一个知府,为何会帮一个青楼这么大的忙?”
匡少君顿时语结,陈华问的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刁钻,他总不能告诉陈华这个青楼每年会给他一定的干股红利不是。
事实上地方官员跟地方士绅相互勾结在大齐的官场已经成为常态,官员的俸禄低,要养活的人不少,所以他们必须想尽办法弄钱。
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可不是一些愤世嫉俗的文人墨客编排出来的,如果没有真正的事实,他们也不敢随便编排这样的内容。
一些小毛病朝廷不会管,就算是巡抚衙门和吏部,也不会太过分,反正这些银子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只要不太过分,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聪明人会选择从士绅手里弄银子,偶尔为他们开开方便之门也不是不行的,而一些愚蠢的人则会选择苛捐杂税,最终导致民不聊生,从而丢了乌纱帽也丢了脑袋。
匡少君算是地方官员里面比较聪明的一个,原则上面的问题他从来都不会留手,不管是谁,只要违法乱纪,他就绝对不会姑息。但这并不妨碍他从某些只有小过错而没有大罪行的地方豪强手中拿银子。
名叫三千楼的青楼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清河府最大的豪绅江家开的三千楼,南来北往不少人都喜欢在这里找个姐儿乐呵乐呵。
三千楼每年的收入不少,匡少君能拿到手里的银子也不少,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华见他不说话打了个响指,谢绝走过来后他低声道:“去清河府分部把那个青楼所有的卷宗全部调出来,拿我的令牌过去,顺便让他们总旗跟着一路过来,如果他不肯过来,格杀勿论。”
谢绝领命,带着几十个青蛟军离开了府衙。
之所以会说对稽查司的人格杀勿论,是因为陈华担心稽查司分部的人也成了地方豪强的工具,如果这样的话,稽查司的威信就不复存在了。
卷宗在半个时辰之后被谢绝从稽查司那边带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总旗官。
这总旗官身上有十分浓郁的酒气,看样子是被人给吵醒了,而他脸上的伤,估计也是谢绝让人弄的。
那总旗官一进来马上单膝跪地给陈华行礼,陈华微微颔首,走到他跟前看了看:“怎么回事?”
“属下,属下不小心摔的。”总旗官很显然是个识时务的人,哪里会将谢绝等人供出来,而且他在当值的时候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陈华如果要以此来问罪于他,不说丢掉小命,至少官职是保不住了。
所以还不如摆出好一点的姿态来,至少这样一来,陈华不至于跟他发脾气。
陈华也没有跟他发脾气,而是接过谢绝双手递过来的卷宗仔细翻看起来,半晌,他将卷宗重新放回谢绝手中:“江家在清河府的势力很大?”
那总旗官小心翼翼的答道:“回校尉大人的话,不能说大,只能说很广,路子很广。江家的主事人是江家三公子江宏飞,此人为人豁达,善于交际,莫说清河府,便是偌大一个卫地,他也认识不少人。
不过这江宏飞主事之后,江家许多生意都扔下了,用江宏飞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只做正经生意,其他什么生意别跟他提。
所以属下跟江宏飞也有过不少来往,算不上密切,不过他出手很大方,给了不少钱。”
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半点隐瞒,这就是这个总旗官的聪明之处。
卷宗上显示的都是近几年江家干的一些事,不是什么大事,无伤大雅,单是从卷宗上看,江家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
不过总旗官并不觉得能够在北司衙门当一个校尉的存在是什么银样镴枪头,所以他干脆说了实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