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廖勤忠就带着人离开了,偌大个刑房内,就证下陈华和黄冰清两人,黄冰清气若游丝,但是一双三角眼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盯着陈华,恨不得将他一口一口给吞了。
陈华当做没有看到他杀人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走到他身边,用手拍了拍捆缚黄冰清的铁架子,瓮声瓮气的道:“黄公公好福气啊,一般人可享受不到稽查司总旗亲自招呼。
不过黄公公也算是十分硬气,多少军中密探暗探,都没有黄公公这般骨气,如果黄公公能够活着出去,到时候司礼监真该给你赏银万两才行。”
“姓陈的,甭管你背后的人是谁,得罪了杂家,杂家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黄冰清声音尖锐,十分怨毒的道。
陈华皮笑肉不笑的捏了捏黄冰清脸上的伤口,疼得对方龇牙咧嘴,愣是没叫出声来。
见对方不肯叫唤,陈华加大了力道,直到黄冰清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之后,他才松开手,在黄冰清尚且完好的衣服上擦了擦:“黄公公,你既然会叫唤出声,那就证明你不是一个硬汉。
说罢,我保证不会将你说出来的事告诉别人,如果你不肯说,我就算把你弄死在金陵稽查司昭狱里面,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你对稽查司应该是很了解的,要让一个人没法活着从稽查司走出去,而且还不让人知道真正死因,稽查司至少有一百种办法。
你不怕死,可以,我送你上路就是。
不过黄公公在民间应该还是有亲人的吧,黄公公咬死了不肯说,就不怕我会找到你的家人,到时候对你的就家人进行报复么?”
黄冰清冷冷道:“你要是敢动杂家的家人,京城有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陈华笑道:“黄公公,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这么愚昧呢?你人活着,握着别人的把柄,别人才不敢对你的家人动手。
可你一旦死了,谁会管你家人的死活?
只怕,到时候某些人恨不得你的家人都死掉,然后好找理由弄死我。
我现在要是放出风去,说你已经招了,你说京城那些人会不会放过你的家人?”
黄冰清眼中闪过一丝畏惧,但是嘴上依然不肯认怂:“有本事你尽管去就是了,看到时候有没有对你动手。”
陈华道:“好啊,我这几天已经命人查你家中到底有什么人,听说黄公公虽然已经去了势,但是色心不改,在京中还养了一房外室,而且对那个外室十分疼爱。
我的兄弟要是找到了这个人,到时候该替黄公公狠狠的疼爱她一番才行,反正也是个青楼女子,黄公公应该不会介意。
哦,对了,黄公公,我听说你这次来江南弄了不少银子,许多都是从我手底下穆林那里拿的。
你说,如果李宝平知道他的人在江南大肆敛财,到时候该在陛下跟前如何解释?”
黄冰清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的崩溃,他不再说话,而是任由陈华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念叨。
说了一阵之后,见黄冰清没有反应,陈华突然提高了声调:“哦,黄公公,我突然想起了一种刑罚,不管你是不是死在稽查司昭狱里面,我都有办法对你进行惩罚。
到时候等你死了之后,京城去势监里面你用坛子子装着的宝贝,我给你剁碎了喂狗,到时候你就算是下辈子,也没法成为一个正常人了。”
黄冰清猛然抬头,眼光阴鸷的看着陈华,声嘶力竭的道:“陈服章,你不得好死。”
陈华冷冷的道:“我不得好死,你才不得好死呢!我纵横江南漠北这么些年,我的人,还从来没有人敢欺负。
你的招子我看是放在京城了吧,连我的人都敢欺负,还明目张胆的欺负。
叶天狼跟你谈了什么?他不肯说,我没法对他动手,但是你可以说。
你要是不肯说,我现在转身就走,到时候你的宝贝我帮你收了。”
说完,他真的作势要离开。
因为陈华很清楚,对付这样的人,往往用严刑是无法让他张口的,只有找到他的弱点,才能让他吐露实情。
对于一个太监来说,他最为在乎的除了家里的那些人之外,就只剩下那个宝贝了。
这不是陈华前世生活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人讲究要留全尸,如果把黄冰清的宝贝给破坏了,他就会觉得下辈子也会当一个没根的人。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谁又愿意在宫里面当一个没根的人呢!
所以陈华的话已经戳到了黄冰清的痛处,就在陈华即将走出刑房的时候,黄冰清叫住了他:“是不是杂家说了,你就能放过杂家?”
陈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黄冰清等陈华走进来之后轻声道:“杂家这次能够来金陵,是因为有人替杂家争取了这个位置,那个人位高权重,很有可能是将来的陛下,所以杂家不肯说。
你得答应杂家,不将今天说的话传扬出去。
二皇子让杂家下江南,一方面是帮助陛下监管江南的产业,因为二皇子不放心让一个外人掌管,他觉得杂家有能力把江南的水给搅浑。
二皇子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杂家给他从江南弄银子,越多越好,二皇子在京城的花销不小,不管是拉拢官员还是做事,都需要不小的开支。
这些年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他又不好找陛下要,只能另外开门道。
杂家跟叶天狼谈的是表面上让叶天狼将家族的一部分收入奉献给朝廷,实际上则是让他暗地里给二皇子送银子。
至于交给朝廷的那一部分,都是他说了算,可多可少,到时候二皇子都会进入二皇子的口袋,朝廷也说不出什么来。
二皇子交代杂家一定要拿下江南的生意,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放开手脚跟太子殿下斗。”
陈华等他说完,摸着已经长出一层胡茬的下巴喃喃道:“二皇子好大的野心,竟然连陛下的东西都敢插手,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他怕是一辈子都别想成为储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