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面色阴郁,陈华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可是实话却难听得要死。
“你就不怕我现在让人把你给绑了!”金兀术威胁道。
陈华淡淡道:“且不说你儿子郭仲达现在在我手上,既算是他不在我手上,你有那个自信让我以前青蛟都埋在你克烈部?
之前我跟随商队,连百人都不到,就足以抗拒你克烈部数千大军围攻,现在我有一千青蛟在手,你这部落里的几千人,恐怕还不够我杀的。
真要是撕破脸皮,你金兀术的那些远大理想,都得随着你这颗愚蠢不堪的脑袋,被埋在泥土之中。”
“现在的克烈部已经不是以前的克烈部了。”金兀术强辩道。
“那试试?”陈华漫不经心的道。
克烈部再强大,以他现在的能力,他也不害怕所谓的克烈部围攻。
在饭菜里面下毒这样的卑劣手段,在陈华这个用毒的老资格面前,那根本就不需要提。
真刀真枪的干,只要不是在马背上,克烈部这些所谓的勇士还真不一定是一千青蛟军的对手。
论单打独斗,即便是在马背上青蛟军的人也不会怯场,只不过如果克烈部仗着人多用冲击的阵型,青蛟军一千人抵挡不住罢了。
金兀术脸色明灭不定,很显然他也在犹豫。
这位野心勃勃的族长,尽管如今只是一个不到万人的部落首领,却有问鼎草原的雄心。
他不是一个甘心让别人操控的人,更不是一个好操控的人。
陈华稳如泰山,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水,浑然不惧眼前的人是一个有想法将自己就此拿下的部落族长。
“你想好了吗?”良久,陈华问道。
金兀术紧握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于还是没有挥下去。
陈华打了个响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就是朋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刚才的决定是多么明智。”
手指头塞入口中打了个唿哨,忽然从毡房四周钻出不少青蛟军的人,每人手中都拿着武器,看上去杀气腾腾。
陈华指着周围这些青蛟军道:“如果刚才你拳头砸在桌子上,那么现在你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这人恩怨分明,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弯刀。
你愿意相信我,以子为质换取克烈部族长的位置,我便愿意让你儿子在朔方城受最好的教育,过最好的生活。
你不愿意相信我,想让族中儿郎将我一千青蛟军一网打尽,我便能让你克烈部全族覆灭。”
金兀术一脸骇然,他没想到陈华的青蛟军,竟然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把自己的毡房给围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族中的勇士,竟然连半点声响都不曾发出。
他一点都不怀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狠辣,如果自己稍微有半点不肯屈服,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然后另外选择一个人当克烈部的族长。
想明白之后,金兀术颓然埋下脑袋:“多谢上国来援,金兀术感激不尽。”
陈华淡笑着将他扶起:“你我是兄弟,你儿子还是我干儿子呢!我来这里,就是来帮助你的。
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
大齐的日子不好过,咱们这些边军的日子更不好过。京中权贵只管自己死活,这边军的粮饷是一年比一年少。
青蛟乃新立之军,粮饷方面自然比不上乞活军那般丰厚,我也是无奈,才打着练兵的旗号带人来投奔你。
来吧,跟我说说克烈部周围的情况,看我有什么能够帮得到你的。”
真正让金兀术狠不下心下令的并不是陈华的泰然,而是郭仲达的安危。
这一点,是陈华不曾想到的。
见陈华已经误会,金兀术索性就不再想那么多,带着些微忐忑,拿出羊皮卷开始跟陈华分析克烈部周围的情况。
这半年以来,金兀术做的最主要的事就是稳定内部,一些顽固分子被他暗中杀掉,其他中立族人则被他一一拉拢。
他也做了对外扩张的打算,不过情况并不是太理想。
这么久了,他也不过是吞并四五个小部落,其中两个小部落还是因为寒冬难熬才归附于克烈部的。
在克烈部的周围,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其中离克烈部最近的是一个叫乃蛮部的部落,人员不过数百,可战之兵不超过一百。
不过这个乃蛮部的人十分骁勇善战,克烈部的人就算是三个,也未必能够围杀一个乃蛮部的勇士。
他们是天生马背上的战士,只要让他们上了马背,基本上克烈部的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南边的突厥部自然不用想,人家朱赫闵兵强马壮,暂时还不是克烈部能够染指的。
西边有一个叫信安部的部落,人数比克烈部还要多一些,战斗力也比克烈部要强一些,暂时他是无法挑衅信安部的。
正北边几个大部落各自有各自的地盘,而且一些小部落都是依附在这些大部落周围的,对一个小部落动手,大部落马上就会插手。
“乃蛮部东侧还有四五个小部落,人数都是一两千,为什么不把乃蛮部拿下,然后东进?”陈华的手指在羊皮卷上的黑点上点着。
金兀术看了一眼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青蛟军士兵,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对付乃蛮部,而是乃蛮部太难对付了。
如果派兵太多,又怕其他部落趁虚而入,如果派兵太少,根本就不是乃蛮部这些人的对手。
他们来去如风,就是四五岁的小孩子都能在马背上腾飞,他们的战马速度很快,我们根本就追不上。”
陈华不屑的乜了金兀术一眼:“亏我还将你当成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没想到连一个几百人的部落都拿不下。
他们的羊群总是需要赶的,他们的人员总是需要转移的,几百人的部落你都拿不下,看来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金兀术苦着脸道:“如果你不相信,带人去试试就知道乃蛮部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了。”
他心里满是不服气,他自认为自己并不比陈华差,不是他不行,而是敌人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