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邺等人也劝道:“将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并非明智之举呐!”
陈华挥手道:“大家都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谁劝都没用。褚邺听令,你带人回去之后马上找冉帅说明情况,若是明日清晨我还没有回来,就证明我出事了,马上让冉帅点齐兵马,对北狄王庭来一场屠戮。
我若战死,有这么多北狄人为我陪葬,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说完,他瞪了还想再劝的凌牧云一眼,转身就走。
男儿大丈夫,生在天地间,有些事,该扛的,就得扛着。
即便陈华是穿越过来的,即便他一开始希望的只不过是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一行三十多人在原地等了好一阵,谁都没法拿出一个章程,只能眼睁睁看着陈华离开。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大送死,凌总旗,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便是死,我褚邺也得跟老大战死在一块。”少顷,褚邺做出决定,将自己手下的人全部托付给了凌牧云。
相较而言,凌牧云没有他们两人这么意气用事,身为一个暗探首领,一个成熟的指挥者,他并不认为陈华的举动是最合适的。
事不宜迟,为了避免更多的人跟着他们两个离开,凌牧云马上招呼大家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几个受轻伤的人却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凌牧云见他们脸色发青,马上上前查看情况。
一看之下,他的心都凉了半截。
“凌总旗,箭上有毒,别费心了,赶紧带着兄弟们离开,记得为我们报仇就好。”那个士兵有气无力的抓着凌牧云的手指道。
凌牧云急了:“你们刚刚怎么不说,陈华最擅长的就是用毒和解毒。”
士兵费劲的摇晃着脑袋:“没用的,各人身体各人知,咱们几个没救了,何必再让将军伤心呢!
有劳凌总旗把其他兄弟带回去,算是我们几个将死之人,对凌总旗的恳求了。
若是将军能活着回来,麻烦凌总旗帮我等带句话,就说,我等无悔在将军麾下效力,如有来生,再报将军恩德。”
凌牧云这才发现,这几个人的手是牵在一起的,而他们的手掌心,已经被木刺彻底穿透,一片血肉模糊。
几人为了忍受毒药带来的痛苦,竟然生生将手心弄得稀烂,足见他们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而他们做的这一切,就是不想给陈华添麻烦。
凌牧云狠狠点了点头,看着几个士兵眼中光芒越来越暗淡,心下感到十分悲凉,低吼一声,带着人撤离。
陈华在大草原上速度极快的奔驰着,他需要一个环境来放松自己的心情,这段时间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他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匹夫,深知喇嘛庙的防备于愈是森严,里面的秘密也就愈是重要。
而现在进入喇嘛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单凭他一己之力,便是有毒药配合,只怕也很难将这些喇嘛庙的守卫全部杀掉。
“老大,等等我,等等我。”当他跑了两里地之后,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见来人竟然是褚邺,他停下脚步,等褚邺走到近前,便气不打一处来的怒骂:“你是不是吃多了,我不是说了让你带兄弟们先回去吗?难道现在我的话已经不管用了,治不了你了吗?”
褚邺喘着粗气道:“老老大,我这条我这条命是你给的,青蛟军所有人的命都是你给的,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虽然你对我们要求严格,可却是为了兄弟们好,这一点所有兄弟都知道。
我褚邺以前虽然犯过错,是个混不吝的人,可是知恩图报四个字,是小时候我爹娘教我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忘。
没有老大你,就没有青蛟军兄弟的今天。
为了小伟你能够以身犯险,孤身一人独闯龙潭虎穴,我若是不跟上,那就太不是人了。
什么都别说了,今次之战,你我兄弟二人共同面对。”
陈华没好气的骂道:“我看你他娘的就是寿星公吃砒霜活腻歪了,那喇嘛庙是个什么样的所在你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次去,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褚邺正色道:“既然知道有可能有去无回,为何老大还要以身犯险?”
陈华一怔,随即给出一个苍白无力却又深入人心的解释:“杀了我的人,想让我就这么算了,没门!”
“老大咽不下这口气,我怎么可能咽得下,要么同生,要么共死,也算是全一场忠义。”褚邺态度十分坚决。
见他如此,陈华也不好在板着脸骂下去,无奈让他跟着,然后快速朝喇嘛庙方向摸去。
草原上被这些北狄人重新布置了岗哨,而且岗哨不再是暗哨,变成了明哨。
这样一来,只要岗哨出事,喇嘛庙里面的人也能快速发现。
隔了老远,褚邺就发现了对方的岗哨,跟陈华蹲在草窝子里商量该如何动手。
“老大,这样不对劲呐,我们如果动了岗哨,里面的人马上就会发现,如果不动岗哨,我们两个根本就过不去。
这么远的距离,连毒都没法用。”褚邺看着眼前的情况,一脸纠结。
陈华低声道:“不要着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就不信他娘的这个喇嘛庙是一个铁王八。”
两人都低头沉思起来,但是一时间都想不出好的办法。
“有了!”露水的出现,给了陈华一个计策。
褚邺问道:“什么?”
陈华道:“你看好了就是。”
只见他飞快的将脚下的泥土挖出来一大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瓷瓶里面装着带有刺鼻味道的液体,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将毒液和泥土混合好之后,陈华把泥土捏成一个个小团,然后屈指一弹,那小泥丸就飞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明岗。
准头不错,泥丸打在岗哨额头上,那岗哨马上叽里呱啦乱叫起来。
同时,其他岗哨也被惊动,都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离得远的岗哨没有动静,依然站得笔挺。